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芨手绞着手,低头不敢说。 霍怡婧不见回答,语气冰寒的说道:“你是我的丫鬟,现在也学会了瞒我么?” 白芨顿时慌了,黄蝉赶紧使眼色,霍怡婧冷冷看着白芨。 白芨这才语音颤抖的回话:“瑞香在二爷房里侍候。” 说完这句话,白芨和黄蝉都死死低下头,不敢看霍怡婧的脸色。 前几日二爷因为她小日子去了书房,刚开始并没叫什么人侍候。到昨日招了瑞香去,她想着毕竟是男人,几日是长了些。但是今天,她身上干净了,二爷竟然还招了瑞香侍候…… 霍怡婧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微微开了窗。 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她发丝凌乱。 她看着做了书房的西厢,灯已息,一片黑暗。想到现在二爷和瑞香在里面做什么,霍怡婧就觉得喘不上起来,手紧紧抓住了窗棂,用力过猛指甲差点崩断。 依靠窗边榻上,她想到这一阵子二爷的态度不对。 虽然二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平日看不出什么不一样。但是其实,还是有点差别的。以前二爷的目光看她时,总是多停留一会儿。但是这几天,他看她的目光都是一扫而过。偶尔久久看她,也是带了一种古怪的……甚至是厌恶的神色,冰冷冰冷。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好像就是那一日二爷外出为老爷办公回来,她去太太那里请安开始。 太太身体不舒服睡下了,但是整个院子的下人却守立两旁,大气儿不敢喘。且她得到的消息,二爷明明入了大太太的院子,两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后就离府外出,她只猜测是这趟出去办的事有问题,才会如此匆忙古怪。但是不敢多打听外头事务的她,只装作第二日见到二爷才是二爷回家的头日。一句没提他前一日明明回来了,怎么又离开。 那一日恰好她小日子来了,二爷睡了西厢书房。 细想起来,平日里二爷总会在内室里陪她一会儿。二爷看书,她做女红,虽然无言,却也温馨。 但是近几日来,却根本没有这样单独的相处。 还有大太太,这几****请安,大太太也没有留她多说话,总是笑着让她回来好好休息。 以前大太太总会让她侍候着用早茶,午饭,虽然立规矩累,但是她分明看到了大太太眼中的满意。现如今不用立规矩了,她看到大太太的眼神,却是极为陌生的。 想到这一切,霍怡婧心中猛的一跳,害怕的不行。 不可能被知道……一切都安排的很好。 想着,她猛的回头瞪视白芨和黄蝉。这两个丫鬟,都是从小跟着她的,知道所有的一切。她曾经想过将她们卖掉,用新买的丫鬟做陪嫁。 但新买的丫鬟规矩规矩都不懂几分,若是做贴身丫鬟带入薛家,只怕叫人笑话。且白芨和黄蝉家人都在乡下庄子里,一家子卖身契都在她手中。两人又是从小跟着她长大,已经用惯了,又知道她们的性情,晓得她们不敢不忠心,这才带了过来。难道…… 她先看向白芨,这个丫鬟一向谨慎,外人难从她嘴里知晓不该知晓的事。又看向黄蝉……顿时摇摇头,黄蝉虽然率直,说话嘴巴也快,但是那件事,就是打死她,也是不敢说的。 烂都烂在肚子里了。 风吹得室内暖气泄得一干二净,白芨和黄蝉都打了哆嗦。黄蝉大着胆子道:“奶奶,外面风大,您小心着凉,我去关了窗子好不好?” 霍怡婧看她,良久点点头。 白芨忙去加炭,又给霍怡婧送上手炉。 霍怡婧叹了口气,想着是她自己想太多了,这事万无一失,怎么想也不可能事发。 就是没处理掉……她,心中总是难安。改日找个时间回去,问下情况。 第二日,天亮得早,阳光透过纸糊的窗子,带来了一室明亮。 西厢一明两暗三间房,中间做了书房,左边做了卧室,右边是小厅。左边室内大床上,湖蓝撒花帐子内,俊美的男子上身****,结实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吸沉稳。 女人睡在内侧,一段白皙柔腻的手臂搁在男人胸上,睡得亦是甜美无比。 突然,外头一阵吵嚷,一个盆子掉地的“哐当”声让床上两人醒了过来。
薛元武坐起来,套了衣服掀开帐子出来。 门外人听到动静,在帘子外问:“二爷可是起来了?” 薛二爷淡淡“嗯”了一声,帘子一动,一个身着绯红褙子,月白下裙的丫鬟带着两个抓髻小丫鬟走了进来,三人手里端着水,茶,毛巾。 这个俏丽的丫鬟是薛二爷近身的大丫鬟,依兰。 薛二爷在她侍候下净了牙面,吃了口茶,才问她:“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依兰见问,眼神不由一闪,盯着二爷胸口专心侍候穿戴,口里仿佛不在意道:“是二奶奶房里的黄蝉jiejie,不小心摔了水盆。” 薛二爷一怔,默然不语。 待他穿戴整齐,依兰问:“二爷是在书房用早茶,还是去二奶奶房里?” 薛二爷回道:“我现下就出门,都不用了。” 依兰答应,送着薛二爷离开院子。 待薛二爷一走远,她就又重新走回书房内室,隔着床帐子似笑非笑道:“瑞香jiejie好大架子,二爷都起来了,你还睡着呢。” 瑞香早醒了却不起来。她嘴角挂着一抹甜笑,将头放在二爷枕过的枕头上轻嗅着,还能闻到薛二爷身上好闻的体味。 听到依兰的话,她才软绵绵的支起身体,拿了床沿上的小衣穿上才出来。 依兰冷眼打量,只见她还未穿戴整齐而露出来的脖子上红斑一块一块,眼中媚光流彩,身子娇软的依靠床侧套上鞋子,站了起来。 依兰心中一阵嫉妒,却不敢太过得罪瑞香。瑞香是大太太的人,又得二爷宠爱,她就算是从小跟着二爷侍候的,也不敢怎么样。 瑞香笑着道:“这睡晚了,叫meimei笑话。” 依兰脸上挂着笑,语气亲密道:“jiejie真是的,也是太太院子里出来的,难道还不知道忌讳。”说着,她手指了指正房方向,见到瑞香变了脸色,她才续道:“一大早的,就摔了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