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救命
把兰若吓了一大跳,难道是上次香秀送东西给徐夫子的事犯了? 莲喧忙上前去拉香秀,道:“快起来,有什么事,你好好说。” 香秀一站起来,又上来拉住兰若的衣袖,惶急的道:“七小姐,你快救救杜夫子和香莲。去晚了恐怕杜夫子就要被二太太打死了。” 一听跟二太太有关,莲喧就有些不愿意了。二太太那人本来就跟小姐不和,这下小姐要再去管她的事,岂不要落得一身不是。于是道:“好好的,二太太要打死杜夫子作什么?杜夫子可是大太太请过来教各位小姐才艺的,又不是我们府上的丫头。怎么能说打就打?要我说香秀jiejie你去请大太太来主持公道才是正经。” 香秀煞白着一张小脸,道:“来不及了,二太太是多心狠手辣的人,大家都知道。刚刚杜夫子和香莲才走出紫藤院不远,易大娘就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把她们堵住了。几个人上来就把杜夫子和香莲按住,带走了。我远远的看到了,不敢声张。想要回去找大太太,可长房离的太远,又怕来不及。只有七小姐这里最近,还请七小姐无论如何先救下杜夫子和香莲meimei。” 听她说的这么急,又想到刚刚隐约听到香莲和杜丽娘说话中带的二老爷的字眼。兰若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眼下救人要紧,却是顾不得了。忙吩咐莲喧快去找大太太,自己跟着香秀先去了。 那边易大娘带着几个婆子直接把杜丽娘和香莲扭到了二太太的金梧园,一进门就粗鲁的把她们两个推倒在地上。 二太太坐在正中的黄花梨椅子上,看着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还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杜丽娘。心中的妒火和怒火越烧越旺,“啪”的上前狠狠打了这张让人嫉妒的脸一巴掌。打完才觉得心里稍稍痛快了一些。 杜丽娘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可见冯氏用的力道有多大。“二太太,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二太太重复着这三个字,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杜丽娘虽然狼狈不堪,神色又羞又恼又怒,然而却决没有哀求之色。她直视着二太太,道:“是的,凭什么?丽娘承蒙大太太器重,请我过府教府上几位小姐乐理。丽娘自进府以来,对各位小姐也算是尽心尽力。却又不知在哪里得罪了二太太,要落得二太太如此的对我?” 二太太面带嘲讽的望着杜丽娘,道:“哟,看这说得多委屈,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不成。杜夫子不光教导了我的女儿,还教导到了我夫君的床上。真正是劳苦功高啊!” 听了这话,刚刚挨了打还能保持平静的杜丽娘这时气得满脸潮红。狠不得上去撕乱二太太的嘴巴。“你,怎能血口喷人。我杜丽娘一向清清白白。” 二太太嗤笑了一声,道:“清清白白,说给谁听呢?青楼的****还有清白的?” 杜丽娘怎么也没想到二太太说话会这么恶毒难听,她当初虽在教坊,可一向洁身自好,是正经的清倌。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点儿,这时却被二太太这样侮辱,心里恨比天高。当下不管不顾的死命挣扎了起来,准备上去打烂那张侮辱她名誉的大嘴。 谁知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又被易大娘一脚踢倒。屋子里的婆子丫环全是二太太的心腹,见此全都看笑话似的笑起来。 二太太居高临下的看着软软倒在地上的杜丽娘,轻蔑的道:“哟,现在一个男人也不在,你摆那个可怜样儿给谁看呢。” 杜丽娘心知二太太是拿定主意要教训自己了,可自己实在是冤枉。那董鄂文义有一次在老太太的福满楼前看见她,后来就着了迷似的老是纠缠。然而天地良心,自己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他有纠葛。 于是冷静的道:“二太太,你误会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二老爷只见过一面,根本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香秀趴在地上,也扬起脸道:“二太太,奴婢可以作证。二老爷每次去找杜夫子,杜夫子都避而不见,送的礼物也一样没收。就连刚刚二老爷喝醉酒了,去丁香院闹,杜夫子却早早就避开了,根本连面儿都没照。杜夫子实在是冤枉啊,还请二太太明查。” 二太太闻言,一点儿也不为所动。冤枉?想到刚刚董鄂文义喝的醉醺醺的,居然拉着自己的手,嘴巴里一直叫着“丽娘,丽娘”,又是说一见了你就忘不了。又是说明儿就去求了老太太纳了你做贵妾,又是说爷一定对你好。 想到此,冯氏心里的恨意和火气一下子烧的老高,对几个婆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出去给我打。” 杜丽娘又急又气,道:“二太太,你不能打我,我可是大太太亲自请回来的。”
冯氏一听更气,道:“你当我怕她不成。她要是来了我倒要问问她,请的好夫子,居然勾引自己的二叔。” 说完摆摆手,两个婆子就拖了杜丽娘到院子里。没一下,就听见板子重重落在皮rou上的声响。 又有婆子指着瘫在地上的香莲问:“二太太,那这个小蹄子呢?” 冯氏厉声道:“一并打了,还要我教不成。” 又有两个婆子也拖了香莲出去,没一下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板子声。 冯氏听着两人的惨叫,心里觉得舒坦多了。“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不论。我倒要看府中还有哪个狐狸精敢打二爷的主意。” 下手的婆子闻言更卖力了,没几下就打的两人皮开rou绽,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气。 等兰若和香秀赶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惨样,心里都是一惊。兰若想也不想就大声道:“住手!” 下手的婆子看到是兰若,手上的板子慢了下来,却还是不停 兰若怒道:“叫你们住手,都不听是不是。杜夫子可是大太太亲自请进府来的,打坏了你们谁担这个干系?” 下手的婆子听到大太太,手上的动作才停下来。 二太太在屋里听到动静,扶着易大娘的手,缓缓走到门口,看到兰若,居高临下的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兰丫头,怎么,还要管起二伯母房的事了?” 兰若恨二太太心狠,虽极力压制,面上还是露出了一点儿。但还是尽力温言道:“二伯母最是处事公正的了,哪儿有兰若多言的道理。只是杜夫子毕竟是大伯母请过来的,京里数的着的人家都知道。要是平白无故的把人打出个好歹,到时也与二伯母的名声有碍不是?” 二太太听了道:“这么说,你倒是为我着想了?既如此,我就给她留一口气。”说着,吩咐下手的婆子“再打十板子就是了。” 两个婆子闻言,又把板子高高抡起,准备开打。 这么两个弱女子,再打十板子,怎么受得了。兰若心中焦急,正待上前再阻止。 “都给我住手!”关键时候,大太太佟氏终于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