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归
这个时候，被赵胡子因自己没文化而更渴望当文化人、为此精挑细选的一批青少年慢慢走入了人们的视线，已在港大读书一年的莫子谦更成了焦点。 起因是莫子谦在香港认识了一名外国客商，想从中国运煤。莫子谦以自己一口流利的英语，对煤炭市场的了解和赵胡子强力的对C县煤炭市场的控制，一下子签定了数十万吨的贸易合同。 摇摇欲坠的腾云贸易有限公司仅此一笔，就盈利了百万元。 之后几年，莫子谦的锋芒就再也无法掩饰住了，小小的年纪，却成熟、稳重、有主见，即便他一直在外读书，也一手撑起了腾云。 而在莫子谦崭露头角之前，与他走得最近的朋友便是比他还大一岁的赵慕白。 两人都是在赵胡子重要培养的人才中的精英，大家都经常见面，便有了比较之心。 赵慕白因为自己是赵胡子的亲侄子而觉得高人一等，不由就心高气傲了。偏偏他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时候，冒出了一个莫子谦，顿有了既生瑜何生亮的郁闷感。做什么事，都比不过莫子谦，这还是在莫子谦偷偷放水的情况下。 特别是两人相差一个年级，却同一年高考。赵慕白请了名师指导，悬梁刺股，奋发图强，终于考上了京都的某重点大学。而莫子谦不声不响拿到了港大的通知书。 仿佛从这件事开始，两人之间的差距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让赵慕白有心追赶，却分外吃力和绝望。 两人之间的关系僵到了冰点，以至在赵、成、林三家二代中都隐隐形成了两个小的派别。 一年后，莫子谦为公司创造了千万的利润，而赵慕白只能报了第二专业，起早贪黑地拼命学习。 再过了一年，莫子谦为赵慕白安排了港大的交流生，赵慕白真心不想承这份情，却舍不得这样珍贵的机会。 要知道，那时候的腾云公司，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空壳公司，只是做煤炭倒卖的二手商贩，虽然有些小钱，在真正大户面前，还只是微不足道的暴发户一个，没有强大的后台，没有足够的人脉，没有十足的底气。 百般不情愿的赵慕白在家里闹别扭，赌气想不去香港。 在快开学之前，赵胡子找了赵慕白谈话，只一句话就化解了他所有的怨气：你是赵家人，跟一个无根无萍的野小子有什么可比的？ 又一句话改变了赵慕白的人生：身为赵家人，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不是让自己有多优秀，而是要学会有宽容之心，让最优秀的人为自己所用。 赵慕白心甘情愿，怀揣着"伟大的梦想"去了香港。在港大，处处以大哥的身份对莫子谦嘘寒问暖，完全不似之前的针锋相对。 莫子谦是谁，从小就学着看人眼色过日子，一眼就看穿了赵慕白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假样。原先还觉得他有几分心气和能力，在竞争中，能找到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之后，却是彻底有了防备之心，不愿与之深交。 这样的结局，在社会上，跌爬滚打几十年的赵胡子怎么能看不出，却不出面去改正赵慕白，心中还十分高兴，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局。 他的亲生儿子现在才上初中，想将来接受这一大摊子，就不能让赵慕白现在一手掌握了自己手中的所有王牌。他们不和，他的儿子才有机会。 这一切，完全符合了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预计。 随着阅历的增长，莫子谦的眼界在慢慢地开阔，能力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完全褪去以前的弱小，有了独挡一面的实力。 当他在美国读完书时，自己在海外已经积累起了不小的财富，对经济的敏感，本金融专业的学识，让他在股市里翻腾了好几次，其中的大起大落他人都无法体会。 这样的莫子谦却在自己翅膀硬了之后，选择了落叶归根，不是看破了红尘，而是发现跟人斗比看数字更加有意思。 这样任性、骄傲而又恶趣味的莫子谦是他人不曾了解的，虽然还显稚嫩，却已经很少能有人制约住了。所以他的强势回归，换得了腾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开启了腾云集团腾飞之路。 这样的莫子谦让人敬畏，又让人忍不住防备，唯恐有一天会养虎为患，至少赵胡子是这样暗示赵慕白的。 所以，赵慕白平日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住莫子谦的小辫子，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今天面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名为温文的女人，让赵慕白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仿佛撬动了莫子谦这座大山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一角，引得他忍不住出手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着突破口。 莫子谦对赵慕白闪烁的目光和探究的态度毫不理睬，或者说他时有恃无恐，一脸平静地对无措的温文说道："收好自己的东西，请离开吧！" 林威委屈地看向莫子谦："那我这拳算是白挨了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憋屈过！" 莫子谦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有人请你去抢别人的东西吗？" 林威听了，已经会意这是要就此揭过这一页，可是不明不白地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心甘？！于是胡搅蛮缠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我吃了亏，不能就这样算了！" "你再冷敷半个小时，脸就会自动好的。如果现在一直这样时断时续，不认真冷敷，红印子今天会落不下来。"温文微偏偏头，眼睛一眯，看向林威。 事实是什么，到底那个红印子什么时候会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人相信就可以了。 成少铭"咯咯"地笑了起来，用抖个不停的手指着林威，幸灾乐祸道："林威，你也有今天！听明白了没有，这是有人在提醒你，老实点，否则就有难堪了！" "你！"林威气得直瞪眼，憋屈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文低着头，装无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