六十一、为爱痴狂
这天的晚饭楚飞是和方少云、明小天和明小娟夫妇四个人一起吃的，当然，是楚飞请客。方少云和明小娟的丈夫都挺能喝酒，楚飞陪他们喝了不少。中国人选择在酒桌上谈生意、交朋友是很有道理的，结果这一顿酒喝下来，楚飞和方少云、明小天以及明小娟夫妇都熟络了很多。吃完饭，楚飞又请他们去唱了一会卡拉OK，进一步加强了这种熟络。做事情什么朋友都要，人脑不嫌广，楚飞懂得这个道理。结果这晚回到家时，已经过了九点。 楚飞刚回到家关上门，朱莉就敲响了他的门。 “你明天是休息吧？我陪我爹妈去明珠岛一个休闲山庄玩，你要不要一起？”进门后朱莉高兴问。 这时朱莉穿着淡绿色雪纺半透明的睡衣睡裤，一身淡巧克力的肌肤和婀娜丰盈的身材若隐若现，显得特别的诱人。 朱莉这明显是在邀请楚飞，楚飞当然听出来了，但是他仍然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不能陪你们去玩了，明天我还有事！” 朱莉：“你明天不是休息吗，还有什么事？要实现你的野心，也不能不让自己放松放松啊！” 楚飞：“……我明天要去见女朋友。” 如果朱莉不问，楚飞是不会说出来的，但她问了，楚飞又不想撒谎骗她，只好说了实情。 “你……”闻言朱莉神气立刻一变，变得很激动，骂道：“你浑蛋！” 但骂出这一句，朱莉也感觉到了骂得不妥。她虽然跟楚飞有些小暧昧，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关系，也没有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她没有理由这么骂他。 朱莉很快就调整了一下她的情绪，尽量放平了语调问道：“是那个叫做馨儿的女孩吗？” 楚飞：“是，她叫林馨儿。” 朱莉：“你很喜欢她？” 楚飞点头，朱莉又问：“有多喜欢？” 楚飞看着朱莉说：“不知道你信不信，几乎是我看到她折第一眼，我就想把她娶回家，想照顾她一辈子。” 朱莉闻言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你跟她之间有什么问题？”朱莉又问道。 楚飞痛苦地说道：“她mama不让她跟我在一起！没有任何理由！馨儿问了她这么久也没有问出理由！我去问都不给我一个理由！就是不让我们在一起！” 朱莉：“也许你们真的不太合适呢！”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楚飞立刻说，“连她的哥哥和爸爸都默许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哪里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朱莉：“她也同样喜欢你吗？那她为什么不离开mama来跟你？” 楚飞：“你不知道，她爸爸mama离婚了，她是mama带大的，绝对听mama的话，她不能也不敢违背mama的意思！” 朱莉：“那你明天去又能做什么呢？” 楚飞：“她不让馨儿跟我总有理由的，我要把这个理由问出来。就算真要失去馨儿，我也要失去得明明白白！” 朱莉：“你真就这么喜欢她？” 楚飞沉吟了一下，说：“我想，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很容易，甚至两个人发生关系可能也可以很容易，但想跟一个人过一辈子，这个想法绝对不容易。错过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我真的很喜欢她！” 听到楚飞这几句话，朱莉却是内心一阵颤抖，眼里都泛起了眼花。 “想跟一个人过一辈子，这个想法绝对不容易！”她在心里重复着楚飞这句话。 “我是喜欢他的，看得出他也挺喜欢我，可为什么他喜欢女朋友馨儿多过喜欢我呢？不正是在开始喜欢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不可能长久在我身边吗？我没有长久跟他在一起的打算，他自然也不会想跟我过一辈子！一开始，我们就都存着私心！是我的问题吗？还是……”一时朱莉心里就如同千百根细线紧紧缠在了一起，缠得她难于呼吸，难于思索。 “馨儿，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吧？”朱莉柔声问道。 楚飞：“这世界上最单纯的姑娘！” 是了，只有那种最单纯、温柔的姑娘，才会没有那么多心思计较，才会甘愿为爱人奉献一切，也才能留住一颗那么狂野、奔放的心！ 朱莉想明白了。明白之后她突然觉得不那么伤心了。付出多少收获多少，她只付出了这么多，自然不能奢望更多收获，更不能因为收获少而伤心。 “祝你明天一切顺利！”在离开之前，朱莉轻轻抱了一下楚飞，对他这样说。 