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雏妓
一个院子住着,就那么大点地方,说话稍微一高声便能听得到,何况张氏扯着嗓子嚎叫。.:。 “挨千杀的,我在家里守活寡,他倒是在外头风流快活......走了这么长时间,一点钱不往家里递,倒干起吃喝嫖赌的生意来了。”张氏的大嗓‘门’传来,夹杂着哭泣,“‘混’帐王八羔子,我在家里守得这样苦,他还没有发达呢就要讨小,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东西!” 张氏一声声骂的紧。 “行了,你瞧瞧你躺在地上是什么样子,披头撒发的,一脸呲麻糊,不够肮脏人的。”陈老太太听不得儿媳‘妇’骂儿子,不管自家儿子有多大错,儿媳‘妇’骂儿子便是天大的罪过。 自打陈秀才回来,因为忙着收拾家里箱子,还没有带着礼正式去上房,本来李氏是打算把送给上房的东西理一理在去的。 听到张氏的闹腾,李氏思量着要不要去上房,被雪娇拦住了:“娘,现在四婶和‘奶’在吵闹,咱们去了不合适。” 若是蔡氏和陈老太太产生争吵,不用旁人说大房都要过去相劝,可对待张氏就不一样了,她对大房可一点好心都不安,你去帮她不仅落不到一点好,反而会惹一身‘sao’。 “这可咋好。”李氏搓着手叹息。 李氏和陈秀才在村子里人缘好,以前邻居碍着陈老太太的眼,不大来北厢房串‘门’,可现在陈秀才发财回家了,几个孩子也愈发有出息。李氏也愈发硬气了,左邻右舍便不在乎陈老太太的看法经常来串‘门’了。雪娇晓得李氏叹息的原因,她是怕上房闹得不像话,张氏什么话都往外嘟噜,不管咋说,他们还在一个院子住着,若是落在旁人耳朵里头传出去不像话。日后对雪如雪娇说亲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这个时代说亲。不光要看‘女’孩子是否贤淑,是否会‘cao’持家务,还要看族人里头是否有蛮不讲理的人。 “娘。我先去把大‘门’关上。”雪娇明白李氏的心思,转身要去关‘门’,这边石头早把大‘门’关上了,还用木‘棒’死死顶住。 这两天。陈老太太见大房越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昨儿陈老爷子喝醉了酒被抬进上房。她当着众人的面儿便把陈老爷子骂个臭死,话里话外埋怨陈秀才不该让这么大年纪的陈老爷子喝酒。陈老太太自个对上房有意见,却管束着整个上房的人不许接近大房,平日大蛋和齐平在一起玩。如今她盯着大蛋劈柴、喂猪、割草,不许大蛋去上房,清晨齐平临去‘私’塾之前给大蛋一把‘花’生糖。被陈老太太一把夺过扔进猪圈。 张氏隔着‘门’看到大房屋子里俱是箱子,‘混’在七大姑大八姨里头去看了一回。吃了一嘴的苹果、香梨、柿子,临出‘门’口袋里塞满了瓜子、糖果。绫罗绸缎透过箱子的缝隙,把她的眼睛都晃‘花’了,从北厢房出来,眼红的向陈老太太描述大房如何如何富贵,被陈老太太一通骂:“眼皮子浅的东西,不就是带几个破箱子回来吗?那里头能装绫罗绸缎就能装乌七八糟的破烂。 陈秀才衣锦归乡,陈老太太这个后娘心里头自然不高兴,但紧接着传来齐林考个头名,又传来陈子长、陈子贵盘下的铺子生意赚了不少钱,她才略觉得挽回了颜面。她盘算着过两天便去徐州府,齐林考了头名要摆酒请客,她这个当祖母的肯定要出面,她还打算去了徐州府过些天便把齐林带回来,在茅山村摆几天酒,她要向所有人显摆上房的齐林可比大房的齐安有出息多了。 还没等她收拾好去徐州府的行李呢,便传来陈子贵被一个雏妓坑了的消息。 陈老太太气的当下便跌脚暗骂,又不敢大声,怕传出去面上无光。 张氏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当下便嚷嚷了出来。 雪娇也想知道上房到底出了啥情况,便悄悄溜到上房屋檐下,只听张氏乌拉拉的哭,陈老太太哇啦啦的呵斥,事情始末却理不出一条线来。 “大蛋,你来。”雪娇悄悄把从上房出来的大蛋拉到菜园子里头,给了他一把‘花’生酥糖,便套出了陈子贵的事情来。 上房屋子里天天客满盈‘门’,欢声笑语不断,李氏换了新衣裳,进进出出一脸喜气洋洋。陈子长和陈子贵那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他俩同不是一个娘生的哥哥倒了个儿,走了背字儿。 陈子长一家到了徐州府后,雪姚用‘私’房钱在龙湖大街给典了座三进的院子,院子里有井有棚样样齐全,看‘门’的‘门’房出‘门’的轿马传话的小厮伺候的丫鬟一个不缺,陈子长和赵氏过起了富家老爷太太的生活,雪妙则被雪姚打扮了天天会这个小姐见那个太太的。