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幕：竟然懦弱无比
“跟我一起走吧。” 牧南看着对他打开大门的黑塔，拉着依莲尼亚与尤妮斯一同迈进去。 一片黑暗。 “奥瑞帕，这……”尤妮斯作为人马，天生对黑暗有一种不适应感，紧抓着牧南的手，略微有点不安的道。 依莲尼亚倒是没尤妮斯这么不安，她凝神注视四周，蓝水晶般双眸之中散发出魔法的光辉，她在观察，以往她也曾去过达尼亚新魔之城通天者战团驻地，但这里给她的感觉却是另外一种。 牧南毫无惧意，大步带着她们二人在黑暗中穿梭。 “我们等你很久了。” 兹兹，像是一种麻绳燃烧的声音，本来黑暗的地带突然亮起通红的火光，一道影子就照在牧南等人面前。 牧南顺着影子处望去，看到一个人站在他们几人不远处，他面容模糊，看不大清楚。 “过去的影子。”牧南一怔，模样虽然看不大清楚，但牧南他能看到这个人，这个存在他头顶出现一行名字。 过去的影子，这是什么意思？ “白狮战团大师。”这个人突然开口，“欢迎你的到来，你来得实在太慢了。” 随着他的话语，他面容不再模糊，但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或者是因为他脸上覆盖着一层白的吓人的面具，只能看到他空洞的双眼，让人心慌胆寒。 “你可以叫我达若斯。”他面具下传来平静的声音。 不存在，留在以往的人。牧南反应过来，达若斯，这是精灵语中不存在，留在以往的人。 “看。”他抬起手指，本来黑暗的地带，一层层亮起，首先是镜子，古铜镜、能照出人全身的大型镜，与梳子同放在象牙或者金属小盒中便携小镜子，圆的、长的，方的，各式各样，镜子无数，映照出牧南等人身影。 映照在镜子上牧南等人模样，正常的、扭曲的、夸张的，让他们变得无比古怪。 牧南没有在意这点，只是摇着头，不解的问：“来得太慢。”他可是认为自己来这里很快啊。 “是的，太慢了，但先让我自我介绍一番，如果你对我们时之守序者有所了解。”达若斯踏步走过去，竟然身躯穿过镜子，他的声音又从另一处镜面中传出，“我们虽然是一群刺客，但我们更是以时空掌控者自傲，我等扭曲时间与空间，谨守自己心灵，从中汲取护卫族群的力量。” 牧南点点头，他是了解这点的。 “我是一名时之大师的过去，他将我留在这里。”他又继续道。 一个来自过去的存在，一个不该存在于现在的人，一个影子般的存在，这应该也是时空守序者的能力。 牧南恍然大悟，“那这里其他人呢。”他明白，为什么看达若斯名字上显然是过去的影子，但牧南有点疑惑，其他人呢，这里其他人呢。 “休息，整备，训练。”他简单的说明，他似乎不想说太多，又引到另一个话题上。 “黑塔大多数大师与训练生都去往前线。”他发出叹息，“前线战局错综交杂，敌人更是层层封锁，魔法传送等等手段都无法将消息传来。” “自从你带来前线的消息后，我们一直注意着你。”他一指，旁边的镜面中映照出牧南的身形，在临时会议中，直面众多议员毫无尊重提问的牧南，镜面再度一转，甚至出现，昂着头颅，脸露鄙夷神色，与众多议员撕破颜面的牧南。 以及凝固着的最后一幕，是发出宣言，面露自信，要以奋尽全力，对抗圣战的牧南。 “我们注意着你，你与很多人不同，你似乎从未迷茫，从一开始就是。”达若斯说，“你来的目的我们明白，但你觉得可以胜吗。”他问出这个理由。 可以胜吗？可以赢吗？我们北地精灵到如今这样状况，能赢吗。 “当然。”牧南从未怀疑过，“必须胜利。”他自信满满，但牧南的自信忽然变了，他突然有点神色凝固。 他察觉到了，从刚才话语中，他就察觉到不对头的地方，什么叫你似乎从未迷茫，从一开始就是。 “你们是在害怕吗。”牧南有点明白的，但还是不大相信的问着，他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达若斯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没错，我们害怕，这也是只有我来见你的原因，我们不希望你看到懦弱的我们。” “赢不了啊。”他的声音还很平静，但说的内容却让人不平静，“银锥城的战力有多少我们很明白，城外的那些人类有多少强者我们更是明白的，无论从哪方面看，我们都是必输无疑。” 牧南从未想到，这些人战团的战士们居然也在害怕，或许连牧南都没察觉出来，其实他的自信在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明明精灵大部分战力都在前方，而且都战败了，敌人源源不断入侵精灵腹地。 就算以如今银锥城，真正明白形势的人，都会因为敌我双方对比感到绝望，甚至害怕。 “所以，看到那样充满自信的你，我们曾一度动摇，觉得可以胜利，但是，我们还是醒悟到，我们必输无疑，如果你早点来就好了。”他叹息，“或许，那时候我们还会有着勇气。” “虽然我们是一群懦弱者，但我们还是会尽力帮助你，我等会出隐刃三名，训练生十名，以及一名时之大师来帮助你。” 隐刃，牧南对战团了解很深，时之守序者战团等级，最低级是训练生，经过长达一年的训练，训练生中杰出者将会有机会踏足更深的力量，他们将会踏足空间与时间混乱之地，如果没有丧失理智，他们将会获得一种加持。 日月之下，无影无形，他们是最锋利的刀刃，隐刃是他们的称呼，而更进一步，就是成为一名时之大师。 与牧南同阶位的青铜位阶者。 牧南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没想到战团，已经丧失了勇气。而既然得到承诺，他就打算离开，但临着就要走出黑塔时候，牧南突然停下了脚步，尤妮斯与依莲尼亚都颇为不解，望了一下他，牧南没有给她们俩什么解释，只是微皱下眉头，最后似乎下了个决定。 他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处的达若斯。 “如果。”牧南整理下自己语言，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但他就是有一种冲动，想问一下，“假若我们真的失败了，你们会怎么做。” 假若银锥城被圣战军攻下来，你们，你们时之守序者战团会做什么。 牧南本以为他问出这句话，达若斯至少还需要商量一番才回答，但没想到他回答如此快。 “虽然害怕，但我等的剑刃依然锋利。”他平淡的道：“要是守不住城，那就殉身吧，也算我等战团尽责，在前线的大师们是这样做，我等也依然如此。” 轻描淡写，就像说去买一样东西般简单，虽然害怕，虽然明白，可能结局是必输无疑，但我们也不会逃跑。 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