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软禁
她现在用的这两个丫鬟，黄橘是老宅子里做粗活的小丫鬟，后来才提了品阶的。银杏是老太太院子里罗mama的小女儿，也是刚到老太太院子里当差没多久就调给她。说起来，都是她无法得心应手可使唤的。 她的这两个姑且这样不好用。那么遣散大批家人，用着重新买进的下人的老太太和大太太，如何受得了这些没调教过，不怎么懂规矩的丫鬟婆子。 毕竟新进的下人，总要调教几个月才有点样子。而想要调教到家中以前那些熏陶已久，能体会主子心意的下人的程度，怎么也要几年时间。 …… 眼睛微微动了动，芷嫀思考着。 那边，银杏还在纠结这定死的窗帘的问题。在那里小力的扯着，试图把洞口挖大点。 芷嫀睁开眼看，叹了口气……老太太这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进府吧……才会连窗帘都定死了……如此谨慎，她想要做的，只怕要更难上几分。 马车停了下来，后院这里的下人早已打发干净。有两个丫鬟提着灯在一旁等着，常mama先下来与她们轻声交涉了两句。 而后常mama走到芷嫀轿子前，道：“姑娘，到家了，请下车吧。” 银杏和黄橘忙扶着芷嫀下车。 那跟常mama方才低声说话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荣老太太跟前侍候的水蕹，这时候带笑上前道：“姑娘可回来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等了一日，眼见天都黑了才去歇下，早吩咐您若回来先自去休息，不去过去请安。” 是怕她出现了，叫太多人看见不好吧。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送入小院关起来，谁知道这后院，还有个真三姑娘在家。只都以为表姑娘病重，在院中养病。 等荣老太太联系上老家的人，找人随便为她安排一门亲事，把她远远嫁过去。这事就板上钉钉，再无可能扭转更改。 芷嫀想着，面上已经轻轻柔柔的对两人一笑，柔和的答应：“是，都听老太太和大太太的。” 见她这般听话，两个丫鬟交换了眼神，都微微一笑。亲自拥着芷嫀，在前带路将她送入院中。 银杏跟在后面，眼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忍不住道：“常mama，这不是我们姑娘原来的院子，是不是走错了？” 常mama回答，“姑娘原来的院子正在修葺，老太太让姑娘在这边暂住几日，待那边整饰妥当，再挑个好日子搬回去。” 银杏闻言犹疑的点点头，心头越发感到古怪。才几个月，老太太对姑娘好成这样。 她偷偷瞧了瞧三姑娘，只见她淡淡然走在中间，不言不语。再看黄橘，正低着头皱着眉想着什么事。 小院正房一明两暗，倒也整齐干净。她入了房间，常mama跟她告了退。走出院子，低声吩咐两个婆子，跟着两个丫鬟离开。 她们一离开，只听院子门关上。芷嫀走到窗边，就见两个婆子拿着大锁锁了院门。 黄橘和银杏顿时惊住，银杏冲出去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把院门锁死了？“ 那两个婆子，一个姓黄，一个姓丁，全都三大五粗，极为凶悍。黄婆子手里拿着钥匙，冷眼斜睨她，道：“上面吩咐了，院门锁了晚上睡得才安心，这是叶家的新规矩，小丫头着什么急。” 银杏是着急，这天也没多晚，她还想悄悄溜出去见一见父母，院门锁了她怎么出去。 “哪来的规矩，我听都没听过，赶紧把门给我开了。”银杏伸手就要来抢钥匙，不声不响的丁婆子马上横在她面前，推了她一把。 银杏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哪里禁得住丁婆子这么一推，马上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银杏“哎哟”几声叫唤，眼泪汪汪。痛倒是还好，更多的是羞和气。 她一向觉着自己父母是荣老太太手里还算得用的内外管事。叶家下人都要高看她一分，这两个婆子也必然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哪里晓得这两个婆子得了吩咐，就算芷嫀出来要钥匙，只怕也要跌这么一跤。 黄橘赶紧上来扶起她，问她，“怎么样，哪里摔倒了？” 银杏就这她起身，还要再闹，就听芷嫀在门口道：“银杏黄橘，你们都进来。” 黄橘听了，马上扶着银杏往回走。银杏本还不愿意，但瞧着丁婆子凶恶恶的目标，伸出来强壮的手臂，心里不由有点怕。 走到芷嫀面前，银杏就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姑娘……”双眼微含期待。 芷嫀却没有如她所愿，为她出头，只是看着两个婆子不驯冰冷的姿态，轻声温柔道：“要落锁总也要等人吃饱饭，梳洗完吧，现在就落锁了，连点水都没有，怎么办？” 两个婆子正等着三姑娘发难，却不料是这样的反应，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怔，丁婆子转头看向黄婆子。 黄婆子也是没料到三姑娘这般乖顺，只以为今晚有的一闹，她还准备了无数的手段，打算让三姑娘安静下来的。一时间，她脑子还不清楚，回答道：“这边砌有小厨房，里面可以烧点热水来用。” 听到黄婆子这般说，丁婆子加了句，“大厨房这时候也熄火了，去了也没什么吃的，不如小厨房里下碗面，姑娘随便吃点填填肚子。” 芷嫀闻言点点头，“黄橘，你去厨房弄碗面，银杏整理房间。” 说着她又对两个婆子道：“两位婆婆一路辛苦了，这就去休息吧，等会儿我让黄橘做好面送过去，两位婆婆也垫一垫肚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芷嫀这样的态度，不止让两个婆子摸不清头脑，且原先备好的一套一样也用不出来。只能点头称是，去了倒座房休息。 黄橘做吃食，银杏烧了水来侍候芷嫀梳洗。她还满肚子不舒服，拿梳子梳着与芷嫀的头发时，试探着道：“姑娘为什么这么好性子，这两个婆子没上没下，把院门锁了，难道是要关着主子么？姑娘应该好好教训她们一通，好让她们知道上下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