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进家门，姥姥就抱怨说：“你这孩子挣了俩个钱就乱花，买这些个东西做什么？” “妈，这是你外孙女的孝心，您就收着吧？再说，这是她第一次挣钱，给自己的姥姥买件衣服也是应该的。”柳母也心疼女儿乱花钱，可是却又很骄傲，就像刚才五婶子说的那样，自己的女儿就是厉害。 “你们呀！”姥姥心里也是高兴的，这是勤俭惯了，有些心疼钱。不过这是外孙女给买的毛衣，怎么看都好。说着，手里已经开始比划上这件深绿色的毛衣了。女人什么年龄都是爱美的。 mama也看了看柳英给自己买的手套和棉鞋都正合适，看得出女儿是花了心思的。 “英子下次可别花这钱了，我还有棉鞋什么的。你把钱收好，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一想到开春后要花钱的地方，柳母就愁。这是每年都要过的坎。没办法，东北的冬季时间长，农民们要在家里闲半年呢。这半年虽说备足了粮食和蔬菜，可也要花钱呀！再加上年关，所以秋天卖粮食的钱，等到了开春就所剩无几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她最愁的时候，在加上今年英子承包的地，那需要的化肥农药的更是多，她都不敢想这个数字。 “你别担心，这不是有我吗？你看。”说着柳英从外衣兜里拿出来伍佰元，“这是我这个月交家的，我自己留了一百元零花，你就放心吧。我在那里干的可好了，老板这个月还奖励了我一百元，你们礼物就是用那一百元买的。所以有我在，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个问题。我在城里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家里来做的灵活，那样你们也可以挣几个零花钱。” “那感情好，你快跟姥姥说说，你在城里的事。”姥姥一听外孙女的话，马上来了精神，拉着柳英的手就上了炕。 柳母幸福的把东西收好，就去做饭了。 “姥姥，我和你讲啊，我在花店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我还见到了老外，真的和电视上演的一样，蓝眼睛黄头发，还有……” 直到柳母把饭菜端上来以后，柳英的姥姥才放开了柳英的手。“我们英子这回可是见世面了，这说话和办事都不一样了。好好，就应该这样，别和那些个无知村妇一般见识。” “好了妈，今天高兴要不要喝点酒？”柳母打断了自己母亲的唠叨，这个老太太可是难得的这么高兴。 “要，给我来点白的。”姥姥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四十多岁守了寡，这之后她就坚强的带着儿女生活，不但娶了媳妇，盖了房子，还把家里cao持的样样不比人差。所以她是个敢说敢干的性子，也会喝点白酒。 “呀，还有红烧rou呢？mama今天可是不惜血本呀！”柳英看清了桌上的两个菜，不但有自己爱吃的鸡蛋韭菜，还有红烧rou，这可是年节才能吃到的好料呀！ “什么话？今天高兴，所以就吃了。只有我们三人在一起，想吃就吃，有这么难的吗？”柳母的表情是那么生动而自信，这是柳英长这么大没有在母亲的脸上见过的表情。想到梦里的柳英和母亲，这一刻的她感到自己走上了这样的路，是值得的。 酒足饭饱之后，三个微醺的女人躺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讲着这些日子的见闻。气氛是那么温馨，让柳英感到这一刻的自己是在天堂里。 “汪汪汪！”可惜赛虎的叫声打断了柳英的惬意。 “谁在外面？”柳英开了门，并没有在门口见到人，喊了几声后，就把门关上回屋了。这时，她也想起了五婶子的话，看样子，这就是她说的‘路过’的人。 “别理这些不着调的人。你别说，有了这个赛虎，我和你妈可是放心了不少。”姥姥虽说喝的有点多，可是并不糊涂。 “姥姥，谁是不着调的人？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事呀？”说话的柳英是严肃的，让柳母想要躲避的目光无处可躲。 姥姥看看柳英那认真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哎！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你妈还是这个模样的？每个村里都是有那么几个不着调的男人的，所以我是寸步不离你妈左右的。就这样晚上还总是有不死心的，要不是有了赛虎，这些个事真是躲不开呀？哎！” 刚才还热闹温馨的气氛，变得阴沉压抑起来。柳英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还是问出了口：“都有谁？” “你个姑娘家家的问这些个肮脏事干什么？只要我自己守得紧，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你就别cao心了。”柳母虽说是做了孩子的母亲这么多年，可是说起这些事还是会脸红。 “告诉我是谁？”柳英的语调没有变，可是柳母和姥姥都感到了里面的气势，一种让她们不能拒绝的气势。 “有xxxxxxxxx，你可不要去找人打架呀？”想起女儿打架时的不要命，柳母担心的说。 “好了，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个事了，我会处理的。