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有了身孕
夏以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缀锦阁。【】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延禧宫里突然晕倒,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缀锦阁的她也来不及细想 她只知道,她甫一睁开眼睛,触目所及,便是宇文熠城沉如古潭的幽深瞳色他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就那样沉沉的望住她,在见到她醒来的一刹那,眼底似乎划过无数的情绪,似有殷殷关切,有欣喜若狂还有一丝她看不清楚的复杂和激动 但也只是一瞬,男人很快便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你醒了” 夏以沫不知是否从他一向清冽的嗓音中,听出了几分温柔与爱怜又或者只是她听错了 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渐渐在脑海里清醒起来,想到被关入暴室,三日后将被杖毙的翠微,夏以沫心中瞬时就是一紧,“翠微呢她现在怎么样” 一壁焦声询问着,一壁就要挣扎着起身她要去看她,她要救她 望着她迫切的模样,宇文熠城一双清俊的眉眼,瞬时微微一皱,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别乱动” 是他一贯的强势,动作却仿佛极其小心翼翼,甚至带着某种怜爱一般,就仿佛她是他手中某种名贵的瓷器,唯恐她会碎掉一样。 夏以沫却无心察觉他这不同寻常的温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双微凉的手,不由紧紧的抓住了男人扶住她的大掌,迫声开口道,“宇文熠城你不能杖毙了翠微,你不能这么做” 因为太过激动,她的胸口之间,又漫上熟悉的窒息之感,脸色亦是一片苍白。 宇文熠城心中瞬时一紧,墨黑的眸子里,涌起一片难掩的关切与担忧,柔声道,“夏以沫,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夏以沫却不领情,“说什么难道要听你说如何处置翠微吗” 一想到面前的男人,是如何毫不留情的想要将翠微杖毙,她就无法冷静。夏以沫固执的挣扎起来,试图想要下床去 唇上却是突然一凉有熟悉的气息,瞬间缭绕在她的齿间,如同清凉的薄荷,甜蜜中带着微微的苦涩 夏以沫眼睁睁的望着映进她瞳底的放大的俊颜,男人纤薄而柔软的唇,就那样轻柔的贴在她的唇上,像是那样珍惜的亲着她 夏以沫整个身子都是一僵,呆愣中听到脑子里的一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将夏以沫的脑子里搅成了一锅米粥,除了睁大眼睛,任由男人施为之外,完全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她屏息太久,几乎喘不上气来,下意识的想伸手推开那个男人,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宇文熠城却在此时轻轻放开了她,只是,凉薄的唇,仍贴在她唇角,从容且淡定地道:“屏住呼吸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该如何吸气呼气,还是没有学会吗” 清冽嗓音,却终不由含了几分沉哑,压抑着微微的喘息。 夏以沫只觉整个身子,突然似着了火一般,腾地一下子guntang起来 女子乌黑明亮的一双眼,不自觉的生出丝丝的水汽,狠狠瞪住那近在咫尺的男人他莫名其妙的占了她便宜不说,如今还拿这样的话来揶揄她,当真是又可气又可恨 “宇文熠城,你发什么疯” 半响,夏以沫方才狠狠咬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眼来。 心中犹不解气,她唇瓣张翕,还想说什么,男人轻缓的揽住她左肩的温热大掌,却蓦地将她拉近了些,光洁的额头,轻轻抵向她,近乎依恋一般的与她紧靠着 两个人离得是那样的近。额头相抵,呼吸可闻。 因离得太近,男人说话时的吐息,不期然的就缭绕在她的唇畔,guntang而灼热,一字一句,轻如叹息,“夏以沫”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柔软,如水一般将她轻轻裹住。夏以沫听到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说的是,“你怀孕了” 四个字,像是含在舌底,百转千回,方才舍得吐出来一样,他的嗓音,是那样的轻,那样的缓慢,如叹息一般续道,“很快,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男人guntang吐息,一丝一丝尽数喷洒在夏以沫的脸颊之上,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来自他的温度,炽热而又带着微微的湿意 他说,她怀孕了很快,他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声一声,轻如呢喃。 柔如梦幻。 夏以沫心底微微一颤。一刹那间,脑海里只余一片空白。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像沉在半梦半醒的一场幻梦中,混沌的脑海里,似有大片大片虚无的白光一掠而过,却抓不紧也看不清,惟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的回响在她的耳畔,说的是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你说” 夏以沫怔怔的望向对面的男人,澄澈透亮的眼眸深处,此时此刻,却蕴满了茫然。