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章 丹废元兴
炼丹术和炼元术在上古之时,并称为修仙者的两大命数。基本上,修仙者在修炼之时,都是尽可能依赖这两大命数来提升修为的,即便是那些齐聚八大灵窍的天之骄子——天灵窍者,也会或多或少依仗着一些促进修为的元核、丹药。 然而,众所周知:天地灵气一向是逐年锐减的,上古和太古之时的灵气量,几乎是现在的近万倍,所以那时候的修仙牛人极多,且是实打实的超级牛。 灵气变化是呈现着阶段性的,也就是少则数千年,多则近万年过后,天地间灵气的量,才会出现明显下降,使各地域的灵气越来越稀薄,甚至有些地方的灵气性质都会有所异变。 不仅如此,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天地间的气候、地形等一大堆外部因素,都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大变动。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须知,各种炼丹的灵草药材都是活物,而在面对这种剧变之时,多数灵草之类的活物,为了适应灵气量和周遭环境,都会潜移默化的产生各种微妙异变,再经过一代代的繁殖遗传,这种变异可就大了。 无论这种变异是好是坏,却都引起了一个大麻烦,就是丹方中提到的相应灵草药材的效用、性质等,都会与异变后的灵草相悖了。 理论和现实的反差,所带来的后果是显然易见的。毕竟,炼丹是一件极为严谨的事,任何一点偏差,都会导致丹药的炼制失败,或者是所炼出丹药的药效大打折扣,甚至是起了副作用。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个道理了。 如此严重的问题,自然是被越来越多的修仙者察觉到了。尤其是那些擅长炼丹术的修士,几乎是气得吐血,郁闷得想要撞墙。 而在此期间内,也有不少修为高深或是精通炼丹术的修士,偏不信这个邪。他们花了大心思,根据原先丹方的描述,用了相应的其他灵草替代。 然而,结果却发现连这些灵草的药性,也已经产生了改变。何止这些,修仙界中绝大多数灵草都已经或多或少的发生异变了。 虽然寻找替代灵草失败了,但还有一些不甘心的修士,则把目光投向了修改丹方上面。然而,其结果依旧是枉然的。 要知道,每一张丹方的现世,几乎都是前人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一点一点完善过来的,有的甚至要通过数代、数十代,才能够成功完善出一张适用的丹方。因此,怎么可能轻易就修改好。 何况,丹方之内所需的灵草和药材种类、剂量、炼制火候等方面,都是紧密相关,互为影响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稍稍有些改动,也可能让整张丹方失效,变为废纸的。 再说,修改丹方之事,也不是你想修就修的。若不经过反复无数遍的试验,若没有大量灵草药材的消耗,又怎么可能凭空修改好,而这么大量的珍贵灵草的报废,就算是一些大宗门,也不一定吃得消。 当然了,在整个修仙界中,也并非所有的丹方都出问题了,还有极少一点点丹方是幸免于难的。不过,这里面的绝大多数丹方,其所需的灵草原料都是一些称之为天地灵草的仙品,几乎是在这一界绝迹的存在,所以此类丹方,几乎算是废纸一张。但想想也对,若不是天地灵草,又怎么可能抵住外界影响,而没有异变。 至于还剩下的绝少数几张丹方,倒真的可以正常使用,可惜都掌握在一些大宗门的手里,自然不可能流传出来,白白让一些不相干的修仙者使用。 而在灵草异变之后,倒也有一些新丹方出世。但先前也提过了,每一张丹方的出现,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代价,还需要一定的机缘,最为重要的是耗费时间太过漫长。 所以,几乎是刚刚将一张新丹方完善到可以用来炼丹时,还没使用多久,天地间的灵草又已经产生新的异变了,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此一来,研制出此丹方的人或某一方势力,绝对是损失惨重。而在这种郁闷的状况之下,久而久之,也就少有人敢继续研发新丹方了。 就在炼丹术逐渐退出修仙界的历史舞台之际,炼元术却顺当之极的风靡于整个修仙界。至于炼元术的元方为什么可以照常使用,这一点就极好理解了。 