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顺心的打劫
巴泽尔奇怪的注视着兰琪。 从这两人一口流利的古精灵语，他就知道，这是那种得了真传的、真正的非神属。他不是这样的人，可真正的非神属能学什么，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在诺非索读书的时候，他也一样有资格去学精灵语魔法，有资格看魔法能量阵列的相关书籍。 虽然那些细节性的东西他记不住…… 当然啦，几万年的发展下来，魔法的数量浩如烟海，哪怕是已经没落的精法一系，还有记载的也有数千魔法。真要有什么特别的魔法能探知到冥想状况……似乎也不是特别稀奇…… 倒是小凯撒，他压根儿就没去想兰琪是怎么探知人类的冥想状况的，对其中的原理也不感兴趣——他有天赋魔法，可天赋魔法现在半个都不能用。除此之外，他是个纯粹的战士。 他见兰琪垂下眼帘，在那儿一动不动，等了那么十几分钟，就没什么耐性了，“到底怎么样？怎么样？” 看他的表情，他大概是想要小声的。可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浅层冥想虽然不怕一般的打扰，但是也很容易被外面的声音打断的，小凯撒。” “那有什么关系，有结论就好了。有结论了吧？”小凯撒浑不在乎的，有些不讲理的说道。 “哪有这么容易？不过，他和元素的交流挺顺畅的，对元素能量的感知也比较敏锐。基本过关了吧。接下来就得看他的学习进度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的。” “那就行了！”小凯撒立马不压制音量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刻意想要吵醒班克了。 可惜班克不给面子，虽然是浅层冥想，却是不为所动。 兰琪如今已经明白了几分小凯撒的性格，倒也不以为意。相反，对班克在浅层冥想上能抗干扰到这个地步颇为欣赏。这至少说明他能够专心、专注。这同样是作为法师相当重要的素质。 她也有心试一下这个班克能够抗干扰到什么地步，便转过头去问巴泽尔，“他的冥想法则，是孤儿院教的神属大众版，还是你教的诺非索学院大众版？” “这个……他最开始的时候自然学的是那边的东西。不过跟我学习以后，我就把之前自己学的那套东西教给他了。”巴泽尔腼腆一笑，“本来都是基础型，改了也没什么关系。” 他极力掩饰，却掩饰不住那份渴望——你教他高深的冥想法则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在兰琪看来，巴泽尔老师只差化身胖犬摇着尾巴这么说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 她的冥想法则确实不大相同，但要说高深也称不上。法师的修炼和战士不同——斗气的修炼法门倒是天差地别，不同的法门之间效果差距极大。法师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个。 * 结果兰琪和小凯撒离开安特卫普学院的时候，两手空空。班克顽强的抗住了他们的言语sao扰，专心的在那里调理魔力。而小凯撒经不住那样的寂寞，他又理所当然的认为，班克没有拒绝成为他们弟子——他算上了自己——的道理，所以抛下一句让班克第二天去找他们的话，就拉着兰琪走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餐，兰琪也不回去，带着小凯撒在连着中央广场的那条热闹的商业街上溜达了一阵子，又在安特卫普那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转了好些个圈，找了另一条死巷。兰琪在僻静处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武士服，收起了法杖。 虽说那武士服应该算是名贵，但夜晚中却难以分辨出来。青年女武士带着小孩的组合，在安特卫普半点也不起眼。 而且，兰琪还使用了一个6级的风系魔法“风隐术”，这个魔法的唯一作用，便是让别人在看她的脸的时候，会觉得模模糊糊。这在晚上并不稀奇，同样不会引人瞩目。 之后，他们走上了一条有些奇怪的街道。 根据小凯撒那少得可怜的经验，到了晚上，街道上应该都暗下来了。就是商店也很少开得晚的。但这条街上，一眼望去，却能看见不少地方都亮着，而且泄露出来的灯光色彩还往往是五颜六色的，变幻不定。 “……好俗气！”小凯撒皱眉评论，“兰琪你不是说来打劫的吗？我们要打劫那些俗气的地方？” “怎么可能？”兰琪对小凯撒的思维方式已经懒得腹诽了——你一半元素生物，管什么俗气高雅呀？ “布鲁克那个人我虽然不熟，但也知道一点——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奥帆大街的酒店上流连。我现在做的事情，可以说是蹲点、等机会。” 一边说，兰琪一边往一张长椅走了过去。在这条街道上，每隔上百米的距离，就有那么一张长椅固定在街道边上。作用不明。 表面上自然是让人休息的，但兰琪能看见的那几张长椅上，凡是有人坐着的，那都是腻腻呼呼的男女。