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城破
躺了不多会赵旭然还是起身下了地,慢慢的踱出屋外,门前是一小块空地竹篱笆围着,一只母鸡带着群小鸡在空地上抛抛啄啄,回望身后,这是土垒的屋子,两间并排,还连带着右边一个小小的较矮的小房子。 赵旭然抬头看看渐渐偏西的太阳,转身向那间小土房走去,推开门只见九平方不到的空间里正中是一个石头搭成的简易的小灶,上面架口小小的锅,灶台左边堆着些柴火,右边是两个并排的小缸子,反正现在天也快黑了,不然自己就把饭煮下吧,这样想着赵旭然就朝那两个缸子走去,一个缸子没盖盖,装着满满的一缸水,上面漂着个葫芦瓢,掀开另一个缸的盖子,只见缸中空空如也,心里一咯噔想起起先那碗没几粒米的粥来,原来那是这户人家仅剩的些许最后的口粮了。赵旭然心里一阵感激又很是酸楚。 夜,点着昏暗的油灯和韩齐山父女围坐在那张破桌前,桌上两大碗菜,一碗野菜,一碗野兔汤,赵旭然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野菜,眼里含着泪强忍住没让它掉下来,韩齐山父母见状很是欣慰,这老头终于身体恢复过来了,毕竟现在他能感觉到饿了。 赵旭然不想再麻烦这父女俩,第二天一早就提出要离开,韩氏父母问他要到哪去,赵旭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于是父女俩坚决不肯放他走,要他多呆一阵子等体力彻底恢复再说。赵旭然只得作罢。 于是就在韩家住了下来,也不做什么,白天就趴在地上看蚂蚁爬来爬去,晚上就躺在草丛望着浩瀚的星空发呆,接连几天都是这样,雪儿好奇的问他这是在干嘛,他笑笑说这是在感悟生命的真谛。可怜的雪儿一头雾水。 一天清晨,赵旭然起了大早,好奇心越来越盛的雪儿也不去干其他什么事了就当了赵旭然的小尾巴跟着来到了屋子东边不远处的小溪旁。赵旭然盘膝坐下,双手放在膝盖,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溪水一动不动,雪儿看着觉得挺高深的样子就也学着他盘膝坐下来,许久也没见赵旭然有下一步动作,雪儿纳闷了。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溪,只见几头鱼儿在不停的游来游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可怜的雪儿眼睛酸疼,看鱼真能感悟什么生命的真谛了?偷瞄一眼身边的赵旭然雪儿气的嘟起了嘴,原来他早闭上眼睛睡着了。厄?不对,好像爹爹也经常这样练功,于是雪儿依葫芦画瓢也闭上眼睛。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打着哈欠的赵旭然醒了过来,拍拍闭着眼睛的雪儿道,“雪儿醒醒,该回家了,你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能睡?”雪儿闻言眼睛睁的老大,原来刚才他真的只是在睡觉啊! 赵旭然活动了活动自己有点僵硬的老胳膊老腿又往前移了点,坐在河岸边双腿悬空前后微荡,溪底成群的鱼儿一惊而散。雪儿也学他的样子坐下,但还是有些恼,自己被骗得在那傻坐了快两个时辰,他倒是睡了两个时辰。赵旭然见状呵呵一笑,“雪儿啊,我给你唱首歌吧?”雪儿一听也不恼了拍着手欢喜的道,“好啊好啊,老伯伯你还会唱歌啊?” 赵旭然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也不多说,清了清喉咙就唱了起来,沙哑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响起,“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也许永远都不会跟他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唱着唱着双眼渐渐模糊起来,“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泪开始滚落,“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你们如今在何方,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泪如泉涌,“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如果还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一曲唱闭泪布满脸庞,紧紧闭上眼试图阻止眼泪再肆无忌惮的流出。 一旁的雪儿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但明显被沙哑而又撕裂人心的歌声以及老泪纵横的赵旭然感染了情绪,两眼也不禁通红,不只如此,十步开外的柳树后,一白衣胜雪的女子背靠着柳树身子微微颤抖,心底也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她只是路过,偶尔听到一老头唱歌,被这古怪的曲调吸引,好奇的停下脚步就躲在了柳树背后。蒙着白色面纱看不清她的模样,发梢在微风中如柳絮般时不时轻轻飘荡,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却已经足够惊艳,一看之下总让人会忍不住去幻想去勾勒她面纱下隐藏的是如何惊世绝伦的面庞~~~~~~ 来到这的第十天,如往常一样,赵旭然正趴在小院的空地上数着蚂蚁,突然整个城镇一片哀嚎,“破城啦!”“快逃命啊!”赵旭然一脸疑惑,此时韩家父母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快,老人家快跑,城破了,夷人攻过来了!”韩齐山喊道。此时十来匹快马奔来,“来不及了,雪儿,你带老人家从屋后往山上跑,我来抵挡一阵。”韩齐山说罢往院子一矗,双目爆出精芒,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不,爹爹,我不走。”雪儿答道。 赵旭然虽然还不太了解情况但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顺手抄起一根鸡蛋粗的木棍,“要走一起走,不然就死在一块。”韩齐山气的怒目暴睁,“雪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带老人家走。”“可是爹爹~~~”话音未落又一小队从屋后袭来。韩齐山一见脸色微白,“这下完了,走不了了,雪儿你赶紧先带老人家进屋。”雪儿微一愣就扯着赵旭然要往屋里去,赵旭然愤愤的推开雪儿的手,“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可偷着生。”韩齐山一听气的腮帮子都鼓的像蛤蟆一样,都七老八十了还撑什么大丈夫。 此时前方的敌骑已到眼前,冲在最前面的那人举起刀向韩齐山劈去,韩齐山一声爆喝出手如电,三指化钩硬生生的捏在了刀面,一声暴喝用力一扯,那人跌下马来摔的昏死过去。好功夫!赵旭然心底一声喝彩。其他的蛮兵见状不敢上前,和屋后冲来的小队一起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三人死死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