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孕中琐事
进了暑夏，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 先是胤禟又开始早出晚归，若不是因为有了身子不便，晚上时常醒转，也不知道他有宿在正院。 弘晖南巡归来，被四阿哥直接押在身边，开始学习朝事，这也是他身为四阿哥府嫡长子的义务。除了每隔一段时间照旧去老十那里习武，几个月下来芸兮甚少看到，偶尔听过府的四福晋提起，弘晖的时间是被排的满满档档的。这段时间整个人忽然成长了起来，只是看得做额娘的四福晋心疼加心酸。 芸兮想来，这是要的，逃过那次大劫了，以后怎样还不清楚。况且明年又是选秀年了。弘晖也需要为四福晋分担一部分压力了。 至于九阿哥府里，琐事甚多，侧福晋妾室通房没少打着请安的名义来正房，只是看那花枝招展的样子，醉翁之意又岂在芸兮身上。面对她们暗恨的眼神，芸兮也是无奈，他压实见得九阿哥次数不多啊。 文睿在九阿哥府陪着住了一段时间，终究是要回去学习，芸兮让人收拾了好些药材布匹一并送了回去。 日子到了九月，听闻十四阿哥府的伊尔根觉罗格格早产剩下了小格格，同时传出的消息是十四福晋有了一个月的身子。芸兮遣了冬雪去看望，也是没有问出什么原因，只是看那小格格大约不太好，身子过于瘦弱。索性对于能知道真相什么原本也没有报太大希望。隔日听说十四福晋上折请示册封伊尔根觉罗格格为侧福晋。 得到消息赶来的玉宁同芸兮两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也不再提，个人的道路旁人也不能帮着走。最多是以后姐妹道路上有曲折，相互搀扶一把。 京城的秋天，天气逐渐开始干燥起来，风沙肆虐，往往下人才扫了地。一阵狂风刮过，地面花丛灰蒙蒙的一片。 人走在街路上总是时不时得吃上几口沙子，芸兮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圆滚滚得和夏日吃过的西瓜一般大小。走路行动也越发苦难，往往走几步需要青书好几个人搀着。慢慢得，也不爱出门了，宫中的宜妃得知，也免了芸兮的请安，太后听说了也只让芸兮好好呆在府里修养，生个小阿哥出来。 府里的事情得了九阿哥的吩咐，让完颜氏和兆佳氏两位侧福晋共同管理。芸兮乐得轻松。对于两人暗中较劲，想得到油水多的事务，芸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致不错就行。肚子一日日的圆滚起来，身边的桂嬷嬷椿嬷嬷等人把正院整个管理起来，不少人被清理了出去，铜墙铁壁般只等待芸兮生产的那天。 差不多九个月的身子了，胤禟最近回府的时间都比较早。 下了马。缰绳一扔，又下人牵着马去马厩。 胤禟一路疾行，得了消息等候在二门处的侧福晋看着眼从身边经过，目不斜视。有侍妾捂着嘴笑了，完颜氏眼睛一瞪，就要破口大骂。 兆佳氏拉了拉。她倒不是多好心，只是这离正院近，若是被爷听到了。那可不就是完颜氏一个人的事情了。 完颜氏也明白，握了握手心，转身离开。 兆佳氏淡淡得瞄了一眼站着的侍妾，朝着完颜氏离开的方向走去。管事嬷嬷们都还在等着呢，这府里的管事可不能让完颜氏抓走。 “爷。”屋子里的紫兰带着小丫鬟们请安后退出里屋。 胤禟随手把脱下来的披风挂在屏风上。 拔步床上。芸兮懒洋洋的靠在床侧。新换上的淡紫色纱帘被高高挽起挂到一侧的金钩上，一色的被褥铺盖在床上。芸兮掀起一角正好盖住高高隆起的肚子。 屏风后面。放置着铜盆，里面的清水是才放置的。自从芸兮有了身子之后，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时不时的查看，就怕少了。 洗了手，又拿起一旁的棉帕洗洗擦看，搓了搓手，等觉得手心暖和了，胤禟才伸到被褥下，摸着芸兮的肚子。 “是不是又大了些？”胤禟又高兴又有些担忧，桂嬷嬷她们可没少说肚子大了不好生产，就怕福晋受罪。 芸兮楞了楞，上手也摸了摸，倒是觉得和昨日差不多。 看见福晋的表情，胤禟哑然，笑道：“怕是我小半月没回来了，才觉得大了些，福晋天天见的，可能察觉不怎么出来。” 一向没有被分到朝务的胤禟，半个月前被康熙拍去视察近卫营，说是做阿玛了，总要开始分担事务了。只是也不知道康熙怎么想的，让胤禟去的是重要的近卫营，幸而后来不经意从宫中传出消息，只说是让胤禟帮忙筹集军费。 有心人想着恐是国库又吃紧了，康熙想让儿子媳妇掏点出来，当然这都是那些官员心理面想的。 胤禟也是听说了，不过也不恼，康熙给了朝务，他就接过来，反正最近心情是很好，并不介意破财。