女子喃喃出声,“我有了身孕” 这个事实,就像是漆黑天色里猝不及防的闪过的一道雪亮的闪电,在她的脑海里,蓦然清晰起来,一时之间,夏以沫只觉手脚冰凉。 一切都仿佛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如同一团乱麻般,缠在她的心底,令她反应不过来,令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可是,怎么可能 夏以沫心中蓦地划过这个念头她一直都有服用避子汤的,不是吗为什么她会突然怀孕 不,只有一次今冬的第一场初雪之后的那一夜,他与她许是那一天的夜色太过迷离,又或者是那一夜的男人,是那样的温柔,将她蛊惑事后,她鬼使神差的没有喝那碗避子汤 她以为自己处在安全期,不会有事 但现在,他却突然告诉她,她怀孕了 一刹那间,夏以沫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刻,当听到她怀孕了,当听到她的肚子里,此时此刻正孕育着她与面前的男人的孩子之时,她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喜悦还是厌恶又或者,除了震惊和一片茫然之外,她此时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反应 宇文熠城定定的望着她澄澈瞳底,自听得她有孕之后,一刹那间掠过的无数情绪她漆黑明亮的眼眸深处,有突如其来的震惊,有不能置信的怀疑,有不知所措的茫然与迷蒙却独独缺了一个即将身为人母的女子该有的幸福和喜悦 宇文熠城讳莫如深的眼瞳深处,终是不由的划过一丝伤痕。 然后,在面前的女子,唇瓣微启,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之前,男人蓦地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像是下一秒,她就会从他的生命里毫不留恋的离去一般 “夏以沫” 他是那样迫切的唤着她的名字,guntang吐息,一丝一丝尽数喷洒在她的耳畔,回风旋雪般的嗓音,一声一声,急切而厚重,“夏以沫,你知不知道孤现在多高兴你知不知道,当太医说你怀了身孕,有了我们的孩儿,那一刻,我有多高兴” 说到后来,男人的嗓音渐低,如同呢喃一般,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明明是那样兴奋而幸福的语声,说到最后,竟仿佛带出丝丝难抑的苦涩就像是唯恐眼下的他有多么开心,未知的未来,就可能带来多大的悲伤一般 越是在意,就越是不安。越是诚惶诚恐,越是怕失去 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突然就是一窒,漫开层层叠叠的锐痛。 男人紧紧抱着她,铁钳般的双臂,像是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体内,成为他的骨中骨,rou中rou一样。他的身子guntang,即便隔着两人的衣衫,夏以沫也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一寸一寸漫延到她身上的烫人的温度 他与她靠的是那样的近,身子与身子,毫无缝隙的贴合,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从男人guntang的胸膛深处,传来的砰砰心跳声一下一下,如同千军万马,如同擂鼓一般,砸到夏以沫的心头 他的心,跳的是那样的快,那样的猛烈,甚至令夏以沫感到微微的疼痛。 他那样的紧紧抱住她,就如同她是他生命中的至宝,是他拼了命也想要留住的至宝一般就像是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也深爱着她腹中的孩儿他与她的孩儿 心底突然划过这几个字,夏以沫不由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与她的孩儿她不是没有幻想过,他与她将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可是,自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不再期待那个孩子,她甚至刻意的拒绝怀孕,拒绝怀上他的孩子,拒绝与他产生这一生一世也难以斩断的牵扯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告诉她,她怀孕了,她现在的肚子里,就怀着一个小小的胎儿他与她的孩儿,他们的孩儿 夏以沫的心,划过一丝恍惚。也许,还有她没有察觉的片片柔软。 宇文熠城仍旧紧紧抱着她,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与她紧紧拥抱着。 “宇文熠城” 夏以沫唤出他的名字,嗓音中是她也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柔,“你勒的我有些喘不上气了” 紧抱住的身子,似乎微微一僵。男人仿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迟钝的宇文熠城,倒是极为难得的罕见。夏以沫一张柔软的唇,不自禁的弯了弯。 而男人似乎直到此刻,方才反应过来,立即将紧紧缠住她的双臂松了开,口中亦同时道,“对不起” 语声虽急切,动作却是异常的轻柔与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一般 他这般不经意的珍视,令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由轻轻一软,漫开寸寸的暖意。 宇文熠城却仿佛犹不放心,切声开口问着,“沫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孤现在就去找太医” 说话间,男人竟真的径直就要起身,去寻太医来为她诊视 平日里那样冷酷而稳重的男人,这一刻,却莽撞如同一个毛头小子,眼中心底,心心念念的,惟有面前的她的安危 夏以沫心中,就是微微一涩。