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远果然在两个星期之内就安排好了假期,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2月14,西方非常尊崇的人节,叶修远到达金陵的时候已经近六点了,颜爸爸颜mama这天正好要走亲戚,于是两人就相约在一家西餐馆,打算祭过五脏庙之后再商议事。。看着一对对的侣耳鬓厮磨的共享烛光晚餐,听着钢琴和小提琴协奏出来的各种缠绵悱恻的音乐,颜汐不觉得好笑。 “叶哥哥,你可正会挑子。”在这样一个天下有人互诉衷肠的子里,他们于此时的相见着实让她有些尴尬。 “我没有考虑到。”叶修远耸耸肩,因为要请假回国,他忙得就像打仗一样,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个子的特殊,不过也算是意外的惊喜吧,他们终于在一起过了一个人节。“就当是见习好了。” 见习,颜汐正好从了一叉意面进了口里,听到这个此差点没喷出来,幸好忍住了,不然喷在食物上还能吃吗,不过她还是呛到了,眼泪鼻涕流了个满脸,煞是狼狈。叶修远又是递纸巾又是送水,还起去她的边对着她的背部猛拍,好一会儿才有些许的好转。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餐厅的经理,忙上前来问候。 颜汐困难的摆摆手,依然惊天动地的咳着:“咳咳,没事,咳咳,我只是……不小心呛到了,咳咳,一会儿就没事了。”天啊,好痛苦,经理,拜托你赶紧走,她不想说话啦,还有,能不能不看她这丢人现眼的傻样儿,她想一定傻到人神共愤了吧。 叶修远看出了她的羞窘,挥了挥手让那个经理下去了,顾客是上帝,经理当然遵从‘上帝’的指示,弯腰行了一个礼,离去之前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开口,我们一定竭诚为你们服务。” 叶修远心疼的直拍,口里薄斥着:“你啊,小孩一样,这么的不小心。” 许久,颜汐灌了两大杯柠檬水,才眼泪汪汪的止住了狂咳,心里委屈的要命,横了他一眼,心道:还不都是你害得么? 叶修远心头高兴,颜汐在他的面前越来越能褪去她稳重淡定的外衣,表现她女儿家的态了。之后两人就安静的享用起这顿特别子里不怎么特别的晚餐,只是叶修远表愉悦,而颜汐则有些囧囧有神。 两人吃过饭后就来到了‘造梦’的办公室。“考虑清楚了将会选择哪所大学吗?” “为什么问这个?”颜汐不解。 “你若选择的是盛京大学,那么现在就该开始把公司的重心北移了,你读大学的时候我也差不多要归国了,正好便于我们管理。” 颜汐点点头,她还没有考虑上大学的事,对她而言,还是比较久远的,时间上也是不一般的充裕,但她知道自己是更偏向于盛京大学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叫我回来的原因了吧。”叶修远言归正传。 颜汐立刻正了正脸色:“叶哥哥,最高领导层马上就要换届了,你们叶家支持谁?” 十一月就要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出新一届的领导人,候选人有三个,真正上位的只有一个,若是一直都关系良好,支持态度明显倒还好;若是一开始并不支持或者态度暧昧不明,这时候要转风向,时间可以算得上是急迫了。 叶修远心里有些犹豫,这已经算得上家族的机密了,除了核心成员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还年轻,会议可以旁听,有知权,但并没有决策权。叶家并不是超然物外,但叶家绝对可以超然于权利之外,现今的政治形势朝易夕改,十分的不明朗,中立貌似是最明哲保的一种做法,不管谁上位可能都会受到一定的打压,但绝对不会带来毁灭的打击。对于打压,叶家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势力可以慢慢培养,关系可以慢慢建立,但打击叶家则应该是要尽全力规避的。 “怎么,叶哥哥是不知道还是为难?” 叶修远叹息,是有些为难,于是也不直说:“叶家中立,但支持穆家。” 颜汐挑眉,心如明镜,叶家这是在避祸。“穆家不行,很快就有事要爆发了,傅怀谨很不错,真正的杀伐果断,魄力非凡。”傅怀谨在位十年,华国不仅在民生上跃上了一个层次,更为主要的是在国际地位上,从曾今的屈居欧美之下变得超越欧洲,直接与美国分庭抗礼,创造了一个历史的高位。 “可是他的手段太狠历了,一方大员尚且大刀阔斧,不留面,何况是国家领导人。”要知道很多时候国家领导人并不是最终决策者,其中很多势力需要平衡与妥协,傅怀谨这个人太过刚硬,为官或许可造福一方百姓,但作为最高领导人,只怕过刚易折,所以各大势力都把他排挤在权利中心之外。 颜汐嘴角微扯,过刚易折,一个隐忍不发十几年只在暗中悄悄布置的人会过刚?傅怀谨这个人颜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他,英雄也可以,枭雄也可以,他的雄才伟略与抱负即使美国总统都不得不叹服,他一上台华国的高层就迎来了一场腥风血雨,曾今的几大势力之间的平衡完全被打破,有直接毁灭的,有打压深重的,这样直接的镇压有心想挑起波澜的人全部都销声匿迹,反对声潮胎死腹中。 “天下万事盛久必衰,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穆家林家拜在太骄横,以为有大势力的支撑便能稳坐钓鱼台,其实真正的危险就来源于那些大势力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叶家的报网应该算得上是国内顶尖的吧,你可以让他们查一查傅怀谨当年在申市和大西南的旧部下现在所在何处,所任何职,或许结果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都说铁打的政权流水的兵,但兵是否流水取决于掌握政权的那个人,士为知己者死,这并不是古人崇尚的气节,现代人亦然,他们可以为了一个人一个信念抛头颅洒血,万死不辞。