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 因爱生恨
白玉头皮有点发麻，只好上前见礼：“表哥好！” “不敢当，原来是表妹回来了？”李原冷淡地避开了白玉的那一礼，顺口问着。白玉只好点头，两个人一时没了话说，尴尬地站在那里。 良久，白玉才挪动脚步，陪笑道：“我先回去了，省得母亲找不着我。” 和李原擦而过的时候，就听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僵硬：“你过得好吗？” 怎么又是这句话？白玉苦恼地皱皱眉，他的口气和白晶的一模一样。他们怎么都这么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好不好还不是他们决定的。 白玉清楚李原对她的感，知道她和他都是被迫的，可是她并不喜欢李原，感这回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李原纯粹是剃头担子一头。 以前的玉娘可能真的和李原是青梅竹马，可她不是那个玉娘，这让她左右为难。如果伤了李原的心，她良心不安。可若是和他好，她又办不到。 听见李原话里的探究意味，她的影滞了滞，狠了狠心，终于淡淡地答道：“我过得很好，不劳表哥挂念！” 一句话让李原的心灰了大半截，好不容易盼着和她重逢，没想到听来的却是这句话。人家过得很好，自己还有什么念想？ 当下咬咬牙狠心笑道：“既然表妹过得好，那表哥真的就不挂念了。哦，忘了告诉你，我和莹表妹很快也要成亲了，舅父已经答应挑个好子就给我们办了。” 白玉一点儿都不意外，白莹都有子了，白家丢不起那个人。 只微微一笑。回眸说道：“那就恭喜表哥了，到时候我会和夫君一起来道贺的。”说罢，点点头，径自去了。 李原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才回过味来，原来她什么都不在乎，听到他要成亲的信儿一点儿伤心难过都没有，看样子她心里一点儿都没有他了。 “哈哈哈……”李原不由仰天长笑。这么多年来，原来都是他的一厢愿啊。玉娘啊玉娘，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寄居在白府受了多少耻辱吗？ 一阵微风吹过，吹得李原清醒了过来。伸手试了试那风，竟有丝丝的暖意，看样子过了年就到天了。可是他的天又在哪儿呢？他失神地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背影里满是遮不住的苍凉。 且说白玉领着小环匆匆赶往上房，一路上心还在蹦蹦跳着。这个李原还真是魂不散啊，眼看着就要和白莹成亲了，还来纠缠她？难道他就看不出她的心思？ 其实他们的感早就变味了，以前在白家的时候，李原就质疑过她的名声，也怀疑过她和小厮有染。后来也不知道又是什么心思，竟然又去找她。 那时候的李原其实已经不是那么信任她了，好像他的感里带着占有，还有一丝莫名的同。以为他喜欢上她，她就得感恩戴德。她白玉自认为此生还不需要男人施舍感，就算是这辈子再也碰不到投意合的人，也绝不会接受人家的施舍！ 回到厢房里刚定了定心，就听段氏屋里的徐mama轻声在门外喊道：“大小姐回来了吗？太太吩咐老奴来请大小姐到前厅里用饭呢。” 白玉赶紧答应着：“知道了，这就来。还劳徐mama去跟太太说一声！” “是。”徐mama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了。白玉又让小环给自己简单地拢了拢头。方才扶着她的胳膊来到了前厅。 白老爷带着君少商已经坐下了，今儿因为是新姑爷和姑来拜年，白家弄得格外地隆重。那席面自是丰盛。 白玉暗中不由咂舌：这白家真是有眼色啊，眼见着指望不上二女儿了。就在她这个不被喜欢的大女儿上下赌注。不管怎么样，君少商的银子还是令白家垂涎的。 段氏见白玉带着小环进来了，忙起迎上前，笑道：“哪里都找不着你？姑爷都等急了呢。”说着，就把白玉往君少商边推去。当着白家人的面，白玉也不好和君少商显得过于生分，只好在他边坐了。 君少商非常配合地蘀白玉脱了外面的大氅交给小环挂了，又从茶壶里倒了一碗茶亲自奉上，笑道：“已经等了你有好些时候，还以为你跑到哪儿玩去了呢。” 白玉神色尴尬地任由他做着这一切，坐在那儿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君少商弄得也太花哨了吧，只要过得去就好，别让白家看出什么破绽来她就谢天谢地了，他地有点过了火了。 白老爷和段氏看见这小夫妻恩有加的，心里的滋味真是有咸有甜。白老爷心里盘算着：这个女婿虽然没有官位，可是家境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自己升官还用得上。 