一家子除了雪妙,再也不愿意回茅山村了。 时间一久,陈子长还真以为是丁府的正经岳家,捧戏子逛窑子俱打着丁府的旗号,雪姚给的银子又多,他手里又散漫,酒楼茶铺也不戳破他反而处处捧着他。 雪姚看他实在不像样了,便盘下一个铺子让爹经营,陈子长哪里干过生意,手里进货的一百两银子散漫完,这才慌了,问赵氏要赵氏不给,便想了个法子往家里递信让陈子贵从陈老太太那里带了三十两银子的本钱来徐州府。 陈子贵也不是那等正经的,跟着陈子长逛了一回窑子便上了瘾,醉酒后打伤了一个贵公子,三十两银子的本钱赔进去不说,铺子差点被挤兑掉。雪姚气的牙痒痒,求了丁府大爷,这事情才了结。 说起来,雪姚把铺子‘交’给他俩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满丁府谁不知道她是丫鬟出身。又没个娘家人依靠,得了二夫人的名头还是老太太为了压制大夫人提拔上来的,她那看着‘花’团锦簇的生活实则只是个空架子,指不定哪天就倒了。 本来幻想着进府一举得男,可半途杀出个青碧,现今还在外头住着,牢牢霸占着丁府大爷。一个月里头。她则有二十五天守空房,别说怀孕了,就是受他一番雨‘露’都很难。 暂时怀不上孩子。她便打起来做生意的主意来,别看她手里抓着丁府的庶务,可一根针一根线都不说她的,爱姐在不受陈老太太待见。她也是正经嫡出的闺‘女’,若是丁府日后没有男儿。偌大的家业指不定就是她的陪嫁。大‘奶’‘奶’在丁府如同空气一样,婆婆不喜丈夫不尊的,为何还能屹立不倒,还不是她有个强势的娘家。家里的大宗生意俱是吴家带来的,一时半会她还真不敢和大‘奶’‘奶’叫板。若是自己的娘家也有千两万两银子,自己不也有了依靠了吗?她在府里没法出面做生意。只得找来了爹和四叔,让他们帮着盘活铺子。她现在手里没人。在府里还没有自己信得过的心腹,只得把生意‘交’给娘家人,她若是有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人,是万万不肯‘交’给爹的。
铺子做的是南北干货生意,陈子贵和陈子长在折了三十两银子后,倒真的老实了一段时间,着人装整了铺子,挂了帘子,进了干货,一排排的摆放在展柜上。因为打着丁府的名头,自然有人捧场,一个月下来倒净赚了五十两银子,兄弟俩又抖了起来。 陈子长被雪姚叫去商议事情,陈子贵便悄悄拿着银子去了青楼,遇到个十二岁豆蔻雏妓便酥软了身子。 那雏妓倒像是见惯了熟客一般,吹拉弹唱一番和他把盏嘴对着嘴的吃酒,待吃了两盅酒,拉了陈子贵进了房,正待宽衣解带,便被一个粗壮汉子带着一群人打了进来。不等陈子贵反击,如同杀猪一般,拿起麻绳儿绑住了他,嘴里塞了裹脚布。 那壮汉口口声声说那雏妓是她‘女’儿,只卖艺不卖身,是陈子贵霸王硬上弓,把闺‘女’骗到房里来的。陈子贵嘴被堵的严实,呜呜呀呀开不了口,被打了一顿不说,身上的五十两银子连同衣裳被壮汉拿个‘精’光。 待他脱了身,去找鸨母,鸨母却不‘阴’不阳的不理他。他‘rou’没吃到嘴,倒惹得一身‘sao’,还赔了五十两银子,自然气闷,这事又不能告官又不能给雪姚说,即使说了也没用,哪个青楼在官府里头没靠山的,即使官府没有人,地头蛇贵公子总归认识几个,他陈子贵一介农夫,仗着丁府的虚势来青楼里显摆被人坑了,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这事传到陈家掀起一场风‘波’,张氏在上房闹个天翻地覆,本来陈老太太还瞒着陈老爷子,见陈秀才带回家的大箱子,不住的在丈夫面前炫耀俩儿子在徐州府赚了大钱,这还不出一天便传出这样的事,陈老太太的颜面顿失。 “我去徐州府找他拼命去。”张氏说着撸袖子就要出‘门’。 “你站住!”陈老太太虚张声势。 张氏又跌坐在地上大哭,被陈老爷子一声断喝喝止了。 …… “……四叔被人骗了......”雪娇含含糊糊的把上房得来的消息告诉李氏。 “你听到了啥?这事情咱不好掺合。”李氏的面‘色’不太好看,她已经从蔡氏哪里知道了陈子贵的事情,见雪娇从上房回来,对张氏恨的要咬碎牙,这样的事情能当着孩子爹面宣扬,她真担心那些话污了雪娇的耳朵。 雪娇晓得李氏的想头,不谙世事一笑:“具体的我也不懂,四叔被啥人骗了?” 李氏听雪娇这么一问,不觉松了一口气,心里头暗喜,脸上却一板:“这事情不是小孩子家知道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