傅怀谨他就是这样一个掌权的人,他在的每一任都深深俘获了部下的心,甘心愿为马前卒,这些人他们混进了各大势力慢慢的积蓄着自己的力量,正是因为如此傅怀谨才能把大势力的脸面给撕破,把他们的骄傲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颜汐说的每一句话叶修远都用心记在心里,细细思索,不侧目,不管她论断的对不对,她对政治的剖析以及敏锐是他都不能企及的,颜汐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纵横家,对政治的把握中自有沟壑,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道尽了政治的本质,不过就是谋阳谋的那些事儿,如果说傅怀谨真的把人都渗透进了各大势力,那只说明,他在权柄的利用上已经到了随心所的地步,如此的话,天下尽在掌握也不是不可能。 叶修远没有在金陵多呆,第二天就回了盛京,把颜汐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叶天航等决策人神色严峻的听着,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之后直接下令追查起傅怀谨为政三十年来的政绩与部下,得出的结果果然如颜汐所说让他们大吃一惊。高层再次会面,就着资料做了深入的探讨,得出的结论:傅怀谨绝非池中之物,一朝风云便化龙。 但对于该不该大张旗鼓的表示支持,高层们全部都默然了,叶楷哲有些疑惑,如果说这是叶修远的想法,为何他之前回家的时候不说,还去美国转了一圈再特意请假回家道明这些关系,而且他回国并不是直奔盛京,而是先去了金陵,这不得不让人深思,是不是之间有人点拨? “远儿,这真的是你的看法吗?” 叶修远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不想把颜汐扯进来,颜汐表达了她的意见,不管将来的结果如何,选择权是在他们上的,成或许好,她立了大功,败呢,长辈们又该如何看待她呢? “你是请假回来的吧,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爷爷会认真考虑的。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学业。” 叶修远点头,然后起,他正有这样的打算,最后决策就看在座的长辈了。 元宵节的时候,大伯母再次到了颜家,此刻的她略微有些窘迫,让颜明诚很好奇,避开他的妻女是有什么要求吗? “大嫂,你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颜明诚听她支吾了半天都每个所以然,打算开门见山了。 大伯母抹了抹脸,终于鼓起了勇气:“因为你大哥的事小慧休学了一年,她成绩并不是多好,现在跟颜汐同样是高二,这次来知道了贝贝的厉害就想着向她请教,和她一起学习,她想转学到市里来,想要在你家住上一段时间。” 颜明诚思索了片刻,大哥还在监狱,侄儿侄女的事他义不容辞,但他的行事作风并不是那种一家之言的大男子主义,遇事他都会和妻女商量,所以并没有一口应承,但也没有拒绝。 “这事可以商量,大嫂可以先回去,有结果了我会帮你办妥的。” 闻言大伯母起告辞,颜明诚自然相留。“婉清已经买菜去了,马上就回来了,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不了,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就要上工,再说小慧和小潼还要吃中饭呢。”她现在在海天下面的一个厂里工作,离金陵市区并不远。也算是特别照顾了,和别人一样的工,拿的却比别人多,她知道是颜明诚打点了,因此对他是充满感激的,说话也就自然完全的诚心诚意了。 林婉清和颜汐拎着满满一篮子菜回来却不见了大伯母人影,问道。“大嫂呢?” “回去了,说下午要上工,中午还要给孩子们做饭。” “那她来做什么?”林婉清不解了。 颜明诚把她此趟来的意思说了一遍:“你们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林婉清不打反问,她需要知道丈夫的立场才好做决定。 “大哥如今这样了,一双儿女我们能帮就尽量帮吧。” “那就让她来吧,我无所谓,不过就是多加一副碗筷。贝贝怎么想?” “你们决定就好。”颜汐其实并不喜欢颜慧,有限的几次接触都觉得她的心思过于深沉了些,但不喜欢归不喜欢终归是堂姐妹,爸爸既然有想要照顾的心,为避免爸爸因此而不痛快她也只有答应了。 “那你另外一些份呢?”颜明诚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应承下来。 颜汐也有些头痛:“那就尽量做得隐秘些吧,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反正还有干妈家做后盾,市委大院房间多,让给个书房,大不了把工作搬到那里去,反正她的一切在干爸干妈以及明哥哥眼里都是透明的。干妈知道她的这个决定一定会很高兴吧,颜汐乐呵呵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