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搬至周府
六十九搬至周府 周汤轻轻垂眸,淡若止水,翕动薄而翩然的双唇,说:“因为,你只是自以为什么都比她好,其实你并不如她。~” 语毕,拂袖而去。 一抹清冷高贵的影消失于竹林深处,连同手中那管玉笛。 木香将空间兔放到衣袖里,带着它回到纪家门口,楚云墨云他们业已都收拾完毕,上了车。木香也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传来弱的一声:“二哥” 回头一看,只见小姐碧君正弱弱地走来,拦在墨云的马车前。 墨云掀开车帘,见是碧君,便跳下车来,问:“meimei何事?” 碧君一双杏目闪着泪光,“二哥,大哥大嫂多有得罪,二哥心宽广,千万不要记得才好。” 墨云故作轻松一笑:“怎么会呢?这么多年来,全是哥哥嫂嫂照顾有加,我记着他们的好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怪他们呢?” 这话似乎更像是反话,碧君听了,尴尬地垂眸,低声说:“二哥,这次你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其实愚妹还有一事,想求教二哥。” 墨云见她又脸红又吞吞吐吐的样子,他了解她这个meimei的个,容易害羞,今必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大家讲,便叫众人散开,拉她到一边,轻声问:“到底何事?” 碧君脸涨得通红,一双柔嫩的手不停地绞着绢帕子,抿了抿唇,支吾了半天才说:“二哥还记得上回meimei进城,有个媒婆为meimei找了门亲事……” “哦,这事呀。”墨云想起来了,“听说那户人家与你也极般配,是个小财主,良田万亩,人也长得不错。这是好事呀。” 碧君将头垂得更加低了,高绾着的发丝便掉了几根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可是,meimei不想嫁给他……” 墨云一惊:“这是为何呀?” “meimei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墨云呵呵笑了起来,“是么?那改叫媒婆子去看看去若是良缘则是极好的” “可是母亲硬要meimei嫁给那个财主……”碧君脸红红的,嘴唇微翘,看来是不愿意,“meimei知道二哥向来疼meimei,而且二哥很聪明,还请二哥帮meimei想个办法,逃开这门婚事。” 原来她吞吞吐吐了半天,是为这事呀 墨云将碧君散下来的几根碎发挑回发丛中去,笑道:“meimei,按理说,这婚事应由母亲作主,可是meimei已有了心上人,此事关系到meimei一生幸福。我这个作哥哥的,也不能眼看着meimei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只是,meimei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家的公子?若是好的,二哥我帮meimei牵线倒也放心。” 碧君将脸红得像个大龙虾:“他姓周,是周太守的嫡次子……” “什么?”墨云一怔,“他是不是姓周名汤,字瑾玉?” 碧君将头微抬了抬,一副梨花含羞之样:“二哥如何得知?” “你如何会与他认识?”墨云紧追不放。 碧君垂眸,眼中放出惊喜之光:“那天,meimei入城买头饰,遇见一个歹人要调戏meimei,正好周公子路过,帮meimei解了围,周公子还亲自送meimei回来……” “就这样?”墨云问。 碧君点了点头,“就这样,后来meimei便亲自去他府上向他道谢。虽只是见了两面,但meimei相信,周公子一定将meimei给记住了。” 木香在一边听着,心想,这周汤魅力还不错嘛,碧君小姐可是人人追求的小家碧玉呀,来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 墨云淡眉微皱,似在细细想着什么,碧君久久未见他回答,便唤了一句:“二哥?” 墨云惊醒过来,扯唇一笑:“哦,这事好办。U点commeimei,你回头且装病,让媒婆过来看见,以为你得了重病,则那家的人,必不敢再迎娶你。” 碧君听了,目露惊喜:“多谢二哥” 墨云勾唇一笑:“碧君,至于那周公子,且待二哥我入城先安顿好,二哥帮你与他再次相见,为你们牵线如何?” “真的?”碧君心花怒放,激动地抓着墨云的手,“二哥有劳了” 墨云捏捏碧君的水嫩的脸,笑道:“谁叫我是你的二哥呢” 碧君走后,墨云瞥了一直立于边的木香一眼,冷笑道:“真想不到,这样温柔贤淑的meimei,会喜欢上一个恶少” 木香微微颌首:“主人,周少郎是士族子弟,而碧君小姐只是庶商嫡女,就算二人有心喜欢,怕是士庶门第差异,难以通婚。” “这个我当然知道。”