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 在一起
深夜里，黎穆辰觉得异常的饿，不知是胃里的感觉，还是内心的缺失。睁开眼再也无法安睡，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童年的噩梦，那血泊中的女子。他起身，没有开灯，hope也没有了睡意，悠悠的跳进了黎穆辰的怀里。 不去想会不会打扰，也不管夜有多黑，这一刻他只想吃上一顿温暖的食物。“叶子，我很饿，能不能……”那声音太寂寞，太悲凉，从骨子里散发的。 黑暗中接到这样的电话，实在是把莺萝吓坏了，为何会有这般忧伤的声音。没有多想，她便快速的穿好外套，夺门而出。可宿舍楼下的大门紧锁，她拼命的敲响管理员的门，苦口婆心，终于，给她开了门。 她脚步匆匆的赶到，用力的敲黎穆辰的门。门打开了，室内却没有一盏灯亮起，莺萝要去开灯，他却说：“不要开！”语气染进了无以言说的冰凉。她一直以为他的悲伤已经远去，可是此刻却依旧那么显目。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走近。 “穆辰，你怎么呢？”黑暗中的对话难免看不出表情。 “没什么，就是饿了，你给我做饭吧！”他就这么隔着黑夜站在她的一步之外。 如果是别人，也许莺萝会骂对方神经病，可因为是黎穆辰，她便不顾一切的赶来。她从来希望他快乐，不愿见他这样绝望的忧伤。 她‘嗯’了一声，就在黑暗中摸索走向厨房的路。厨房灯亮了，客套却依旧一片漆黑。那坐在沙发上的人，一言不发。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 也许这样的深夜，已不是黎穆辰第一次的沉默。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被胃里的饥饿打败。孤独则更加显得无力。 厨房的东西少的可怜，她煮了一包泡面，放了一个鸡蛋，加了几根青菜，也无意间滴进了一滴泪。这一滴泪她是为他不公平的遭遇，也是为此刻悲伤。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见不得他的落寞。 天已经有一点微亮，借着这一点点的亮光，他沉默的吃完了这碗面。莺萝就这么安静的陪在旁边。饥饿过后的饱足感，一点点驱散了心里的汹涌，脑海里的血腥，也逐渐被黎明稀释。他表情开始松懈，冰冷也逐渐有温度。 终于，莺萝放心的让自己疲惫，靠在沙发上就这么睡着了。安静的陪伴早已是他们之间，习以为常的一种相处方式。他为她盖着毛毯，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这应该是为他吧，心里终也有了温暖。 他不知昨夜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无助，无助到会发出了声音，竟然会去向她求助。看着她不安的睡颜。他的心被拽得很紧。在心底发誓，除非死，否则他绝不放手。 ………………………………………… 晨光已经亮透整片天空。昨夜的悲伤，终于远去。 黎穆辰已经为莺萝买来了早餐。豆浆还是温热的，茶叶蛋还很烫手。花卷还有热气，她吃得很感动，差点哭了。早餐店离学校很远，他却让这一切保持着原有的温度，试问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关爱，这顿早餐吃进她的心里，只求他把对她的关爱，留给他自己，那样她才会真的安心。 “穆辰，让过去的一切都远去吧，不要再执着了，算我求你可以吗？”她终于还是哭了，不愿他的世界总被过去的悲伤侵袭。 他伸手拭去她流下的泪，“叶子，你不要为我哭，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什么我都无所谓！”他可以遗忘过去，只要留下她，他什么都不要，真的。 她在心里不断的劝解自己，答应他吧，答应他吧，从此把爱情丢掉，只和他作伴吧。下定决心之后，她主动拥抱了他。如果这样能让他快乐的话，那么她就放弃心里的那一份执着，只要他好，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黎穆辰用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唇，她没有拒绝，但是却在微微的颤抖。他感受到了她的惊慌失措，却不忍心点破，因为这样就足够，只要她接受他，不管是以什么形式，他都欢喜。 …………………… 凌月显然很满意莺萝的选择，她一直就很看好黎穆辰。 “莺萝你终于想开了，黎穆辰才是最适合你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像他这样对你了！”