就像是缓缓融化的巧克力一般,苦涩中漾着丝丝回甘。 “别去” 夏以沫轻轻扯住了男人的衣袖,低声道,“我没事不用去请太医” 宇文熠城却仍不放心,细细的将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半响,却还是有些迟疑,不放心的道,“真的” 殊不知,他一向冷情,此时此刻,露出这样的神情,却无疑是巨大的萌点。 夏以沫望着他略略有些傻气的模样,唇畔不自禁的漾点浅笑。待得她察觉之后,却是下意识的抿了去。 “怎么了” 望着她突然沉默下来,宇文熠城心中不由一紧。 “宇文熠城” 女子微微垂眸,没有望向面前的男人,一双纤细的小手,无意识的轻轻攥紧着被角。宇文熠城听到她略带迷茫的嗓音,问的是,“我真的怀了身孕吗” 直到此刻,她仿佛仍然不能相信,自己真的有孕,不能相信,自己的肚子里,此时此刻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胎儿 一切都来的太快,来的太过突然,也来的太过猝不及防,太过意外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清醒过来。 宇文熠城却在这个时候,轻轻握住了她紧拽在被角上的双手他微带薄茧的大掌,轻轻包裹住她,掌心温暖而干燥,一寸一寸熨烫着她冰冷的指尖 男人牵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引领着她,覆上她的小腹 “感觉到了吗” 男人温润嗓音,轻而柔软,如同梦中呢喃一般,低低响彻,“沫儿”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温暖掌心覆住她的小手,贴于她的腹间,他柔声对她说,“这里,有我和你的孩儿我们的孩儿” 明明她的小腹,仍是平平;明明还不到能够感知胎儿的时候可是,这一刻,当他握着她的手,那样小心翼翼而且珍惜的覆在她的肚子上之时,夏以沫却仿佛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孕育在她的身体里,小小的孩童的气息 这就是即将身为人母的感觉吗 她的心,突然就那样不受控制的一片柔软。 宇文熠城却在这个时候,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男人温如流水般的嗓音,柔柔在她耳边响起,“傻瓜” 他叫她“傻瓜”,语气却是那样的宠溺与愉快,“你居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我们的孩儿,有你这样一个糊涂的娘亲,以后可怎么好” 明明应该为他的揶揄而着恼,可这一瞬间,夏以沫的心中,却只柔软的一塌糊涂 娘亲舌底含着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想到不久之后,就真的会有一个小小的软软糯糯的娃儿,唤她娘亲,她的心,就是一片柔软与温暖 况且,也不怨宇文熠城说她傻,不是吗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其实,她早就应该,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的异样的 那些时不时的胸口烦闷,那些时不时的恶心之感她一直以为是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令她心中难过不堪,所以才会引来身子上的不适却从来没有想过怀孕的可能 还有,细想起来,她已经快两个月都没有来过月信了因为最初服用避子汤的时候,太医就叮嘱过,说服用避子汤,可能会引起月信的紊乱,所以,当时就算她察觉了她信期未至,也只是以为这是她服用避子汤带来的后遗症完全就忽略了怀孕的可能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糊涂啊 还好,她知道的还不太迟。 想到这儿,夏以沫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漾出丝丝浅笑。 却听那宇文熠城似乎突然决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不行,看来从今以后,孤一定要好好看着你了免得你又做出什么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的蠢事来” 被他这样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蠢”,夏以沫不由反驳了一句,“你才蠢呢”心底却是满满的甜蜜与幸福。 宇文熠城纤薄的唇,也不由的漾开一丝丝的浅笑。 男人定定的望住她,一双漆如墨染的眸子,定定的顿在她眼睛上,濯黑瞳底,映出她的身影,如蛛丝轻缠,满满的蕴着的都是对她浓烈的情愫与爱意,那样绵密而热切 他是爱着她的夏以沫从来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如此深刻的感觉着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刹那间,如万千潮涌,似苦涩,又似甜蜜,满满的将她覆盖,满满的将她包裹着令她如此的安心与快乐 面前的男人,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定定的凝视着她,薄唇微启,语声虽轻,却是难掩的激荡,“夏以沫,孤现在真的很开心,很快乐” 短短的一句话,已胜过千言万语。 夏以沫只觉眼中一热,有微微的湿意,不受控制的在瞳底漫延开来,如此guntang。 “我也是。” 夏以沫在心底,轻声道。 她没有说出口。 仿佛那三个字,是如此的沉厚与贵重,令她舍不得说出口。 而宇文熠城似乎也不需要她说,他只是,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紧紧抱着。 一切的言语,在这一刻,都仿佛是多余的。 惟有男人紧抱住她的温度,如此真实的存在。 