墨云勾唇一笑,细长柔美的手指上丹寇漆略有些脱落,在夕阳金黄的余晖中锃锃发亮,“我自有我的打算。” 马车行驶到了那个院子,阿水、阿水娘、桂儿竟都背着包袱,站在院门口等候,门外停着一辆牛车。 墨云他们下了车,木香也下了车,阿水上前回道:“禀二郎,所有衣物我们业已整理完毕,只等二郎一声令下,即刻便可出发。” 墨云点了点头。 出发? 木香一愣,出发去哪里? 墨云看了木香一眼:“你也进去收拾一下吧。你们不必住这里了,这间院子我已典卖。” 木香想,莫非又在搬新家了么? 跟在墨云边,还真的四海为家呀 于是跟着墨云进了房内,将衣物叠好装进包袱内。 回头看到那个上个屋主留下来的梳妆盒,还留下在桌上,木香拿起又放下。 行装已够塞包袱了,反正也没什么首饰可放,这个梳妆盒又是别人用过的,不带去也罢。 木香于是随手将这梳妆盒扔在桌上。 墨云拾起这个小巧的梳妆盒,妖美的手指轻轻扣开,里面一股淡香袭来。他眼神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沉痛。 指甲轻轻抚摸着盒盖上绣印着的那朵梅花,阳光照在他脸上,为他白晰的脸染上了一层淡青色。 他拿着梳妆盒久久凝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木香静静立于他边,等候着他从回忆中回过来。 风吹动窗棱响了几下,他如梦初醒,将梳妆盒递给木香,说:“你保留着它,不许弄丢了。” 语气是不容人反驳,不容人拒绝。
她迟疑着接过,正想问什么,他却已快步走了出去。 她只好将这盒子也扔进包袱里,一起带走。 几辆车行驶过竹林,行入城内,木香坐在车上忐忑不安,这是要去哪里呢? 行了好久,吱呀一声,车总算停下来了。 木香连忙掀帘而下,一下车,傻了眼 眼前是一道朱红色墙壁,墙头伸出一串淡黄色的狗爪腊梅来,正中是红溙雕花一道小门,门口两尊小石狮子,怒目狂爪,门上有一匾额,写着工正隶书“雅清院”三个大字。 这道门这么小,一看便知道是后门或是偏门,门口站了一个着青衫墨服的家丁,家丁边上,竟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模样俊俏的女子,一看,她不是书画么? “见过二郎。”书画对着墨云一揖。 看样子,是要住这府上了? 果然,那个家丁将墨云一干人等迎进院子里。 这是一个比较窄小的宅院,一看便知不是独立成院的,过了对面那道圆形拱门便直通内院。 内墙长着茂盛的一串红,草皮葱翠,院子东边有一道连通内院的河,河上有一架白砖铸造的桥。 走过青石小径便是一段甬路,便可穿过那个拱门,眼前豁然开郎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主院吧。 那家丁指了指不远处那座汉白玉桥,鞠躬道:“过了那座桥便到了太守的玉滋院。纪二郎可先安置婢女在雅清院歇息,只带一两个婢女前去面见周太守便可。” 什么木香一怔,周太守? 难道墨云现在是要住过周汤之父周安太守的家里去? 却见墨云看了书画一眼,说:“书画,你且带木叶、阿水和伯母在雅清院安置好,并将一干行李摆放妥当,楚云、木香与我一同面见周太守。” 书画看了木香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妒忌,揖道:“是,二郎。” 楚云问:“哥哥,我们为何要住到周太守宅子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墨云将手放在楚云肩上,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座玉滋院,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一抹邪邪的浅笑dàng)漾开来:“这是太守的一番好意,我们岂能不接受呢?” 木香与楚云都一头雾水地跟在墨云后,走过汉白玉桥,穿过九曲百转的回廊,才进入玉滋院里。 为墨云做事,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安排什么令人出乎意料的东西,总是能被众人弄得暗暗吃惊,觉得他深藏不露。 而他,却永远是稳cāo)胜券地嘴角挂着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过去,也是因为这抹笑让她心生好奇,以至吸引,只不过,现在他的这诡异的笑,反倒让她心生恐惧,没有一丝安全感可言。 玉滋院又分出两个半圆形的别院,院与院间用垂花门连通,连墙壁也雕刻着水印图案,大气、优雅,果然不愧是太守级别的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