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东郡战事(四)
就在封况的大刀本想孟轲头颅的时候,在孟轲旁边背靠背的两个人闪开了。书友上传更新 “老匹夫,去死!”孟轲说着这话,就将手中的长枪迎了上去,当中了封况的大刀。而闪开的两个人,李宝手中所拿着的方天画戟一戟刺入了封况的马肚子当中。 马儿吃痛,不由扬起了前提大声嘶叫了起来。 接着就一阵急速的乱跑。 而孟轲见状哪里还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立刻又挥动着长枪刺入了马肚子当中,瞬间马匹倒地。而封况也因为随着马儿快速的坠地。封况年纪大了,子骨未免有些重,反应能力自然不及孟轲那么迅速,他落到地上的时候孟轲愤怒地一个长枪刺了过去。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在这样的阵法里,孟轲已经没有所谓的武士的那种一对一的精神了。在战场,尤其是这种不公平的环境之下,倘若还是傻乎乎地坚持公平的对决的话,那么他孟轲就是傻子了。 而对封况而言。他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的配合会那么的默契。他也没有想到孟轲的反应还是那么的迅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封况从坠地开始,他就感觉到时间过得很慢,可是他却因为落地一瞬间带给他巨大的疼痛,而使得他的行动变得和时间一样缓慢了,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用刀当中孟轲突如其来的一枪。 这一枪很准。刺入了封况的口当中。刺破了铠甲,刺入的封况心脏当中,封况感觉到一阵疼痛,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脱离了体一般。 马革裹尸是一位将军最好的归宿,封况没有任何的怨恨,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与其病死在上,不如战死在沙场之上,这才是将军最好的归宿!他不怨恨。 远处的封平山看到了孟轲的这一枪的刺入,他整个人呆住了,不过他这发呆很快就消失了。他立刻拉起了满弓,朝着孟轲一箭了过去。 孟轲刚才刺封况的那一枪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的,否则他也不会能够刺穿了封况口所穿厚厚的铠甲,这一枪等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孟轲听到了箭矢破风的声音。他听到了,可是他却没有力气去挡了,也因此中箭而是倒了下。 四周的士兵们也似乎被这场杀戮吓呆了。 “保护大帅!”李宝见状大声叫道。他说着就跃来到了孟轲的边,一把将孟轲扶了起来。 而那些经过杀戮剩下来的唐军的士兵们,很自觉地形成三三防御阵将李宝和孟轲两个人保护在了中间。 就在封况目光在孟轲生死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一声惨叫。他回首一看,只见拿着令旗的关山竟然倒在了地上。而在关山的口竟然插着一支箭矢。 封况顺着箭矢的方向看去,只见梅方正拿着一把长弓在自己得意的笑。 封况见状愤怒得顾不上所谓的将令了,他吩咐左右的士兵保护好关山,自己就拿着大刀朝着梅方杀了过去。"""" 没有了关山这个主持。这个九字杀阵几乎是乱了了,士兵们虽然还是九个人为一个进攻杀人的单位,可是却因为少了调配变得混乱不堪。很快的,李宝率领着剩下的几百人杀出了重围。 孟霆见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马上下令进攻,以进攻的方式来扰乱敌人,救出孟轲。 面对突然间杀过来的唐军,那三万所谓的压阵脚的东郡兵马,一时间吓得没有了主意,相互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孟霆因为担心孟轲。所以也并没有对这些东郡兵马赶尽杀绝,而是救出了孟轲等人之后,就鸣金收兵了。 这一场仗之后,关山所指挥的九字连环阵的那两千多人只剩下了几百人,而关山也口中箭。生死不明,被抬回了城里请军医救治。 至于那位封况老将军因为心口中枪。就回来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无力回天了。封况的死,让不少武将心里暗暗感叹这位老将军死得壮烈。 封平山抱住封况的尸体大声哭泣地说道:“伯父,伯父……伯父……” 张德看到封况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不由感慨万千。他走了过去,拍了拍封平山的肩膀说道:“小封将军,封老将军的死,是死得其所,为将军马革裹尸,这是最好的归宿了,你不要太过悲伤了。” “平山,张德谋士说得对,你不要太过悲伤了。”封平山的父亲封尔说道,他也是一员将军,只是武艺比不上自己的哥哥封况。有一位厉害的哥哥的话,作为弟弟永远都会生活在他的光圈之下,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出色的地方。 这就是封尔的悲哀,不过如今这个造成他悲哀的人死掉了,封尔并没有丝毫感觉到快乐。反而是有一种遗憾,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 众人安慰了一番封家人之后,便离开了。 回到兖州府府衙里,张德和马自忠两个人发现萧任从刚才撤兵进城之后,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笑容,黑压压的脸色十分的吓人。他们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很识趣地让左右退下去了。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大人,这次虽然我们胜不得唐军,可是唐军的统帅受伤了,这样的话唐军一样群龙无首,短时间对我们东郡是造成不了多大的危害的。对峙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是有利。”张德对萧任说道。 “马东和石奈两位将军一旦挥军救援的话,我们的东郡之围就解决了。”马自忠也忍不住说道。马自忠和马东也算是本家兄弟。他相信只要求援信送到。在冀州的马东等人的大军一定会挥军南下救援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萧任愤愤地说道:“倘若不是那个老家伙,这场仗我们要赢了。