用他的说法，爷就要有儿子了，爷有的是钱。 “嘶。”芸兮猛得一个呻吟，打断了屋子里的温馨。 胤禟先是一惊，随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绕是盖在被褥下，也能看到他的手在抖动。 “动了？又动了。” 芸兮等那阵感觉过去了，才笑着说道：“小格格又不是第一次踢，爷怎么这般兴奋。” “是，爷的格格就是不一样。”胤禟没有同过去几个月那样执着的纠正芸兮肚子里的是阿哥不是小格格。 “爷……”芸兮歪着头。 “福晋不是喜欢小格格嘛。我们就先生格格，想福晋那样的。爷也想看看小团球一样的福晋是不是也冰雪可爱。”胤禟笑的很温柔，高高上挑的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芸兮。 芸兮默默不语，摸了摸肚子。 胤禟注意到了，垂着眼眸，一下下摸着福晋的肚子。 “爷，是…..是不…..是不是孩子不好。”芸兮的身体有些发颤，恐惧紧张全涌了上来。这是怀了九个多月的孩子啊，一点点变大的还呆在自己肚子里，会动的孩子啊。 “没事…..你别乱想。”胤禟把福晋搂进怀中，轻声安抚道。 “你那丫鬟不是懂些医术嘛，若是不好不是找看出来了吗？” 冬雪可是每日都有向芸兮请脉，回禀的都是一切安好，芸兮也不相信若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身边的丫鬟会没有反应，就算瞒着也是能看出点迹象的。只是那胤禟方才的话，到底让她的心焦虑不安。 胤禟也看出来了。只得苦笑。 “福晋不觉得，你的肚子太大了点吗？” 芸兮七个月的肚子就圆得像一般人足月那般，到现在九个月已经是大得不像话了。 “你…..你是说…..”芸兮睁圆了眼睛。 胤禟点点头。 芸兮傻了。很快又抬头，强扯这笑容说道：“我都说了这胎肯定是女儿，说不定还是个大胖女儿，以后做女巴图鲁。” “好，以后做女巴图鲁。” “爷。我们可要从今年开始就要给女儿准备嫁妆了。我有很多嫁妆的，都没有用，以后也都给她们。” “爷的女儿自然是十里红妆。” “爷，你说小格格们像你好，还是像我好呢。要不一人像一个吧，我像看看爷小时候的模样。” “好。福晋得小时候爷也看看。” “那爷会喜欢哪个呢？不许爷只喜欢像你的” “爷只喜欢像你的。”胤禟哄道。 “那不行，两个都是女儿，爷怎么可要偏心。” “那爷两个都喜欢。” “嗯。。还有准备好多好多的嫁妆。十里红妆。” “好…….” 芸兮靠着胤禟的肩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听她闷声硕大：“爷，就算是阿哥我也喜欢。” 胤禟一直轻拍芸兮的背部的手停了下来，一直到芸兮等得要睡着了。才听到耳边低低地一声：“好。” 芸兮嘴唇很干，口渴着醒了过来。 正在小杌上做着针线的冬雪听到声音。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地上的竹篮里，擦了擦手，上前扶着福晋起身。 等芸兮坐了起来，冬雪端了白水过来。 芸兮喝了半杯才觉得喉咙舒服些。 “爷呢…..” 下午两人说着话，芸兮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 “爷在书房，说是等福晋醒了一起用膳。” 芸兮点点头，先开杯子，在冬雪的帮助下小心的起身。 “主子….” 芸兮慢慢的从屋子的一角踱步到另一角，身体过于笨重，额头上有汗水沁出。 冬雪不忍心，只是自家福晋是个固执的，又想起爷离开前说过的话，看了看福晋的肚子。冬雪咬了咬牙，硬是搀着芸兮来回走了数十次。 重重的喘了口气，芸兮慢慢坐回床上。 冬雪喊了白梅绿菊进来，福晋走着一遭，汗水都把衣衫浸湿了。 纳喇氏月初从山西回京了，因着芸兮的身子，打算留在京里呆上一段时间。 芸兮想了想，决定派人请了额娘和嫂子过来，她们是过来人，说说话自己也能放心。这肚子里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总要出生得 若是自己一直心情抑郁，怕是不利于生产。 用膳的时候，已经掌灯了，饭点也早已经过去了。 九阿哥坐下用膳的时候，芸兮并说了自己的想法。 “好，你不是喜欢文睿嘛。也接过来住几天？” “真的嘛，还是不用了，府里忙乱怕顾不上他。”芸兮想想还是算了。 九阿哥沉默的用完饭，离开前说道。 “你放心，爷自有主意，额娘不知道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