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虎头蛇尾
米尔顿个烂好人在紧急会议结束之后，顾不上回宾馆拿他那包宝贝零食，转二道口甩下一帮跟班儿就没了踪影。 洛迦同上。 七角楼临时决定十二月底召开佣兵盟会，届时所有级别以上的佣兵团长必须到场，印着花岗岩头像的好汉帖已经连夜撒了出去。 希亚收了兵，坦丁堡十万人后队变前队，与索亚的刺客们相隔半里擦肩而过，片叶不沾身。 专门提到狂草。这家伙自觉倒了血霉。 且不提洪森宝临走时候那句：“谢谢你的好师弟，我这庙小，以后尊师火麒麟的徒弟我给另外辟个场子供起来。”以及旁边黄生的古怪表情。 重点在于，倒霉的信使，和倒霉的新消息，正好纠缠在一起，一棒槌砸在了他南大营的头上……难道……难道巨人王事件要在阿拉贡上演吗？ 他火急往回赶，甚至对于紧急召开的联席会议上各协会通过的停战草案都没细看，什么新人赛这次可以允许有两个胜利者之类莫名其妙的条框……狂草大笔一挥就签了字“停战好啊，停战好。”估计就是卖身契他都会毫不犹豫。 人类要是真打起来，到底便宜了谁！这是他狂草最关心的事情。 “红哈！最好不是巨人王。红哈！最好不是巨人王……”狂草听见身旁的棒槌念念叨叨。 “是呀，枯木蛛是枯木蛛，巨人王是邪灵王，差得好远呢！”狂草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心里走有个不安分的声音，告诉这位统兵十数万的圣殿高手——阿拉贡的妖兽之乱，绝对绝对不敢这般草率。 …… …… “当我们想要记录的时候，往往只剩下他们的影子。” “我看到他们冲向战场，高擎奋勇的钢枪；” “却在希望中跌倒，在太阳落山前面朝自己的影子扑倒；” “我将视线收敛，发现绝望在随着冰冷的石块儿蔓延；” “地洞里躲藏的女人们，在缝隙中期盼凯旋的花岗岩；” …… …… “你可曾看到，年轻的勇士冲向战场；” “他们高昂着头颅，却折损孤高的脊梁；” “早上他们迎着朝阳吼叫进行曲；” “空闺中的妇人独享夜月的清凉。” …… …… “流年，流年，流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发生的事再发生，什么都没变” …… …… “快省下你的眼泪吧。” “你的怜悯在上一个轮回中也曾出现。” …… …… 大人，老人，和小孩子，当他们的脸面被血和的黑泥涂布，很难被区分清楚。所以你得仔细找，用心看，才发觉，哇塞，那个高高壮壮的背影真的挺眼熟。 壮壮的那个把又一具尸体搬起来，弯腰的动作十分夸张，他把这一具尸体抛进已经点燃的火堆，浓烟被短暂得压抑，转手又放出五颜六色的光灿。 壮壮的孩子，望着夜幕下的熊熊火光，尽可能得发呆。 “唉！”麻雀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她递过去一块手帕，花布的，一角有血。 “嗯。”想不明白啊，程咬金只是眼睛湿湿的，但是他想不明白啊，昨天早上买早饭的时候还碰到小杰，自己还从他的大油条上偷偷咬了一口…… 现在，小杰的半张脸已经被无情的火苗烧成蜷曲黑。虎背熊腰的程壮壮，仿佛迎风拂柳在火苗的撺掇下抖动着。在他面前的是殆尽的年少，坑里只剩下回忆中的残次品。 “别想了”麻雀安抚他，能够从壮壮的抖动中感受到青少年的情怀“死的人已经去了，你该更关心活着的。”这句话，原本很有道理。 “嗯？”程壮壮一时语塞，关心……谁？他那个村长老爹人在两百里外的笔记本小镇跟人家谈生意，还轮不上他程壮壮费心。 “你该关心一下你的小弟。”麻雀儿对他迟钝的反应早有领教，所以干脆指名道姓“他”她指着身后老槐树底下发呆的李根“他不会出什么事吧？”麻雀是担心——那些身体濡弱的人通常心智没那么坚定，遇见大灾大难，很容易得个什么心理疾病。 “他？”程壮壮一回头，瞅见李根那副痴呆模样就来气“他就是个傻子！别理他！”甩开干裂的嘴唇，骂得震天响。 麻雀吃惊得望着发飙中的程壮壮——该不会她担心错了对象？这黑壮壮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没事吧？”麻雀很关切，现在是后灾乱时期，最应该在意这些创伤后遗症。 “他当然没事！”程咬金搞错了客体“全阿拉贡都有事，就数他最没事儿！没事儿******找事儿！” …… …… 解开发带，火鸡飘逸的长发在孤立的石墩上像一面迎风飘扬的旗。 在夜风中飘扬的除了头发，更有三千迷惘的思绪， 我很强，但是我没能保护任何人，甚至保护不了自己。 那么，“强”，又有什么意义？ …… …… “小子，”恍惚中李根听到身旁有人讲话“小子，喂，喂喂……” “！”小萝卜头感觉到有人在推他的肩膀。他只好老大不情愿得扭过头去，看到一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脸：花白胡子，花白头发，没有皱纹的脸面瞪着一双牛眼，朝天的鼻孔冒着鼻毛，就连鼻毛都是白色的。 “哇！”李根被下了一跳“这还有一只！”他进而叫唤着招呼帮手“雪毛怪没死光！这边还有！” 附近的绿林营一个小队闻声围了过来，然后在二十米外，目测一番，转身就走，远远得就听见带头那个小队长骂骂咧咧：“cao，又一个吓傻了的。” “救！救命啊！”李根两手撑在屁股后头，倒着爬“救命啊！”他瞅见那队兵居然走了“别走啊！救命啊！雪毛怪啊！”李根这下子都快被气哭了。 “……雪……毛……怪”白毛儿人站直了足有将近三米，头顶到脚面清一色的疙瘩rou，小胳膊都比李根腰粗。 再看这打扮，脚上踩一只红，一只绿的木屐，腰上系着武功带，武功带外圈儿居然有挂钩的，上面挂满了金的银的铁的……重兵器——什么一米多长的单手斧啊，炼金锤啊，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狼牙棒吊在屁股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