凌月是真的替莺萝开心，这是她看好的结局。 莺萝笑了笑，苦涩却没有人看见。但是为了黎穆辰，她愿意从此把这种苦涩深深的埋藏。 黎穆辰已经开始把莺萝的手牵起，他总喜欢牵着她满校园的逛。这是他最美好的时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 他把她的发挽在耳后，她为他细心擦着额头的汗。也许这一切别人看来是多么的美好，美好到让人嫉妒。 莺萝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就够了，只要他快乐就好，这样就好。 ……………………………………………… 许婷已经很少呆在宿舍了，她总是用大把的时间和欧阳濬呆在一起。他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只是有时候会莫名的厌烦。 欧阳濬也试着纵容许婷的手挽进他的胳膊，只是他依旧不碰她，无论是头发还是食指。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感觉挽着他胳膊的人陌生而遥远。但是他仍然试着在许婷身上寻回自己的记忆。 他耳后的伤疤，总是连着心一起泛疼，每次都无法安睡，那种心的空白，无处填补。越接近许婷，他反而觉得记忆更加空白。 “濬，你在发什么呆啊？”许婷娇艳得像盛放的红玫瑰，欧阳濬不知自己为何总不觉得心动。 “没什么！”他不愿意多说，只是看着许婷脖子上挂着的水晶戒指，有什么话总哽在喉间，无处诉说。 办公室的门有人敲了敲，欧阳濬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声‘请进’。w先生走了进来，脸上看起来有些焦急。 “什么事？”欧阳濬脸色依旧冰冷。 “老板，本来模特们都试过了成衣，齐峰他们的服装也都按她们的尺码做好了。可今天有一个模特试衣时却发现衣服大了很多……”w先生低着头准备着被训斥。 “什么，为什么她最开始试的时候刚刚好，今天试衣服就大了？”显然欧阳濬有点怒气。 “因为那个模特为了接一个广告，最近好像在减肥，所以……”w先生把头低得更低。 “好！好！你告诉那个模特，她被解聘了！还有赶紧把齐峰他们叫来修改衣服，并且限你在今天之内给我找到可以顶替的模特！”欧阳濬脸色铁青着，工作时的他，就是这样难以亲近的。 许婷站在一旁痴迷的看着欧阳濬，她真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得到他，不管用什么手段。 ………………………………………………………… 工作室里只有齐峰和莺萝，黎穆辰应该还在酣睡，最近他的睡眠异常的好。 齐峰接到w先生的电话，便要带着莺萝急匆匆的赶去，她最初不怎么愿意，不过想想是工作，就也释然，竟然她已经决定跟黎穆辰在一起，就不可以再去介意那些与欧阳濬有关的事。 “你们可总算来了，快快！”w先生看起来很是焦急。 “新的模特呢？我们得量量她的尺寸。”齐峰张望着四周也没看见什么模特。 w先生扶了扶镜框，看着叶莺萝，满意的笑了笑，“就她吧，上次她拍出来的效果，我现在都难忘啊！” “我可不行啊，欧阳濬可是很讨厌我的，我的品行他都曾经怀疑，你现在叫我顶替，你不怕他怪罪啊！”想到那次欧阳濬眼里的质问，她的心仍然隐隐作痛。 “不管了，他又没说以后不用你啊！现在还是先救急吧！”w先生显然是病急乱投医。 既然都这么说了，莺萝再扭扭捏捏就未免太矫情了。所以，衣服便按着她的尺寸改动了起来。 正忙得焦头烂额之时，齐峰接到了凌月一个电话，便要离开。“莺萝剩下来的活，交给你了！凌月找我吃饭，我不想拒绝，哈哈，你辛苦一下啊！”还没等莺萝回答，他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喂，齐峰，不带你这样的啊……”她再多的叫喊，恐怕齐峰也听不见了。 这样喊了一下，她也越发的累了。终于，衣服修改完成，她去倒了杯热水喝，一转身，竟把热水洒在了一个人的西装上。“对不起，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拿着桌上的纸巾擦拭了起来。 那人把她慌乱的手抓住了，“够了，别擦了！”那声音她记得很清楚，是欧阳濬。她抬头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颓然的低下了头，就这样吧，她和他到此为止吧，她心里是这样的告诫自己。 欧阳濬的眼睛看向了莺萝红肿的手，紧锁了一下眉头，便拉着她走向了自来水处，他开着水龙头，眼神是那么认真的帮她冲洗着。她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