放心吧，解决事情的方法不是只有打架一个。”柳英听完了柳母的答案，脸上的表情是恨恨的，这些个都是平时和死去的男人称兄道弟的那些个人。果然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个女人又说了一会话，就各自休息了。柳英自己躺在炕上，脑子里想着关于那几个男人的信息。她记得梦里的柳英在爷爷过世的时候回来过这个村子，而那时听一些村民的议论，这几个男人好像是犯了什么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现在已经发生了？还是没有发生？该怎么让这几个男人，看到自己家的人都绕路走呢？打架，自己一个姑娘怎么可能打得过大男人？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依靠打架来摆平这件事。看样子明天要去拜访一下张启智了，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些帮助。 第二天一早，柳英辞别了姥姥和mama要回城了。昨天晚上没有来得及问地里的情况，今早做饭的时候，柳英问了母亲。知道自家的稻子和玉米都长得很好，今年看样子是个丰收的年景。至于柳英承包的地和山，也长势喜人。如果不出意外也是不错的结果。 柳英先是搭便车到了镇里，到派出所的时候，张启智刚上班。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柳英给他的感觉仿佛有所不同了。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孩，她的身上那种野蛮而又敢干的气质仿佛变淡了，反而是书香气更重些。看样子，最近这个丫头有事发生了。 看着张启智打量自己的眼神，柳英不满的嘟着嘴。“怎么把我当你的嫌疑人了？这样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你没做贼心虚什么？还不让看了，这一个多月不见，怎么长能耐了？”张启智对于柳英的熟稔态度很满意，自己的说话语气也就带着熟稔。 “能耐长不长的我不知道，不过烦恼倒是长了不少，您老能帮着解决吗？”说着话，柳英就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拄着下巴看着他。 “说吧，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张启智对于柳英的话外音还是很清楚的。 “要不怎么说您老是干公安的呢？这洞察力就是不一般啊！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行了，别整这些个没用的，赶紧说你的事吧？一会我该忙了，可没时间和你扯皮。”张启智打断了柳英的溜须。 柳英嘿嘿的傻笑了一下，还是很老实的把自己来的目的给交代了，说完就用她的那双大眼睛期盼的盯着张启智。让她对面的张启智仿佛身上有个虫子似的，坐立不安。“怎么？我还成了你家的专职保安了？有个事情就来找我？” “这不是您老说的吗？让我有事就给你电话，我亲自来了不是比电话什么的更有诚意吗？”柳英的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让张启智想拒绝都难。 他没好气的说：“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怎么你希望我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吗？我可没有这个权利。” 柳英对法律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很明白的摇摇头。“怎么能让你犯错误呢？我只是希望你能早些知道他们的犯罪动机，或者更好的掌握他们的犯罪动向。” “说的比我这个警察还专业，你最近都干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忽然之间你长大了不少？”张启智对于柳英的说法不置一词，却是对她这个人的兴趣更大些。 “怎么忽然之间发现了我的美好了？要不考虑一下我以前的建议？那样你办起案来也更有动力，我呢也解了后顾之忧。” “说什么呢？你还是个女孩子吗？”张启智显然没有柳英的厚脸皮，所以耳朵后面出现了一片可疑的红晕。 柳英也发现了张启智的窘态，不由的调戏之心更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呀？你就说我。”说着还给了张启智一个挑眉的表情，显然她不打算承认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哪一句话。就这样似是而非的，给了张启智一个自作多情的感觉。 张启智的耳朵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的。自己比柳英大了那么多，还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就被这个小丫头给调戏了呢？这是耻辱，是赤裸裸的打脸。柳英不知道就是自己的调侃，让张启智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来自己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