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颜面尽失
就连华溪烟也惊呆了,这可是三层的画舫,那赵清如就这么跳下去了? 随后便听到外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华溪烟走到窗口一看,附近的几条小船的甲板上都站满了人,全都看着这个方向,惊呼窃语着。【】し 孙沐扬似乎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踉跄后退几步便慌忙跑了下去。 华溪烟的目光落到了顾子文身上,他现在鼻青脸肿,哪里有半分刚才飘逸俊朗的模样?就连身上的锦袍也被扯开了好几道口子,形象极为落魄,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着窗口,神态痴然。 “顾公……”华溪烟正欲开口说什么,便见顾子文目光空洞地走到那窗边,喃喃低语了一句:“佩玢不会水……” 华溪烟眸光一禀,疾步上前,却只能看见顾子文身形敏捷地翻过了窗,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于赵清如,顾子文与孙沐扬之情,立见高低。 低低叹了口气,华溪烟转过了身,顾子文这般奋不顾身,和前身那满腔真情比起来,何其相似! “好戏还没谢幕,不接着去看看?”云祁缓步走到华溪烟身边,温声问道。 华溪烟面容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淡然,唇边是一成不变的浅淡笑意:“自然要去看的。” 说罢,抬步盈盈走了出去。 冷风迎面吹来。华溪烟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长长吐了一口心中的闷气,看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月光倾泻,眸光似乎也浸染了月华一般,更加璀璨了几分。 “设计地不错。”云祁走到华溪烟身边,与她并肩,吐出这么一句。 “不,有待提高。”华溪烟很是谦虚地摇摇头。 云祁挑眉,随即笑开,低沉清润的声音像是一弯清泉流过,又如琴筝低鸣,煞是悦耳。 华溪烟不知道这人莫名其妙笑什么,很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云祁笑声停下,但是唇边的笑意依旧浅浅。 甲板上已经有不少人趴着护栏围观着,有几名女子十分焦急地提着裙摆张望着,不时地发出“这里那里”的呼喊声。 孙沐扬正站在河边,望着湖水的方向,由于是背光的缘故,肯不清楚他的神情。 “孙公子,可是找到少夫人了?”华溪烟走过去很是关切地问道。 孙沐扬闻言身子一个激灵,转头看着华溪烟,神色冷然,眸光幽深,映衬着他身后蔼蔼的暮色以及粼粼的波光,竟然有些可怖的滋味。 “喂,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这么看着华jiejie干什么?”杨瑾容上前一步,冲着孙沐扬大声说道。 孙沐扬恍若未闻,只是定定地看着华溪烟。 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水,华溪烟忽然想到了之前有一次,赵清如唤她去护城河边游玩,忽然赵清如说她的坠子掉落了,她便助她找,谁知道走到岸边的时候脚下一滑便一头栽进了水中。 那喝水也是极深的,尤其那时候还是冬天,掉下去之后刺骨的冰寒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她可以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湖水涌向她的五官,从她的口鼻涌入,阻滞了她的呼吸,让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死亡的距离。许久许久之后,她才被人拉上了岸,来不及感受重生的喜悦,便被赵清如拉住了头发,劈头盖脸地便是一句:“废物!找个坠子都能掉下去,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她全身冰冷,脑袋浑浑噩噩,来不及再听赵清如说什么便晕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闺房,见到的是柳氏憔悴的面容。 她大病了一场,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不好。后来还是从问夏口中听到原来赵清如将她扔到了华府门口不远处,等到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结了一层厚厚的病,脸色苍白如霜雪,大夫说要是再晚一点发现的话,那真是大罗神仙都就不回来了。 柳氏一怒之下跑去孙府讨要公道,却是被孙母派人打发了出来,就连孙知府也放出话,要是华县令连自己妻子都管教不好的话,还谈什么治理郡县,趁早卸甲完事。这话是*裸的威胁,华家无奈,也只得硬生生地吃了这哑巴亏。 其实自始至终,孙府都依照自己的权势为凭仗,不知干了多少欺善怕恶之事,华府便是首当其冲。 如今这溺水濒死之人,终于换成了赵清如,华溪烟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唇角笑意更深。 “咳……”云祁忽然掩唇轻咳了一声,凤目微微眯起,清润地道,“孙公子不如派人潜水看看,毕竟距离孙少夫人掉下去已经过去许多时间了。” 孙沐扬照着云祁所说又派了几波人下去,之后便是双手紧紧扣着船舷,眸光紧紧盯着湖面。 吹了冷风之后,他脑子清醒了不少。想到就算是赵清如与人苟且,他可以给她一封休书,但是万万到不了将她逼死的地步。 要是赵清如这次真的没有救上来,京兆伊府的人前来要人的时候,他如何交代? 这般想着,孙沐扬忽然对自己方才的举动后悔不已,他着实没有料到,赵清如竟然真的会尾随那镯子跳下去。 “找到了!”水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喊,便见到一个男子拖着一个女子游了过来。 众人赶紧放下了甲板让营救之人上船,只是人们见到那女子之后,全都发出了惊呼声,男子别过了眼,女子以帕掩面,不敢多看一眼。 华溪烟看着甲板上那一坨白花花的*,亵裤已经完全湿透*地挂在身上,但是却好巧不巧地半退,正好堪堪盖住了那极为尴尬的部位。鸳鸯戏水的肚兜早便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见那挺巧的两座雪峰上边两枚红果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的乌黑秀发凌乱,但是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在场之人自然不全是那等非礼勿视的君子,不少人已经偷偷采香,甚至有人已经在心里将甲板上的孙少夫人与那名伶戏子做了一番比对,想着哪个更*一些。 “带着她,咱们走!”孙沐扬实在是不想再看地上的赵清如一眼,也实在是受不了四周之人嘲讽的目光。 是啊,自己夫人的身子都被这百十人看了去,他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在这里?不如当时根本不就,让她淹死的好! 有婢女慌慌张张而来,拿了厚厚的披风将赵清如层层裹住,抬起她便要离开。 “慢着!”华溪烟忽然出声唤住了孙沐扬,勾唇到,“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有救上来?孙公子就算是心疼夫人,也不能置人命于不顾不是?” “对,刚刚我也是看到两个人掉下去了!”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大喊。 华溪烟点点头:“是呀,是一位公子,是为了救孙少夫人跳下来的!大家好好找找,有没有?”
话落,便又有几人跳入河中开始搜寻。 孙沐扬不蠢,到现在,他要是再看不出华溪烟的打算当真是白混了! “你们几个,也下去找!”孙沐扬沉声冲着身边几人吩咐道。 “这边不用了,下去了不少人,要是再多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岂不是白白受寒?”华溪烟笑着阻断了几人的动作,想着杀人灭口?倒是想得美! 孙沐扬盯着华溪烟,看着她清凌凌的明眸与唇边似嘲似讽的笑意,终于想了明白。 恐怕此事一开始便是此女的设计!将赵清如与顾子文设计到一起,随后引他们过去,好巧不巧地让赵清如衣服脱落,言语激怒他他与顾子文大打出手,又出声提点了那翡翠镯子。她对赵清如的心理拿捏得极好,知道她放不下那代表了孙家身份的镯子,料定了她会跟着跳下去,就算是不跳下去,恐怕也会设计她掉下去。又拿捏稳了顾子文的感情,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 环环相扣,真是好筹谋! 看着孙沐扬越发难看的脸色,华溪烟知道他是想明白了,不过如何?就算赵清如和顾子文是清白的,现在也是晚了,身子被那么些人看了去,孙沐扬受得了? 孙沐扬紧紧盯着华溪烟,见到她菱唇轻启,无声地说出几个字—— 接、着、瞧! “你……” “找到此人了!”孙沐扬的话被水中一人打断,便见到那人抱着一个昏厥过去的男子上了甲板。 男子双目紧闭,脸色被水泡的浮肿,那殴打出来的青紫竟然淡了些,还有身上那破破烂烂被撕扯地厉害的衣物之下,依稀可见浅浅的印记——不像是伤痕,倒像是吻痕。 “这两个人是干了什么,好不知羞耻!”人群中传来一阵极为嫌恶的呼喊,倒是提点了围观众人。 一浑身*,一衣不蔽体,身上还有着浅浅的吻痕,人们便想到了想必两人在窗口*之时没有控制住,那女子失足掉落,男子尾随相救,于是便是如今的场景。 “嫁做人妇还这般放荡,当真是不知羞耻!” “看看那男子身上的痕迹,这女人属狗的吧?” “哎呦,羞死人了……” 围观众人中传来窃窃私语的说话声,越来越为不堪。 “那不是那种痕……”忍无可忍之下,孙沐扬压着情绪低吼出声。 “不然是什么?”华溪烟打断了孙沐扬的话,浅笑地反问道。 孙沐扬一怔,立刻明了。华溪瑜便是因为和人大打出手才不被看好,若是他说了那伤痕是自己打的,即将到来的文官会试他也不用参加了! 华溪烟这是逼自己在赵清如的颜面和自己的仕途之间做个选择! 孙沐扬狠狠地瞪着华溪烟,感叹着这女子好神的计谋,急火攻心之下竟然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晕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