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然洞天
了然洞是北面一处洞府,在村子后面一座小山包上。山上有一方湖泊,是一条瀑布经年积累而成,这个湖泊被族人引下水来,用以日常生活。了然洞便是位于瀑布下方,穿过湍急的水帘,有一处偌大的石洞,洞内石壁上布满青苔,幽暗潮湿,一块石碑刻着“了然洞天”四个大字。 风挽以往只听长辈说过这个地方是用来给犯错的族人静思己过的,此刻看着石碑,又望见洞内一块平整的石头光滑锃亮,不禁想到千万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思过,不知那些族人有没有出过风里山,更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仙人……尤其是那位叫做风慕儿的先辈,她是离自己最近的先驱,离她出世已经过去那么久,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风挽这么想着,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软垫,垫在石头上盘腿坐下。“虽是思过,可是犯错的是我,干嘛要让屁股跟着我受苦呢”风挽心中狡辩。 风挽的储物袋是母亲生前亲手做的,袋子虽小,可内里自由一方空间,可供存放物品,这么多年风挽一直带在身边。 “既然爹爹说我学艺不精,那我就好好练习一番,到时把爹爹吓一跳!”风挽喜滋滋的想着。 然后便屏气调息,全神贯注调动全身灵气,将风力聚于双手,凝聚成力,欲造化出形,可却无法像秘典中所述形成保护层。 御风术是女娲族绝学,原理是吸收天地灵气,利用血脉加持,形成风力,又因这功法是女娲所传,所以非继承女娲血脉的人是很难修炼成功的。风挽很小就被鉴为神女血脉,但七岁以前,都是跟随父亲聚气练体,直到突破闻道期,进入开光期,父亲才准许她修炼御风术。 独自修炼了一会儿,风挽觉得成效不大,便只好打坐修炼起心法来。和御风术相比,风挽修炼的只是普通的女娲族心法。这心法名叫风息术,是女娲后世族人所创,用来给开光期的修行者吐纳灵气是极为实用的。 不一会儿,风挽呼吸均匀,渐入佳境,连周围的灵气波动都没感受到。 修炼的时间往往是过得飞快的,转眼便到了傍晚。 “哗!”忽听得洞外水中掉进了什么东西发出巨响,风挽睁开眼睛。 起身,透过水帘,只看到一个人影从水中艰难地爬起来,踉跄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知道风里山禁制厉害,所以认为那人许是自己族人,却不知什么原因受了伤。 风挽来到岸边,这人一动不动地躺着。他一身玄色衣服,看上去质感柔软光滑,与女娲族人衣服大不相同,风挽心中一凛,还是走上前去。 “这人明显不是女娲族人,不知为何竟然到了风里山。” 风挽十分费劲地把他翻过身,瞧见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此刻她自信观察这个陌生人,发现这个男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脸色煞白,双眼紧闭,轮廓清晰,眉目似画,模样十分俊美。 风挽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端详许久。 “看他这样子,若不救他,片刻必死无疑。”风挽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先把这人的命保住,然后立刻回去告诉父亲和族长。 她从储物袋里开始往外拿东西……化血散、凝血丹、去淤丸、愈骨水……这些灵药都是风挽多年积攒,是族里的炼丹师炼制的,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好拿出来。 小心地割开他的衣服,露出血rou模糊的伤口。风挽第一次看见男子的裸体,虽然只是一部分,但还是令她十分尴尬。好在她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知晓不多,因此很快给男子上起药来。 止血化淤的灵药涂抹过一遍,风挽发现男子的伤口非常深,很可能已经伤及心脉,而且血水中带着丝丝黑紫的颜色,很有可能是中了毒。 “对了,父亲说过,我的血脉十分精纯,可使我百毒不侵。”风挽突想起父亲的话,便用刀割破了手掌,滴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又撕下裙摆,给自己和男子都包扎了伤口。 最后,风挽把男子挪到了一棵树下靠着。
“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风挽转身离去,这个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神色微动。 走在下山的路上,风挽发现前面一人影很是熟悉,只因天色晚了,风挽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爹爹!”风挽惊喜道。 “挽儿!”风虎走上前来,端详风挽道。“挽儿,幸好你没事。” “爹爹,怎么了”风挽看父亲一脸担忧,奇道,自己不过是去后山思过,为何父亲会如此担忧。 “大概一个时辰前,空气里传来灵气波动,千万年来风里山一直平静无事,这次波动极不寻常,我们几个长老和族长商议过后,觉得风里山禁制可能不稳。我们已经确认神殿无事,这才来寻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情。” “啊……”风挽听闻风里山禁制可能破了,一时思绪万千。这意味着族人可以出去了吗可也意味着外面的人能进来……他们会不会对族人造成威胁,会不会觊觎千万年来族人守卫的神殿…… “爹爹……我刚刚在湖岸上救了一个人,他身受重伤,穿着十分怪异,是个外族人。” 听罢,风虎缓缓道:“看来,风里山禁制的确是破了。走吧,挽儿,咱们去看看。” 风虎跟随风挽来到刚才的湖岸边,却没在树下看见任何人。风虎查看了树下的痕迹,觉得那人很有可能已经离开此处。 “挽儿,那人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你神血护体,应性命无忧。风里山禁制破了,一个伤重之人不会对神殿造成太大威胁,我们还是快回去和族人汇合。” “好。”风挽脸上第一次出现十分严肃的神情。 看着两个人离开,林子里闪出一个人,正是风挽所救的男子。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艰难地坐下开始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