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会考

    1982年5月18日，香江高等程度会考如期而至。

    今年香江高等程度会考的考生数量比之往年也毫不逊色，报考的就有一万八千多人，可是最终的录取人数却只有四千多，十个人中录取不到两个半人，录取率还不到25%，比起两年制预科生参加的香江高级程度会考的竞争更加激烈，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到了这天，爸爸林力威破天荒的特意向剧组请了好几天假，照顾家里的饮食起居，将林静从家务活中走出来，专心赴考。

    在那个年代，一般家庭作为顶梁柱的男人，都有几手活儿，都是既可以当木工、砖瓦工、电器工，还可以是厨师的，可以说是什么都会一点，虽然都不怎么精通，不过应付日常生活的需求倒是绰绰有余了。

    林力威的厨艺很好，只是因为以前太过忙碌，所以极少下厨。

    为了让林静吃得安心放心，凭着与酒店大厨都不遑多让的厨艺，他煎炒炸煮，烹调花样百出，让林言和林思两兄妹大呼过瘾。当然，林静吃得会比较清淡一些。

    本来按林静的意思，平常是怎么过的，现在还是怎么过，虽然会考很重要，却大可不必搞得如此的隆重。

    但林力威不同意，他平常就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家庭的照顾，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愧疚的，现在就当作是对她们三弟妹的补偿吧。

    后来林静想一想，爸爸一年下来就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会放几天假，其它的日子都在忙碌，几乎就没有一天是空闲的，所以就纯粹当是放假休息几天了。况且后世的内地在高考举行的时候，只要看一看等在校门外那由家长组成的人潮就明白，天下父母对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也就无所谓了。

    林静需要参加考试的科目是有中文、英文、地理、历史、美术、音乐和高等数学，一共七科，以文科为主，因为她要报考的就是香江中文大学的文学院。

    七科科目中，中文、英文、音乐和美术都各需要考一天，地理、历史和高等数学则只要一个上下午，所以她的考试时间为五天半，从18日考到23日中午，可以说是比较长了，对考生来说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很大的考验。

    在18日的早晨，吃过丰富的早餐后，林静带齐了考试的用具就一个人出发了，她拒绝了爸爸和弟弟到考场外给她加油打气。至于meimei，她还要上学，弟弟林言是因为会考的场地需要征用了可信中学，所以他可以放几天的牛。

    会考对大多数考生来说都很难，但林静本身就是学霸，两个已经融合了的灵魂都经历过无数次的考验，所掌握的知识应付会考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不像一般的考生，在考试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在回答大多数的考题时，她都轻松得好像在抄写答案一样，只有极为少数刁钻的题目能让她停下来稍作思考，不过最后都很顺利。

    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起，她就放下试卷走出考场。

    不过在林静走出考场时，却看到了场外站在树荫底下的爸爸和弟弟，原来他们“偷偷”的跟了过来。

    弟弟林言的眼尖，在密密麻麻的人潮中一眼就看到林静的身影，他立即拎着装满了东西的袋子冲了上去，一边用一把纸扇给林静扇风，一边拿出一瓶饮料塞到林静的手里说道：“姐，喝点果汁，考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渴了，袋子里还有包子，先吃点垫垫肚子，回去后再吃饭……”

    一向粗心大意大咧咧性子的弟弟竟然殷勤得如此的无微不至弟，还有站在一旁，虽然不大说话，但眼神中满是关切的爸爸，林静向来平静的心也涌起了波澜，她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在这一刻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爸已经准备好全部食材了，好多啊，只要回到家里，就能立即开动。”在回家的路上，弟弟林言一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口福，以前过年的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好……”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爸爸林力威听得儿子越说越不对劲，不得不一逞威严。

    林静知道弟弟插科打诨的，也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考完了还总是想着考试的事情。而且从头到尾，他们也没有对她的考试的具体情况问上半句，同样是为了避免给她太多的压力。

    一般来说，重大的考试，在考试还没全部结束前，都不会讨论考试相关的内容的。因为一旦讨论开，考生就容易变得患得患失焦虑起来，反而影响了后面还未结束的考试的发挥。

    以林静的能力，她倒也不至于害怕他们询问，只是他们不问，她也就懒得主动去回答了。还不如都留待会考成绩出来，再给他们一个惊喜，她如是想。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会考当然也是如此，五天半的时间，似乎是眨眨眼就过去了。

    等林静考完最后一科高等数学，当天晚上，爸爸林力威就又整治了一桌更加丰盛的，说是提前庆祝林静考得好成绩，算是起一个好的兆头吧。因为无论是爸爸林力威，还是弟弟林言小妹林思，都对林静抱了满满的信心，相信她肯定会考出一个好成绩。

    会考终于是结束了，但考生们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因为会考的成绩要到六月下旬才出来，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偏偏在这段日子里他们无法参与到其中去，只能空自等待，而这种空自等待却是最难熬的。

    林静倒是没有空等，会考告一段落，她又开始了计划中的忙碌。

    距离《英雄志》递稿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她还没得到《明报》的回复，这让她稍感失望。不过也没办法，她能做的只有被动等待，并继续写其它的小说，当作是分散风险吧。

    林静没有担心会考的成绩，反倒是为投稿而烦恼，如果让爸爸林力威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怪她不务正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