这个老家伙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到这话,张德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马自忠自然也明白萧任对封况十分的有意见,如今封况死了,他还是对封况心存埋怨。马自忠看到张德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了。 萧任越想越气愤,又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封况好一段时间,这才觉得有些气消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任的儿子萧伟走了进来。他是萧任的唯一的儿子,年纪虽然才弱冠。可是却是一个善良诚实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比他的父亲更受兖州的百姓和官员们的喜欢。 平里,萧任也会放心把一些事交给萧伟处理。 比如说这才军队伤亡的况。萧任就把这个交给萧伟来处理,因为萧伟诚实,不会欺瞒他,他放心。 萧伟抱拳说道:“父亲,我军的伤亡况整理出来了。” “况如何?”听到这话,萧任马上看向萧伟问道。 萧伟说道:“我军三万人,被唐军杀的人只有一千,可是相互践踏受伤的有将近一万人,当然,受严重伤。死的人只有三十人。” 听到这话,萧任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安慰,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他说道:“真是废物,竟然自相践踏受伤,这种军队不用敌人打,自己都失败了。这次亏是他们的主帅孟轲受伤了,唐军才没有趁机进攻,否则的话,唐军趁机进攻,我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萧伟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父亲,孩儿有话要说。” 萧任看向萧伟说道:“说吧。”儿子的意见他都会听从的,因为儿子是自己人,他提的意见都是为自家的利益着想的。 “投降唐军,这对我们来说。未免不是一条出路。”萧伟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忍不住说道。 其实如今在东郡里许多百姓都眼巴巴地希望唐军能够赶紧攻下东郡。因为唐军攻下一个地方。不像其他军队那样,对这个地方的百姓进行烧杀抢掠,唐军的纪律非常的严明,有作犯科之类一定会严厉处置。 “不可,公子,不可,不可……”马自忠连忙说道。 张德也说道:“公子,这事绝不可以。” 萧伟横扫了一眼看着那两个谋士问道:“为何不可?莫非你觉得若是唐军攻城的话,我们真的能够打得过他们?他们没有攻城,是因为他们不想看到有人死伤惨重,唐王号称仁义,所以唐军也号称仁义之师。” “父亲,唐军不是打不过我们,是不想看到太多的死人,父亲,我们为什么还要坚守在这里?这里的百姓……这里的百姓太苦了。”萧伟看向萧任一脸悲伤地说道。他看不惯父亲鱼百姓的行为,可是因为他是父亲,他没有办法反对,有些时候他偷偷地拿家里的钱粮去救济百姓,可是一旦被父亲发现了,他少不得会被痛骂一顿。当然了,父亲还是很疼他的。 萧任看到儿子这样子,忍不住摇头说道:“萧伟,我们萧家只剩下我们这一脉了,你觉得我们一旦投降了唐军,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萧伟听到这话,不再说话了。 看到这父子似乎要闹矛盾了,张德和马自忠两个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相约离去。临走的时候,还顺带将门给关上了。 这两个人出来了之后,张德看向马自忠说道:“其实我觉得公子说得很对。投降唐军没有什么不好的。对你我来说,或者还能够趁机立功名。” 马自忠听到张德这话,脸色不由一变,然后说道:“你是不是夏国人?” “如今夏国的皇帝都死了,剩下的太子又被人捏在手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夏国还是夏国吗?”张德回头看了一眼马自忠说道。他说完转就离开了。 马自忠被张德这话弄得心里很乱,他也跟着离开了。 而在另外一边。 “大帅没事吧?”看着军医从军医里走出来,孟霆等人马上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军医的手问道。 军医摇了摇头。 “怎么样,难道大帅他……”看到军医摇头,众人的脸色陡然一变,一个个紧张万分地望着军医。倘若是孟轲所中的箭刺中要害的话,那么孟轲一定会死的,因为那个封平山出的箭十分的快,这支箭将孟轲穿了,外加孟轲上还有其它的伤势,真的很严重。 “军医,到底我儿子怎么样了?”孟霆紧张万分地抓住军医的手说道。他此刻真的要哭了,虽有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一旦到了伤心的地方,别说落泪了,就是痛哭流涕,那也是很自然的。 军医的手被孟霆抓得生痛。他想要挣脱,可是却发现孟霆的手指像是钳子一般钳住了他的手,根本挣脱不了。他只好痛苦地说道:“孟老将军,孟老将军,你放手,放手,好痛,好痛……” 孟霆这个时候才赶紧松开手,然后看下军医问道:“军医,我儿子没事吧?” 军医说道:“失血过多,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意了。不过,就算孟元帅熬过了今天晚上,只怕要修养半年才能够上战场了。” 听到这话,众人哗然了。 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会有很多变故的。不少人想到,不过他们此刻更加关心的是孟轲的生命。 孟霆当下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为儿子生命担忧。他和众人刚想要冲进去一看孟轲究竟,却被军医拦住了。 军医说道:“如今孟元帅昏迷不醒,你们这么多人进去的话,反而不好,孟老将军,你还是安排几个将军轮流照顾孟元帅,这样会比较好。” 孟霆听到军医的建议,不由点了点头。 夜深了。 在东郡西面的山里。一个男子拿着一柄刀在仔细地欣赏。月光照在刀上,刀上泛出了晶莹明亮的光,宛如距离他面前不远的那潭平静的秋水。刀上没有血迹,而拿着刀的男子的脸苍白得和这把刀一样。 轻轻地抚摸着刀锋,男子长叹一声说道:“一代名将今天晚上就要死在我的刀下,真是让人哀伤。” “人总是要死的。只要死得是时候,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