以天为盖地为床，似乎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塔瑞亚联邦民风开放，这种可以说是风月场所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被撇下的小凯撒的脸上一僵，咕哝了两句，这才跟着兰琪坐下了。其实以他的身份和性格，是不屑于抢劫这种事情的，哪怕积蓄和收藏都被扣押在龙谷了也一样。但兰琪要去抢劫，他也没有多少阻拦之意。 非要说的话……只是觉得有点“掉分”。 “你怎么知道他的习惯的？在这里流连的习惯？”小凯撒难免有些嘀咕——这兰琪不会早就盘算好了要打劫吧？ “我不知道啊。”兰琪却是摇了摇头，“是诺尔告诉我的。你和他在一块儿待了大半天，难道不知道他又喜欢看小说又喜欢听八卦？” “……”小凯撒几乎没从长椅上翻下去！ 喜欢看小说还喜欢听八卦的元素精灵？龙神在上，劈了他吧！ “……好吧，我昨天就想问了，诺尔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一般的元素精灵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吧？绝对不可能吧？” “嗯，你也看得出来吧？诺尔不是自然诞生的元素精灵，是在特殊情况下，因为我的元素亲和度被催生出来的。他的属性和我完全相同，生命和我共享，修炼完全和我同步——我们的精神力和魔力永远都会一样。异属不同，选择学习的东西也不同。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知道……但肯定和一般的元素精灵不会一样。” 小凯撒的下巴几乎掉地了。 元素精灵还能催生出来的？ 但是好吧，兰琪的元素亲和度确实是……也许能创造奇迹？ “出来了！”兰琪精神一振。 她却是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的，注意着一家夜店的门口——诺尔告诉她，布鲁克的一个固定情人叫做伊斯特尔的，就是这家夜店著名的“招侍”。而从奥帆大街到布鲁克所住的小区，要经过一些偏僻的街道，恰好是动手的好地方。所以她才到这儿来守着。 得说布鲁克出门得比她预料得还要早些。 她本来以为要将近凌晨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如果那时候还等不到她就回家去。没想到不过八点半，布鲁克就已经离开夜店了——这可是夜店刚开始热闹的时候！ 而且奥帆大街距离他家不算太远，他果然没有带马车来。 ——诺尔虽然喜欢听八卦，但也不是什么都会记在心里的。 他会记得这个布鲁克的事情，就是因为根据传闻，这个布鲁克人很风流，生活却并不奢华。甚至说是简朴也不为过。他比较喜欢自己走路，还会参加一些健身活动，以保持健康的体魄。 诺尔并不能真正理解人类的心理，他觉得布鲁克这个模样和他在小说里看到的风流公子大为矛盾，还曾经就此很认真的向兰琪“请教”来着。 兰琪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不免有些疑惑。 ——据说他是个富豪，自己的等级又不怎么高，不带个保镖什么的真没问题吗？安特卫普的治安，没好到这种地步吧？ 但这疑惑，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罢了。兰琪并没有想得太多。她转头去看明显还在思考之前问题的小凯撒，小声的叮嘱他，“我用了风隐术，等会儿也会用风系魔法。你记得就在一边躲着别出手。否则只怕还是要被怀疑上的。既然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月，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凯撒斜睨她一眼——真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别抢劫啊！ 或者等到快走的时候再来做不是更好？ 果然骨子里不是个害怕危险的家伙吧？ 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想，到底要什么样的特殊情况才能催生出诺尔这样的元素精灵来。可惜兰琪语焉不详，诺尔又只是笑，不肯告诉他…… 兰琪已经起身，远远地吊上了布鲁克。 周围也有些男女来往，但都是成双结对的，哪有功夫注意旁人？兰琪哪怕是不用风隐术，只怕也不会被人注意到。她的视力极好，跟的很远，也并不引人注目。 没过多少时候，他们就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道。 兰琪立刻加快了步伐，将她和布鲁克之间的距离缩减到了五十米。 按道理，这并不是一个会让没有施展侦查魔法的法师警惕的距离。布鲁克也依然走得十分闲适。但是，就在兰琪开始准备风系束缚魔法的时候，名为“精神力幅散”的异属却向她发出了警讯——两道黑影，凭空从这偏僻的街道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