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贾敏算计众妾白忙
林西本就没睡足，现在警报解除，又被贾敏玩了这么久，早撑不住了。贾敏正兴致高昂的拿指头戳闺女的小耳朵，见小宝贝打起了小哈欠，只好瘪瘪嘴，遗憾的说：“好吧，宝宝睡吧，娘不吵你了。”尤有不甘，连着亲了两口，才把林西抱起来拍哄让她睡。 似乎时光重叠，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哄自己的吧？记得自己都四岁了，每晚还总要母亲在床头唱了《月儿明》才肯入睡。循着记忆，贾敏不由轻哼起来：“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林西就在这反复轻吟中陷入酣眠。 旁边赖嬷嬷听见小呼噜声，知道小小姐睡熟了，怕贾敏累着，伸手要接过来放入旁边的悠车。贾敏摇摇头，轻声说：“无妨，我抱着吧。嬷嬷给我说说，这两天李氏可有什么动静？那群女人，是不是高兴疯了？” 闻言，赖嬷嬷神色一敛：“要说这个李氏可真是个憋得住的，集萃阁那群妖精，见姑娘生了个姐儿，个个恨不得放挂鞭酬神，只李氏全当不知道似的，整日不出她那小院儿的门。姑娘可得小心着她点儿，谁知道她心中憋着什么坏呢！” “哦？就算是个有脑子的，又有什么关系呢？随她去吧。”贾敏瞧着怀中女儿的睡脸，漫不经心的答了句。 赖嬷嬷急了：“太太怎得如此轻忽大意？一着不慎，让她钻了空子勾住老爷的心生了哥儿怎么办？”还没说完，便急急咬住了舌头，小心觑了觑贾敏神色，见她并没什么异样，才略放了放心，自抽一嘴巴：“瞧这张嘴不会说话的！那李氏是什么东西，哪儿勾得住老爷的心？纵使生了哥儿，老爷的心也在太太这儿呢！” “是吗？”贾敏悠悠得问，却并不等赖嬷嬷答言，转而道：“她不勾住老爷，可怎么生儿子呢？她进门为的什么？既然老爷让她生，那我自然不拦着，从今日起，断了这些人的避子汤吧。记住，是她们每一个人。” 赖嬷嬷脑袋一转，便明白了：“太太好计谋！这样一来，集萃阁那些人，人人都以为自己有希望，偏李氏比她们金贵在前面挡道碍眼，她们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李氏了。李氏想生，就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若李氏有本事生了儿子，可这中间数番争斗，种种事端，我们只管安排人捅给老爷知道。老爷最看不得这些腌臜事，只怕立时就要厌了她去，到时纵使从她身边夺了哥儿抱给太太，也不会对她心存愧疚了。太太不费吹灰之力，就去了心腹大患，还白得个哥儿。高，实在是高！” “其他也罢了，只是，谁说我要夺她儿子的？把她儿子记在我名下，独得林家这偌大家业，也太便宜她了！她肯，我还不肯呢！” “那太太的意思是？”赖嬷嬷小心翼翼的问？ “我不是早早让你物色俩好丫头？差事可办妥了？” “早办好了。按太太的吩咐，专门从拐子手里寻了两个自小被拐爹娘都不记得的，性子温顺，摸样好，屁股大，瞧着好生养。这会儿，都在城郊庄子上安置着。太太要用她们了？” “准备着吧，等我们姐儿满月后，再给了老爷。你去看紧家里这几个，没我吩咐千万别出手，只别漏过任何风吹草动就好。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有多热闹，李氏，又有几分本事？” 赖嬷嬷诺诺答应了，想着，如此太太找了更好处理的，李氏就是情愿生个儿子送给太太也不能够了，李氏本就是太太心头刺，太太这次只怕要借刀剜去了这根刺了。还有那俩丫头，不生儿子还好，生了儿子只怕早晚得“病逝”了。瞧着太太嘴角吟吟的笑，赖嬷嬷无来由身上一寒打了个哆嗦。 赖嬷嬷不愧是一手奶大贾敏的人，对贾敏知之甚深，可赖嬷嬷还是不读书计谋浅了点。对李氏，贾敏没打算亲自出手，太着相了。李氏能不能活，看她自己，当然，多半是活不了几年的。可她的儿子，贾敏没打算白白丢掉，还是抱来自己养着的好，只不记在自己名下。这样，这两个孩子，一个生母是贵妾，一个记在了自己名下，两个相互制衡，又都各有缺陷不够名正言顺，长大后谁也别想踢开自己，而只能紧紧扒着自己好生孝顺奉养。只能说，贾敏和贾母不愧是母女，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个谋划，和贾家大房承爵二房住正房，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敏的算盘打得精妙，只管高坐看戏。后院的女人们可不知道自己早入了别人局中，只能白忙一场，一接到上房传达的精神“各凭本事生儿子去吧”，瞬间沸腾了。 于是，这天林如海下衙刚进二门，就陷入了一片花的海洋。扬州的二月还是很冷的，可是火热的心抵御了这无边的寒，林如海的一干姨娘通房甭管是环肥还是燕瘦，统统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个个衣着清凉，把自己白皙的脖颈、优美的背部曲线、丰满的胸、惹人怜惜的小脸等，凸现在林如海眼前。一片花枝招展，只绕的林如海眼晕。 其实，如果是单个人表演，又最好是在房中床上，那真是，不动心不是真男人。可谁让她们扎堆儿呢？没有众绿叶的陪衬，只有红花，这样一片花海，还怎么让人注意到其中任意一朵的曼妙？花海俯视远观都挺美，但如果深陷其中被没顶呢？当然，那聪明人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谁乐意让出空间给别人去做那朵入人眼的花儿呢？结果只好可怜的花海淹如海了。 这个拉那个扯，各种脂粉味混杂在一起直往鼻子里蹿，林如海瞬间怒了，大吼一声：“都在干什么？回你们房间去！”众美一僵，怏怏的行礼告罪。眼看着林如海扬长而去，互相怨毒的甩几眼刀，忽注意到李姨娘不在，不由恨恨，暂时罢斗，各找相好的结伴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