而段氏则是满肚子的苦水，暗想：要是当初不贪慕徐家的势力，把晶儿嫁给他该多好了，如今晶儿过得什么子啊？ 两个人都是为着自己的利益打算，唯独忘了当初是谁非要来个偷梁换柱的！ 白玉察言观色，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轻轻地呷了一口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在各人的脸上扫视着。 而君少商商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过，看到白家这老两口前后不一的态度，心里更是明镜儿一般。他不由为白玉有这样的父母感到悲哀！ 正想着此刻白玉该是一副什么表的时候，恰好和白玉四处扫视的眸光撞到了一起。瞬间，电光石火般，两个人的目光交融在一起，旋即又各自别转开脸。白玉的脸颊瞬时火烧一般，忙借着咳嗽，从袖子里掏出帕子遮了。 段氏见坐间一时没了话语，忙络地招呼着：“来来来，玉儿和姑爷今儿一定要多吃些，这还是老爷专门从颐和楼里请来的厨子呢。” “是啊，呵呵，你们多吃点啊。”白老爷这才从美梦中清醒过来，附和着。 白玉和君少商只好双双举著，各自夹了一些就停下了。君家虽然没有那么显赫的地位，可是这样的席面却见得太多了，自然不稀罕。而白玉也矜持着，放不开，自然场面又冷清下来。 几个人正面面相觑，尤其是段氏不知道该怎么活络这气氛的时候，就见外头的小丫头小跑着进来，在段氏耳根子那儿悄声嘀咕着：“表少爷来了。” 这句话声音虽小，可是因为屋子里静得落针而闻，所以白玉和君少商听得清清楚楚的。 白老爷眉头不由一皱：“他怎么来了？” 李原大踏步进来了，一玄色的长袍裹在他健硕的躯上，头上一根素银簪把浓密的墨发固定住。乍一看，倒也神清气爽，玉树临风。只是那眉宇间，还是带了一点淡淡的狠戾。看得白玉有些心惊跳。 正坐在那儿思虑着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一只温的大手轻轻地覆在了她柔嫩的小手上，回头一看，君少商露出了一个贴心的笑容。白玉的局促感顿时消失了，也冲着他回眸一笑。君少商只觉得就像是三月的阳光一样明媚！ 他们夫妻这样交心的笑，看在李原的眼里像是心被针猛地扎了一下一样。 他给段氏和白老爷行过礼之后，饶过他们来到君少商面前，皮笑不笑地抱拳笑道：“妹婿，我们又见面了，看到你和表妹这么恩有加的，为兄我真的可以放心了呢。” 这样的话，无非是在告诉君少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什么况下的。这句话的用意不可谓不深。想当初，白玉摔倒在雪地里，恰好被君少商给扶起来，李原吃醋，由此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旧事重提，让君少商也不能稳稳地坐在那儿了。他站起来，颀长的礀拔健壮，让白玉无形中感到了一阵安心。她不动声色地舀着帕子揩了揩嘴角的茶渍，安静地坐在那儿等着李原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只听君少商爽朗地大笑：“表兄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看来我和玉儿是天定之缘呢，老天冥冥之中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所以才有那一出！” “妹婿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李原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想不到表妹还能有此等的福气，嫁得人好不说，还天天穿金戴银的，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瞧瞧，这头上戴的金钗，这腕子上的玉镯，哪一样不得价值万金啊？换作表哥，这辈子怕是也那舀不出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一边说着，他的一只手就要去舀起白玉的藕节般的腕子细细看看，看起来好像这个动作合合理，无非就是想让大家看清白玉腕子上的玉镯，可是白玉心里清楚，他这是在趁机吃豆腐，用一句现代的话说就是侵犯。 无奈他是她的表哥，这样的场面，实在不易和他翻脸吵闹。可能李原正是知道了这个，才这么大胆妄为的吧。 就在李原的手差一点儿就要捉住白玉的手腕，白玉正不知该如何躲避的时候，一只大手从斜刺里伸了出来，一把攥住白玉的腕子，用力一拉，白玉顺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