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9】先拿住他再说

    郝俊立刻问清了小姑娘的体貌特征，看到她正准备打开电动车的锁，就赶紧链接了她的手机，翻找出她的本机号码，冲着副所长一伸手。

    副所长连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郝俊。

    郝俊输入了小姑娘的手机号码，接通以后还给了副所长。

    副所长赶紧开始工作。

    副所长的老婆是卖保险的，在家里经常以副所长为目标练习推销保险的话术，还不断想些刁钻古怪的新‘花’样，搞的副所长整天头大，没想到这一次正好用得上！

    “你好！我们保险公司最近针对出售鲜‘花’、蔬菜、水果的业户推出了日常损耗险，需要诚信经营的业户参与险种试运营。鉴于你开业以来的良好口碑，特邀请你成为第一批参保业户！保费低到你无法相信，但可以让你再也不必为鲜‘花’的损耗而担忧，尤其不必为节庆前是否大量囤货而纠结。卖不了？没关系，我们承担你进货价值的百分之八十！进到了伪劣产品？没关系，我们帮你分担进货价值的百分之六十！鲜‘花’保鲜柜坏了？没关系，我们”

    副所长还没说完，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是哪个保险公司的？以前我们见过面吗？一年要‘交’多少钱？”

    如果小姑娘不问最后一句，一般来说是担心上当受骗，所以要先问个清楚。但后面那句话，充分表明了她对副所长杜撰的险种非常感兴趣！

    店面再小也有做大的愿望，鲜‘花’这个行业却比较特殊，损耗就是很让人头疼的事，就导致不敢多进货。然而不多储备一些，又常常不够卖的。关系好的店可以互相挪借，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挪借的，而且经常挪借也不是个事儿。

    所以说副所长的切入点非常恰当，抓住了小姑娘的心思，也就等于拖住了她！拖住了她，就等于拖住了那条漏网之鱼！

    副所长避开了她前面的问题，从最后一个问题着手，“我刚才说过了，保费低到你无法相信，不过具体价格要根据你的经营状况和长远规划来决定。这样吧，我现在不忙，如果你也不忙的话，就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我先把基本规则和你讲清楚。如果你听了以后有参保的意向，我们再见面详谈。基本规则是这样的……”

    卖保险的通常都要掌握话语权，要作为主导的一方才容易展开业务，虽然像是在征求意见似的询问“如果你也不忙的话”，其实根本没想让你回答，万一你回答有事急着去办呢？

    反正接下来的一句就是“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几分钟而已啊，只要不是太讨厌这位卖保险的，随便忍忍就过去了。而且卖保险的总是处于拍你马屁的位置‘诱’你签合同，你签不签的不说，听点恭维话也能让自己心情愉快。但是，话匣子一打开，只怕好几个几分钟也结束不了，只不过一开始就说占用一二十分钟、二三十分钟的话，估计就没那么好谈了。

    再接下来的“如果有参保的意向再见面详谈”，是等于先按下对方怀疑的态度，反正不是让你马上拿钱，有详细了解和考察的机会呢。

    因为小姑娘已经产生了兴趣，副所长很快就牢牢地掌握了主动权，一个劲儿的忽悠起来。

    郝俊和这位边防派出所的副所长、市公安局刑侦一大队的大队长位于急诊科大‘门’口的马路对面，在一个饭店二楼的包厢里，可以把急诊科的大‘门’和所在楼房的东西两侧以及走廊尽收眼底，无论谁从哪个方向靠近急诊科，都会被郝俊看个清清楚楚。

    当然，郝俊的视力覆盖范围不是只限定在急诊科的附近，急诊科正南方的停车场是他重点监控的区域，因为从那里可以看到2号观察室所有的‘床’位。

    1号观察室的病人是各科急症在转入病房前仍须继续治疗的、急诊处置后病情未有好转的、尚未确诊而病情不允许院外观察和‘门’诊随诊的。所以和急诊室一样，窗帘大部分时间都关闭着。

    2号观察室的病人是病情暂时稳定而48小时内可能发生变化的、急诊处置后未能分流到相应科室而需继续治疗的。

    一般来说，那条漏网之鱼不会距离观察室太近，但他可能向楼外的保安、保洁或者路过的医护人员、其他不在视线内的人询问2号观察室的位置，当发现在外面就可以一览观察室内的情形时，当然就不必靠近了，可以远远的注视着，发现不对劲儿就可以立刻逃走。这等于是郝俊特意为他开放的又一个安全权限，足以稳定他多疑的情绪了，方便自己从容地甄别他。

    从确定了漏网之鱼要来之后，郝俊就把在视线之内的人都刻在了脑海里，以便于随时发现和链接新来的可疑人的手机。

    郝俊的目力远非常人可比，不论是某人掩饰‘性’的关注2号观察室、行走的过程中不动声‘色’的偷瞄2号观察室，还是新来的人向某人问话时不经意的瞥一眼2号观察室，甚至汽车进入停车位之后乘客没有下车却向外张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已经甄别了四十多个可疑人物，却都不是那条漏网之鱼，心情有些沉重起来，难道那家伙没来？

    就在这时，大队长轻声问道：“郝处，可以打扰你么？”

    因为副所长还在继续忽悠，郝俊一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边也压低了嗓子回道：“你说。”

    大队长把望远镜递给郝俊，“你看一下医院南边的小超市‘门’口那个量‘门’头尺寸的。”

    郝俊推开了望远镜，“我用不着这个，他怎么了？”

    “一个‘门’头，量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了，不太正常啊。”

    郝俊立刻链接了那个人的手机，竟然真的是苦苦寻找的那个手机号码！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看到那店里的人和他一起比划，好像是认识的啊！

    但郝俊确信他来到这个城市最多几十个小时！

    副所长捂住手机话筒放远了说道：“郝处，那小姑娘太机灵了，我快‘露’馅了。”

    郝俊转身向外走，“我先去拿住他再说。”

    大队长要紧跟着过去，郝俊正好回过头来说话，“你继续在这里盯住他，有什么变化及时通告我。千万不要调兵遣将，以免打草惊蛇，这家伙的思维有点可怕！仓促之间买个果篮都能从鲜‘花’店搭个跳板，还能想出量‘门’头这种借着大幅度的动作变换角度，不断关注2号观察室以及‘花’店小姑娘的计策！看来他从车站逃脱不是只凭运气！咱们的人，还是越安静越好，真要被他逃了，就要大海捞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