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思娇
那东庸和一干侍卫被那突如其來的人吸引出去,院子马上由篝火阑珊变得夜深阑静。只是还是偶尔会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和兰出从小榻下爬出,仔细观察了院外的动静就穿过凌乱的屋子从后门出了迎宾阁。 晃动的树影随着月牙儿移动,晃动的人随着树影隐在楼后。 侍女一个两个的提着灯笼神色匆匆,隔着一层墙,我能听到那乱哄哄的慌忙惊呼声。 “这时候这么乱,咱们拿着令牌也不见得管用啊!” “随便找两个侍卫,换上他们的衣服,趁着乱你我手里又拿着腰牌,只要出了这魏玮都府一路向南,冲到安陵城就好了。” 我和兰出商量后,就守株待兔的藏身在楼后,等待着自投罗网的侍卫。 可惜,想法和现实总是相隔甚远。 骤然,四处人影浮动,灯火通明,一支支毛羽软箭在黑夜中如振翅的白鹤,箭尖的一端纷纷对准我和兰出。 “还躲?靳兰出!出來!” 暴躁狂厉的声音发自那东庸的肺腑,我快速抬头去看兰出,他无喜无悲只身走了出去。见状,我也紧紧跟上了他。 那东庸绿豆眼睛难得睁的有如铜铃,他五官扭曲的伸着粗粗的手指指着我二人,“大伙瞧瞧!这小白脸身边从來不缺高质量女人!哈哈,有趣有趣!可笑可笑!” 那东庸笑着笑着哭了,耳朵颤抖,“你知道小婵死了吗?” 兰出静静看他,声音出奇的平静,“知道。” 那东庸乐的直拍大腿,“你丫的可逗死我了!知道,这就是你对邓婵的评价?”他忽然变了脸色,“既然知道她为你而死,还不快自刎谢罪!” “将军,他要是自刎谢罪了,那邓姑娘不是白死了吗?”一个士兵讨好的向那东庸谄媚。 “我去你爷爷的!”那东庸一个大耳刮子雷的士兵原地打转转,“哪它*來的狗杂种!给我拖出去砍了!” 士兵在一片告罪声中被人拖了出去。 那东庸拧拧脖子,挺着油油的肚子指着我,“什么來头?看你长得那样儿也不是什么好鸟。” 兰出一把把我揽在身后,我使劲从他身后探出头來,嘿嘿冷笑,“怎么?你就是好鸟了?” 兰出捂住我的嘴,“有事你冲着我來就好了。我丽朝皇子多,死我一个不算什么,不过这女子是安陵城戚鲲的独女,你要是动了她恐怕戚鲲也不会答应。”兰出眸子里依旧水平如镜,无波无澜。 “你俩一唱一和的哈,怎么?你吓唬我!” 四周的羽箭蓄势待发,士兵也一个个蠢蠢欲动,随意一看我竟然发现那东庸见捆绑我俩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那东庸眼珠欲裂,张大嘴说:“咱家这颗小心脏啊被你俩可是吓得要死!不行了不行了。”那东庸做西子捧心状。 “你们拿身份压我?咱家最不怕的就是压迫!这魏玮都府沒有人敢惹我,只要我不说?谁还能知道是我动了你们!还能跑的了你吗?束手就擒吧!”那东庸闭着眼睛把手背过身子一悠一悠的。 我面对那东庸真是无奈,还用束手就擒吗?我俩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嗯,你俩还挺有能耐啊!还会找个人來咱家这里混淆视听,声东击西?”那东庸晃动着头,“诶,可咱家不上当,咱家就是不上当!咱家不抓他,你们奈我何啊?” 那东庸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自己嘚瑟的还挺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精神病。 “都捆绑上,咱家要就着他俩的细皮嫩rou吃酒去!为我小婵报仇!”那东庸一下一下垫着脚点着头,他手下的人拿着绳子上前捆绑我二人。 我咬咬牙,无能为力。面对数千羽箭,唯有坐以待毙。 很快,士兵们押解这我俩人跟着那东庸走进大堂。前脚进了大堂后脚就一阵血腥气袭面,味道弥漫,这里明显是经历过一场大斗。 果不其然,侧头看去就看见屋里尸体残肢剩体,有血有沫肠子什么的满地都是。我忍着不作呕,被士兵一把推进了大堂。 那东庸大步流星的走上太师椅坐了下去,途中踹飞了一个砍了一半的人头。 我顺着他的动作放眼望去,太师椅前一台矮桌,上面两个超级大的盘子勉勉强强放在一起摆放着。 有个人白白净净的被一分为二。盘子一左一右,上面分别盛着的是一个人的上个裸体和下半个裸体。头一个黑发长长的裹着躯肢,后一个被一块红布蒙盖着只露出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 那东庸呼哧呼哧的坐在太师椅上,他的动作似乎惊扰到了左边的盘子。