这几天楚飞和林馨儿每天都有通电话，但每次林馨儿都只是哭，说她mama仍不许她跟他在一起，说她mama仍然不说原因。林馨儿嗓子已经哑得不行，楚飞由此想到林馨儿一定憔悴、消瘦得厉害，想到这些楚飞就感到一阵阵心痛。楚飞决定，这次去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一定要把林馨儿接回来。 第二天早晨六点，楚飞就坐上了去叶涂镇的车。两个半小时后楚飞到了林馨儿的家门前。大门打开着，楚飞看到林馨儿mama在屋里扫地，但没有看到林馨儿。楚飞拨通了林馨儿的电话，说：“馨儿，你在哪里？我在你家门前。” 然后，楚飞听到急促的下楼脚步声。 “小飞！”林馨儿跑下楼，哭叫着扑进了楚飞的怀里。 “呜……”林馨儿大哭起来。 这时林馨儿mama也停止了扫地，拿着扫帚、撮箕站在他们身后，仍以她一贯的冰冷、麻木的眼光看着他们。 楚飞捧起林馨儿的脸来看，然而他几乎要不认识这张脸了。几天不见，她瘦得几乎脱了形，神色更憔悴到不行。皮肤松弛发黄，大大的眼袋，眼里布满了血丝……这哪里还是那个有着精致、完美容颜的林馨儿！ 抚摸着林馨儿的脸，楚飞的手开始忍不住发抖。 “馨儿，跟我走！”楚飞说着就搂着林馨儿肩膀拉她走。 “不！”林馨儿在楚飞怀里挣扎着，回过头来望着她mama喊：“mama！” “不，小飞，我不能不管mama！”林馨儿一边用尽全力挣扎，一边哭喊道。 楚飞放开了林馨儿，她跑回去，又一下扑进了mama怀里。 “走，跟我上楼去！”mama牵起林馨儿的手，拉着她往屋里去。 “不！小飞！”林馨儿又回过头来望着楚飞哭喊道。 楚飞简直要疯了，他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形，就是在撕林馨儿的心！他仿佛看到林馨儿的心在滴血！ 他跑过去，一把拉开了她们俩的手，把林馨儿拉到她的身后，向她mama道：“你算是个什么mama？！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mama！不让馨儿跟我在一起，你连个理由都不愿意给！你是存心想害死她吗？你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馨儿mama一把推开了楚飞，又抓起馨儿的手，拉着她上楼去。 “小飞！小飞！”馨儿回头一声声向楚飞哭喊着。 楚飞倔劲上来了，他决定今天一定要将话说完，他又冲上前去，挡在了馨儿mama面前，大声道：“她是你女儿，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她不愿意违背你的意愿是对你孝顺，可是你呢？你一点不顾她的感受，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对她还有一点母亲慈爱吗？你算个什么mama？！” “馨儿，离开她！”楚飞又向馨儿大声喊。 “不行，不行……”馨儿哭道。 楚飞又转向馨儿mama，这次他用力向她怒喊道：“你自己变态，别拉着女儿陪葬！” “啪！”馨儿mama猛然扬手，给了楚飞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脸上呈现满面怒容。这还是楚飞这么多次见她，跟她说这么多话，她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以前她都是冰冷、僵硬着面孔的。 “给我滚！”她又朝楚飞怒吼道。 她又一把推开楚飞，拉着林馨儿上了楼，将她推进了楼上房间，还从外面反锁上了门。然后她拿了一把拖把，劈头盖脸朝楚飞打来。 “滚！滚！滚！……”她像野兽一样怒吼着。 “mama！mama！……小飞！小飞！……”林馨儿在楼上房间里哭喊道。 馨儿mama又将楚飞打出了她家，又拉上了卷闸门。然后楚飞又像第一次一样，靠着卷闸门坐下来。 荒谬！真荒谬！现在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怎么还有这样干涉儿女情事的母亲？！想着这一切，楚飞感到无比荒谬。 四周很安静，只有林馨儿哀哀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楚飞恍惚间觉得这是在一个恶梦里，而不是现实里。他突然感到很累。 他就那么一直傻傻坐着，忘了时间的存在，直到胃部一阵阵刺痛，泛上来几口酸苦的液体。 他站起来，走到二楼装了防盗窗的窗子下，朝上面喊道：“馨儿，我走了，下次再来带你走，等着我！” 馨儿来到防盗窗前，望着楚飞，无助地哭喊道：“小飞！小飞！……” 下次来！下次带人来，将馨儿抢走！楚飞突然这样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