惟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这一刻,是如此的真实。 夏以沫微微垂眸,轻轻靠在男人的肩上,抬手,紧紧环抱住了男人。 只盼这一刻,所有的温馨与美好,能够拉长一点,再拉长一点,能够永远像现在一样,延续到他与她今后的所有岁月 那该有多好。 延禧宫中。 “娘娘,该吃药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将方熬好的汤药,送到了那个床榻上的女子面前,跪倒在地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泄露出丝丝的轻颤。 只是,她话音刚落,鸦雀无声的寝殿里,却蓦地响起“啪”的一声,那被小丫鬟高高举起的润瓷浮纹药碗,就被阮迎霜一把扫在了地上 guntang的药汁,溅到小宫女的手上,迫的她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痛呼,待反应过来之后,却是立即不住的在地上磕着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阮迎霜瞥见她满脸惊恐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厉声道,“滚” 逃过一劫的小宫女,连碎了一地的药碗,都来不及收拾,几乎连滚带爬的出了寝殿。 阮迎霜满脸恨意,却犹丝毫未减,如淬了剧毒的利剑一般,见血封喉。 上官翎雪淡淡瞥了她一眼,嗓音却是一贯的温婉关切,劝道,“迎霜meimei保重你方方才小产,不宜动怒动气,如今当以身子为重才是” 她这边厢软语相慰,方方出口,便听一旁的瑜贵人,悠悠的接着她的话头,道,“也难怪迎霜meimei会这么生气毕竟,迎霜meimei这里刚刚才小产,那边夏以沫就传来有孕的消息”
说到此处,那瑜贵人嗓音悠悠的一顿,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那因为她这番话,眸中恨意愈浓的阮迎霜,然后,语声越发的轻慢,装作不经意的续道,“也不知,是不是沫儿meimei肚子里的孩子,将迎霜meimei你腹中的龙裔,克死了想想迎霜meimei你和你腹中的龙裔,还真是可怜和无辜啊” 若说这瑜贵人先前的一句话,不过是在那阮迎霜的伤口上撒盐,那么,她如今的一句暗示夏以沫将她肚子里的龙裔克死的话,却无疑就是浇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的一桶烈油,只将那阮迎霜心底埋藏的恨意与妒忌,完完全全的释放出来 那瑜贵人遂得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的上官翎雪。却只见她柔媚的侧脸,艳若桃李的一张脸容上,仍旧是一片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瑜贵人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她忽而明白,自己比她差到了那里这样一个不动声色、却将所有的事情,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子,自己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 这一刻,瑜贵人竟不由的有些微微的害怕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选择跟她合作,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她又有其他选择吗 况且,至少,如今,自己不是她的敌人,瑜贵人不禁有些庆幸 只可笑的是,有些人,被面前的女子算计了,却还不自知想到这儿,那瑜贵人心中不由又升腾起几分高高在上的得意,施施然的望向那床榻之上,还在为着她方才的一席话,而恨得咬牙切齿的女子 “夏以沫她算什么东西” 阮迎霜眸若寒冰,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她凭什么怀上陛下的孩子她凭什么害死了本宫的孩儿” 瑜贵人瞥了瞥一旁的上官翎雪,然后一贯悠然开口道,“是呀说起来,也真是巧,沫儿meimei她偏偏就在迎霜meimei你小产之后的这个当口,传出有孕的消息,她还真是幸运啊” 阮迎霜一张俏脸,不负众望的一片雪白,一双不知落向何处的眸子,更是充满着烈烈的戾气与怨毒。 直到这个时候,上官翎雪方才似带着些忧虑般,缓缓出声道,“只怕因为沫儿meimei如今有孕陛下会为着安抚沫儿meimei,将翠微放了” 果然,一听这话,阮迎霜眼中又是一厉,嘶声道,“你说什么” 一旁的瑜贵人,赶忙继续火上浇油,道,“俪妃meimei说的极是现在沫儿meimei怀了陛下的龙裔,她自然会迫不及待的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放过她的丫鬟的” 女子似乎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可怜迎霜meimei你肚子里的龙裔,就这么白白的被那个贱婢谋害了若是那唤作翠微的贱婢,最后能够被陛下杖毙,也算是替迎霜meimei你以及你腹中的孩儿,报仇雪恨了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悬了”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本宫真替迎霜meimei你冤枉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谁让人家沫儿meimei现在怀有陛下的龙裔呢” 话音未落,却被阮迎霜厉声打了断,“你住嘴” 瞧瞧她眼下目呲欲裂的模样,那瑜贵人心中不仅没有被冒犯的懊恼,反而唇畔不由的漾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当然,很快便被她敛了去。只悠悠的端起一旁桌案上的汝窑青瓷茶碗,有如等着看好戏般,施施然的饮着杯中清香的茶液。 