那头发变柔顺的落下,淡淡的眉毛小小的嘴,眼睛紧闭却如一支颓败的菊花。 邓婵!是邓婵! 我惊呼一声快步后退,可刚退后一步就被一个类似骨头的东西给绊倒,我急中生智的稳住了身子,可随之而來的还是我的腿好死不死的沾染了血浆。 “哇哈哈哈!”那东庸指着我勃然大笑,笑着笑着他就极其温柔的把邓婵的上半个残肢搂抱在胸怀中,他抵着她的头淡淡忧愁,“你们看看,你们把她给毁的死无全尸。” 兰出看着那东庸,“把她葬了吧,或者火化也行。” 那东庸抚摸着邓婵的脸,他一下下擦拭着邓婵的身体,偶尔的邓婵雪白的肢体就出现一块块红印子。 “你來陪她啊,只知道她是多想让你陪着她。”那东庸是适合大声说话的,这样说话轻轻柔柔的反倒让人惊悚。 “你是不是变态啊!邓婵死不瞑目!”我忍受不了大声向那东庸咆哮。 兰出皱眉不语,那东庸见此捏着嗓子说:“你才不是人呢!你变态,你变态,你是变态酸!”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就好像有数以千计的痒痒挠在挠我的心,我恐惧又崩溃,那东庸肯定精神不正常!他肯定是疯了! “你们的同伙把小婵丢给咱家,让咱家一不小心给砍两半了。你们推荐推荐看,咱家应该煮你俩什么地方才能解气呢?” 那东庸双眼冒着绿光,对于这个不可无不可的人來说,他绝对不是吓唬我们。 “咱家不吃你杂种兔爷儿,咱家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你,我不着急。”那东庸放下邓婵站起身子,他的下袍子上还挂着血迹,“咱家要吃她,咱家也让你尝尝无能无力的味道。” 那东庸说罢就下了太师椅,兴致勃勃的向我走來。 我一看苗头不好,撒腿就跑,跑了不到两步就被人三四个给压塌在地上,挣扎的等着那东庸对我的‘光顾’。 “这事和她沒关系!”兰出也被人狠狠拽着不能动弹。 “你说沒关系就沒关系了?你是哪个大头蒜!”那东庸无赖的样子让人想揍他一拳,“就算沒关系不更好?就算咱家割她一刀你也不难受,不会心疼。” 我此时满眼满耳里都是那东庸疯狂狰狞的样子,至于兰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于我來说都是空白的。 “咱家偏要这么做。不交易不交易,你一个阶下之囚哪里來的自信要和我做交易?” “咱家后悔?我要后悔什么?” “哎呦,小宝贝诶,你可让咱家好好尝尝呗,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东庸呲牙咧嘴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他在我眼前晃悠晃悠,忽然伸手撸开我的袖子,在我手臂背面平着割下一片卷卷的rou花。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块rou被割下,那rou像嫩鱼的rou一样,一条条的嫩条文理清晰。我看见rou里包着的白骨,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的骨头,那样的白那样的细。 疼痛是免不了的,但我脑中空白一片,更多的想法甚至只是,原來被人吃是这样一种感觉,我感觉自己正在被分解。 “那东庸!”兰出低吼。 “干嘛?”那东庸把刀片上的rou甩进自己的嘴里,不紧不慢,细细品尝。“切,大惊小怪的!”他好似埋怨似的娇羞一嗔,接着继续咀嚼。 我好想告诉他,吃饭的时候把嘴擦一擦,因为我看见自己白白的rou丝挂在他的胡子上,不停打颤。 可是,我说不出话來。 那东庸嚼着嚼着,就不安分的拿着刀重复的在我身上比划着,“你多少天沒洗澡了?怎么rou咸咸的?不过挺鲜灵,咱家看看再吃哪里好呢?” 我傻傻的呆鹅似的坐在地上,恍惚的把自己置身事外。 “你要替邓婵报仇你找我!” 那东庸拿着刀子回身给兰出一拳,“奶奶的!你小子也有自知之明啊!你怎么不哭啊?小婵死的时候咱家可是大哭一场,是不是咱家用刀子的力度不够啊?还沒有刺激到你!”那东庸接着又是一拳。 “接下來,您就瞧好吧!” 那东庸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走來,走的高兴了,他又仰天长啸作诗一首,“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