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真假难辨 生死已定
幽冥小径，时光不停的在倒流。 赵羽落在幻境中重复着进去又出去，已经第一百次了，但是幻境非凡没有消散，反而越发的严重。赵羽落甚至认为在这样下去他能永远困在幻境中无法自拔。 “呼……呼……” 赵羽落又一次站在了小径入口，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他找不到逃离幻境的方法。雷亚村一共一百七十人，他已经看了一百三十人的幻境。所以赵羽落在无法逃离幻境的情况下，他认为看完所有人的幻境也许就能出去了。 “第一百七十个。”赵羽落站在小径入口，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坚定的抬脚前行。这是最后一个村民的幻境，这一个看完也许就能出去了，赵羽落想到这里加快了步伐。 一样的广场，一样的桌子。但是看在赵羽落眼里却是一种折磨，他现在极度厌恶他眼前看到的一切。 “老爹的女儿？”赵羽落看得真切，一个年轻的半人马女孩背对着他站在广场的中央，她瑟瑟发抖，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晃动着。 赵羽落转到半人马女孩面前，原来女孩正在缝合着自己的脸皮。赵羽落看着和他齐高的女孩，面露不忍。赵羽落没有恐惧，他早已习惯了。女孩很显然才将自己的脸皮扯下来，因为她的整个面部还带着血。 “嗯？”女孩缝合着的眼珠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赵羽落，她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是你，是你。你带来了毁灭，你带来了灾难。” 赵羽落大惊，这个帽子太大了，他可承受不起。他急忙摇手解释：“不是我，不是我。这是幻境，不是真的。” “就是你，你带来了被腐化的黑山残魂，打着将我们解救出幽冥的幌子来加害我们。”女孩撕裂的肚皮形成的大嘴，上下拌动，让人看得恶心呕吐。 “我没有，我不知道，这和我没有关系。”赵羽落惊慌失措，他内心震颤。 “你是个坏人，你害死了老爹，害死了我们所有人，你是个坏人。”女孩扭曲的脸皮说话间来回抖动，像一块被风吹起的带血白布。 “不，不，这不是我的错。这是幻境，一切都不是真的。”赵羽落连连后退，他在这一瞬间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女孩突然发出震耳的笑声，她的声音时而如女子阴柔，时而如男子雄浑，她大声的吼道：“你说不是真的是因为你根本无法接受现实，你不敢认为是真实，宁愿自己欺骗自己。” “什么？”赵羽落顿时如被惊醒，难道她说的是真的？我一直认为是幻境是因为我不敢承认？ “不会的，不会的。我承认了那不就说明我是坏人了吗？而且我没有要加害他们的意思，我也没有能力加害。这是幻境，这一定是幻境。”赵羽落顿时心中坚定。 “赵羽落，你根本不是男人，你错了就要承认，难道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你想想风清余，你想想你是如何杀了他的？你在杀了风清余到现在你有没有承认过你的错误？有没有？”突然，女孩的声音变得熟悉。 “风清澜？”赵羽落痴呆的看着眼前的半人马女孩，女孩那诡异的面孔逐渐变得清晰，竟然是风清澜。 “澜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黑山会喷火，我不知道啊。”赵羽落喃喃自语。 “哼哼……赵羽落，你杀了风清余至今也没有勇气承认是你故意的？你在害怕什么？你有勇气杀他为什么没有勇气承认？为什么？”风清澜声嘶力竭的大吼。 “我……我……我……”赵羽落精神混乱，几近崩溃。他突然大喊：“不对，你说的不对。即使我是故意杀他，那我也已经抵命。虽然我没有死去，但是来了幽冥难道还不行吗？” “咦哈哈哈哈……啊嘎嘎嘎嘎……”风清澜笑声艰涩诡异，声音逐渐变得粗重。 “赵羽落，你就是个胆小鬼，你不敢承认你的懦弱与胆小，你就是个懦夫。”声音又变。 赵羽落面露惊容：“团长？团长你怎么了？” “赵羽落，我们死的那么惨，你却带着你的连抛弃了我们？你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110师三团团长的带血面孔逐渐浮现到半人马女子的肚子前段。 “是师长让我去炸隧道的，我没有擅自离去。”赵羽落急忙起身敬礼，他呼吸急促的解释道。 “你胡扯，赵羽落你个懦夫，师长早死了，哪来的命令让你去炸隧道？你根本不敢承认你是个懦夫，你抛弃战友，是个逃兵。”团长大吼。 “我……我……我不是，我不是逃兵，是师长的命令，我看的清楚是师长的命令。”赵羽落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但最后只有自己能听见，因为他竟然无法想起当时发生在高山的一切。 “高山被摧毁了，就是因为你的擅自主张，你炸毁了所有的隧道，将我们几万人困在了山谷中，全死了，全死了。”团长又接着说道。 “没，我没有，我炸毁的是通往欧洲的隧道。”赵羽落无力的解释。 赵羽落迷茫了，他越发觉得混乱。他突然觉得好像就是他的过错，他擅自带领一连撤离，炸毁了山谷中所有的隧道。他害死了110师所有的战士，包括高山营地内的上千冻土勇士。 “呼……呼……呼……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大家，害死了风清余，害死了110师所有的战友。”赵羽落喃喃自语，意识混乱。 “那你为什么还不承认老爹和村民是被你害死的？你对的起他们吗？雷亚村对你这么好，把你想成是可以带领他们冲出幽冥的英雄，可是你却在来的第一天就害死了他们。”声音又变回到半人马女孩。 “你究竟要我怎么办？”赵羽落痴呆的看着面前的半人马女子。 “你还认为这是幻境吗？赵羽落。”女孩声音空洞遥远。 “我……我……”赵羽落不知如何回答。 “懦夫……”女孩说。 “我不是懦夫。”赵羽落大声辩解。 “只有懦夫才会不停的欺骗自己，掩饰自己的过错。”女孩不为所动的说。 “放你妈的屁，老子不是懦夫。”赵羽落气得大骂。 “那么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些都是你的错？”女孩追问。 “我承认了又能怎样？”赵羽落受不了了，他一股烦躁顿时占据心灵，不想在和她做这些纠缠。 “你承认风清余是你故意杀的？”女孩又问。 “我承认。”赵羽落说。 “那么你的战友也是你害死的？”女孩又问。 “是，怎么了？”赵羽落冷冷的看着女子，他就要看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那么你还不承认雷亚村村民的死是你造成的？”女孩声音突然变大。 “是我造成的，雷亚村村民的死就是我造成的怎么了？”赵羽落大声喝道。 “那你还认为它是幻境？”女孩怒吼。 “啊……我受够了你这煞笔的喋喋不休，这不是幻境，这不是幻境怎么了？你能把我赵羽落怎么样？” “轰…………” 时光再一次倒流，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倒退，像是倒退了几个世纪，倒退了几亿年一样。 “刷……” 村子恢复了，赵羽落呆呆的站在广场的中央，他浑身都湿透了，汗水从他的脸上吧嗒吧嗒的滴下。四周全是安安静静醉倒一片的村民，赵羽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赵羽落不明白这个幻境是什么意思，他慢慢的转身，才发现村子出口站立着一位痴呆的蜻蛉族女子。女子一身金色薄甲，手提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弓，她静静的看着赵羽落，浑身不自主的颤抖着。 “你杀了他们？”女子握着长弓的手不停地抖动，她活了三万多年了，虽然她们蜻蛉族普遍寿命在五万年，但是和这些动辄上亿年的强大生物共同生活的三万年，让她知道这些从旧日审判军中退下来的老辈是多么的强大。 但是就是这一群强者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蜻蛉族有强大的种族特长，她们拥有对生命的特别感应，而她现在能感觉到如今的雷亚村就只有两个活着的生命。 “什么？”赵羽落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急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冲到老爹面前。 “啊……”赵羽落惊得失声大叫。老爹死了，老爹竟然死了，赵羽落连滚带爬的在身边躺着的众人身上爬过，他一一试探，但是都是同一个答案，雷亚村全村一百七十人死了一百六十九个。 “噗……”赵羽落急火功心，一口血喷出。 与此同时，他和乌达迩曾经的对话响彻在他的脑海里：你心中所想的就是你即将面对的。 “噗……咳咳咳” 赵羽落跪倒在地又是一口血喷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幻境中的旧日力量不停地让他承认这是真实的是什么意思了。旧日的下属无法战胜这些强大的旧日审判军，便借助这种无形的力量用赵羽落为刀，杀人于无形。 愤怒、恐惧、不甘与屈辱充斥着赵羽落的内心。 他不知道这种杀人的原理在哪里，他恐惧的认为旧日会一路用幻境让他杀死一批又一批旧日审判军，而他要么永远徘徊在幻境中无法自拔，要么就承认这是真实。 无力，好无力。 赵羽落觉得他好无力，他在旧日的面前太渺小了，他不知道旧日究竟为什么这样不停地羞辱自己，而他终于知道，如果不想这样下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堕入黑暗。 “你想变强吗？”一丝空洞的声音响彻在赵羽落心间。 “想想你可悲的一生，你害死那么多人不就是因为你不够强吗？” “你想变强吗？孩子，不要犹豫了，来吧。旧日一脉有你一席之地。”声音再起。 “啊…………” 赵羽落突然仰面愤怒的大吼，他紧握着双拳不停的捶打着地面。他的每一拳下去，地面的巨石便会凹陷下去，到最后，他的双拳竟然泛出淡淡的绿色火焰。 就连他的双肩双脚都有绿色的火光跳动，赵羽落的愤怒与不甘，恐惧与屈辱全部化为了恐怖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 “轰……” 赵羽落双肩燃起熊熊的绿色火焰，他的双眸也渐渐的变绿。 “嗖……” 就在这时，一支燃烧着红色火焰的箭破空而来。 “啪……”利箭在射到赵羽落面前时竟然被他一把抓住。赵羽落缓缓的转身看向震惊不已的蜻蛉族女子。 “轰……” 原本红色火焰的箭枝顿时被绿色烈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