没过多久,便听得那阮迎霜溢满着烈烈恨意的嗓音,在冷寂如坟墓的延禧宫里,一字一句响起,说的是,“夏以沫和她的那个贱婢,害得本宫腹中的孩儿小产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本宫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说这话的女子,一双原本明若秋水般的眸子,此时此刻,却被无尽的恨意与怨毒占满,眼中锋锐神情,如同出鞘的一柄利剑,不见血,誓不罢休。 这样的结果,甚至整件事的走向,都在上官翎雪的意料之中和算计之中,所以,当听到那阮迎霜说出这样的话,下定这样的决心之后,她丝毫并不意外。她甚至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只依旧轻轻抿着递到唇边的温热茶水,就仿佛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自始至终,她都只不过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仿佛接下来,那阮迎霜打算做什么,会做什么,她都一概不知,更不会参与其中一般。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偌大的皇宫里,灯火璀璨。 怀中的女子,柳眉细长,浓密的睫毛安静阖着,嘴唇红润饱满,脸容微微红晕,比之刚醒来时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宇文熠城静静的望着她的睡颜,心中竟不由的泛起丝丝柔软的疼痛。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阮迎霜的突然小产,他心中虽也有些微微难过,但到底因为他不爱她,并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之所以,那么雷厉风行的处置了那三个宫女,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着实对这宫中的勾心斗角恨恶极了,想要杀鸡儆猴罢了 但如今,夏以沫却突然有孕 她怀了他的孩子哪怕是现在,脑海里只要一划过这个念头,宇文熠城心中就不由的泛起满满的喜悦 他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儿 尽管那个女子,之前那样抗拒怀上他的骨rou,甚至不惜每次都服用那避子汤当他最初将她有孕的消息,告诉她的时候,他的心中,是隐隐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甚至会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子,除了最初的震惊和不能置信,除了一开始的些许矛盾之后,却是接受了她已经怀有他的骨rou的事实 虽然她没有说,但他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心里,亦同他一样,因为这个孩儿如此的快乐 没有什么比她愿意生下他的骨rou,更令此刻的宇文熠城,更加欣喜若狂的事情了 所以,当那个女子,求他放过她的丫鬟的时候,他答应了虽然只是答应饶过那小丫鬟的性命,其他的暂且未论,虽然那个女子仍难免失落,但他却知道,对此,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他不介意一点一点的来,这样也可以叫她因此对自己更上心 呃,宇文熠城却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卑鄙毕竟,对那个女子,有时候,就必须使些小小的手段 比方说她如今怀有身孕这件事 想到此事,宇文熠城心中微微一动对她有孕这件事,那个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怀疑 她呀,就是有时候精明的不得了,有些时候,却又糊涂的恰到好处 也许,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 心底划过“喜欢”二字,宇文熠城微微凝了凝,半响,却是薄唇浅浅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定定的望着女子安静的睡颜,她清透白皙的脸容,有些些苍白的容色,这些日子,又清减了不少一会儿,他得吩咐御膳房,多炖些补品,然后他会好好的看着她,让她将那些东西都吃完,他要将她养的胖一些,这样才好看这样,对他们的孩儿,才会好 想到这儿,宇文熠城唇畔又是微微一笑。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时间能够快一些,他们的孩儿,能够快一些出生 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儿,会是男是女呢 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开始为他们的孩儿,想名字了呢 宇文熠城一双浓眉,不由好看的一皱叫什么好呢 他想的出神,竟没有察觉王喜不知何时悄声走了进来 直到那总管太监低声唤道,“陛下”他方才回过神来。 王喜似乎犹豫了须臾,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陛下,和妃娘娘在清思殿等您娘娘说,她有话,要对陛下您说” 听到阮迎霜的名字,宇文熠城眉头紧紧一蹙。 男人下意识的望向躺在榻上的女子,不知这个时候,她梦中梦到了什么,眉头亦是轻轻的一皱。 宇文熠城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她裹得更紧了些,然后,站了起身。 清冽眼瞳之中,已不见方才的柔软和情愫,惟余一片冷峻。 男人缓步走出了缀锦阁,往清思殿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