炼元术是按照元方,将各种元精炼制成效用不一的元核。而作为原料的元精,不仅并非活物,而且所依赖的外部因素乃是极为稳定的天地元气和日月光华,所以并不会产生什么异变。 莫言在听了范姓青年的一番详述解释之后,总算是明白了炼丹术没落的缘由了。而稍加推想一下,自然也能够猜想出灵毒术弃用毒性灵草的前因后果了。同时,他对于修仙界的这些历史,也感到惊异非常和十足好奇,心里更加渴望去见识一些真正的修仙界了。 “阁下不会是故意欺瞒在下罢?”莫言脸色倏然一变,语气森冷地说。 原来,就在刚才,莫言直截了当的将自己身中毒心蛊之事,告之了范姓青年,并详细向对方说明了毒心蛊的一些特征,可没曾想到范姓青年居然很是干脆地说自己不会解毒心蛊。 “小兄弟,有话好说。”范姓青年见对方一副想要动手的样子,吓得连元神光团都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慌张而道,“我连元神都落在了你手里,哪里敢有什么欺瞒。我是真的不会解那个毒心蛊,你若是不信,尽可以将我灭的魂飞魄散。” 莫言听此,不禁蹙眉眯眼了起来,嘴角处肌rou也隐隐抽动几下,而神情也是忽变不定。 “我真的没有欺瞒小兄弟你,实在是创出这毒心蛊之人,太过高明厉害了。而我虽然曾在修仙宗门内修炼过一些灵毒术,但是对于驱虫之术,却是从未涉及过。若是旁无延还在的话,合我二人之力,倒是有希望解除毒心蛊的。” 范姓青年在看到对方似乎有些相信自己的话了,不禁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卖力地解释了起来:“何况,以我现在的情形,若真会解的话,自然会立即用此来要挟你。而以小兄弟的聪明才智,我若明明不会解,却还有假意要挟,恐怕也瞒不过多久。正是因此,我才会照实说出实情的。”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莫言,在听了对方这番话之后,倒是有些相信了。随后,他又静默沉思了一会,在细细分析过后,总算是完全相信对方之言非虚了。可如此一来,莫言就郁闷了,神情也为之一黯,满脸皆是惋惜之色。 片刻之后,莫言的心情才算有所好转。倏然,他捡起了先前丢弃在一边的血莲状软水晶,再次看了几眼之后,发问道:“这是何物,不知是否与你师兄弟二人的血灵体有关?” “这个…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此物。至于其是不是与血灵体有关,我也不甚清楚。”范姓青年的元神光团在细细打量了血莲状软水晶一番后,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吗?”莫言冷笑一声,忽的板起一张脸,死死盯住范姓青年了,静默了起来。 “我真的不认识此物!”范姓青年一瞧见对方再次沉默了下来,立马有些慌神了,他可是深怕对方不信,更怕对方一怒之下就下杀手,所以又急慌慌地解释道,“那卷血灵经就在储物袋里,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尽可以拿出来翻看一遍。在那卷玉简之上,真的对此物一字未提。” 莫言一听对方提到“储物袋”三个字,不禁眉梢一挑。随即,脸上立马露出一副笑吟吟模样,连语气都客气了不少:“嘿嘿,在下怎会如此多疑,是阁下误会了。” 范姓青年微微一愣,颇为疑惑对方怎么变这么客气了。而心里更是鄙视着对方厉害的“变脸神功”,暗道: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无耻的,但不久前才发现原来远不及旁无延这个“死鬼”无耻,然而,在领教了此人的无耻之后,才算深知无耻为何物。我算什么,旁老鬼算什么,此人才是世间第一无耻之人啊! 莫言当然不知道范姓青年心中所感,而是笑吟吟的先将血莲状软水晶收起,然后依旧笑吟吟地拿出了先前的两只锦袋,最后还是笑吟吟地问道:“不知阁下说的储物袋,是否指此物。先前在下也尝试拿出里面的东西,可是怎么也打不开锦袋。阁下既然懂得使用之法,不吝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范姓青年一怔,随后,很是无语地看了看满脸挂笑的莫言,又看看他手里的储物袋。倏然,大笑起来:“小兄弟,你不会连储物袋都不会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