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重阳节

    陈姗之事结束，弄得苏亭都有几分担忧，担忧她某天又会悄然过来，或者是告诉给了陈立此人，然后来兴师问罪。

    好在一个月都过去了，陈府反而安安静静，没有动静。苏亭又劣根性地有了点遗憾，本来想趁机看看陈立的长相，但是竟然都没有这个机会。

    她心里面那些关于制作砚滴、搁笔架等等的想法，本来是想让陈瑄来实施，但是想到陈瑄纨绔样子，想说的欲望就瞬间消失。在上交三册标准字体的时候，又想顺便告诉皇室，又想到陈府和皇室关系不大好，于是也就只有暂且放在心中。

    秋高气爽的某天，苏亭望着空旷的天空发呆，今日是九九重阳节，她想起了那首著名的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登高望远的习俗，她其实并没有试过，以前重阳节在她眼里的印象很简单：重阳节就是老人节。

    所以重阳节的那日，她通常都是和爷爷一起渡过，陪着爷爷一天，爷爷这一整天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这里的重阳节倒是一个比较重大的节日，如果说七夕只是青少年男女出动，那么重阳节就是全民盛典了。听说今日皇帝会进行盛大的祭天活动，专门在这个农作物丰收之时祭飨天帝、祖先，当然对象还是少不了那个一千年前的神秘人物，也就是传说中传给他们拳法，给他们力量的人。

    陈家今日也如此，陈家子弟今日似乎都出动，特别是直系子弟，旁系的出色之人也有出席，苏亭今日一大早就见到陈瑄心不甘情不愿地打扮妥当，还换下了他常年一身的红色大衫袖儒装，穿上了庄严隆重的祭服。五更未到就消失在瑄院。祭祀地点在何处，苏亭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蔷薇的语气，大概是在书房那边的藏书阁。

    藏书阁？苏亭从来没有在陈府乱逛，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位置，也不是太清楚到底在何处。

    没有了主子，真是清闲的一天，当然说句良心话来，苏亭其实每天都很轻松，除了第一天来这里当差，陈瑄故意让她重新摆放书籍。

    后来苏亭也想明白了缘由，其实这也怪不得陈瑄，他不爱读书，有时候当然就是随随便便地顺手拿一本来看，那要拿什么样的书呢？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最薄的啰！想通了这一层的苏亭，心里本来对着陈瑄还有点芥蒂的，这下子也完全地原谅了他，谁让他是纨绔呢？纨绔当然就该有纨绔的样子，就该不爱看书，要是哪天他转性了，那么保管苏亭自己都不适应。

    今日大家族、皇室都会祭天祭祖的，小老百姓的就会赶集。听说街道上热闹万分，出游的特别多，登高望远的、赏菊的、放纸鸢的，街道上面大概还摆满了小吃，重阳糕、菊花酒等等，蔷薇说得苏亭怦然心动。

    没错哦，来到这里四年多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去逛过街啊。今日陈府的下人只要禀过了管家都可以出去。

    看着一溜的众人，蔷薇数数人数，确定了有十几个一起，于是一起到了张管家那里报了数、挂了名，张管家吩咐了要在申时前赶回，大家应了就高高兴兴出府去。

    苏亭心里想了想，还是拿上了十两银子。现在做了一等丫鬟，月银也有三两，有什么喜欢的，买点回来装饰下屋子也好，另外自己什么首饰也无，至少买只簪子也不会太过清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不是老人家，本来就正值青春年少，哪里不该装饰下。

    走在甬道上，苏亭看到旁边那条小道，心念一动，跟蔷薇告了假，然后就奔去梅香处。

    梅香果然一个人在房中，她如今升了书房管事，住处也不同，到婢院处，还要走上几步路。苏亭相邀，欣然应允。

    两人又去禀过管事，出到府门的时候。就只有两人在此了。

    原来瑄院的丫头多数都有家人在小镇，今日可以出去，所以干脆趁着这个时间回家看看。

    蔷薇、杏儿两人正看着苏亭微笑。杏儿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本来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可是自从四年后陈瑄出关，再次见她，她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苏亭只当她是年龄渐长，所以也不在意。杏儿和她母亲相依为命，没有其他的亲人，这个苏亭知道，不过蔷薇如何，她就不得而知。

    四人一路沿着陈府的街道逛去。

    街道两旁果然多了些摊贩，逛街的人也很多，男男女女，川流不息，不单只是卖重阳糕、菊花糕、糯米蒸酒制成的醪糟、九品羹、骆驼蹄、重阳粽类重阳节特色的东西的小贩，平时赶集那些村民也趁着此时出来。

    “小姐，小姐！买个珠花吧！”经过的时候，有人大声吆喝。

    苏亭转过脸去，看到一个中年小贩对着她们笑。她们全部都穿着陈府的衣饰，质量上乘，做工精细，小贩们一见就知道她们的身份，哪里还能轻易放过。

    苏亭看看那珠花，铁丝上面绑着红色绒布，顶上面串着一个小小珍珠，苏亭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个什么价钱？”

    “小姐，您真是有眼光，这个珠花只要一百个铜钱。”小贩谄媚地说道，就要递给苏亭。

    苏亭嗤笑了下，却不接，自己虽然足不出户，但是也知道一百文钱都可以够一个家庭吃上三天了，一个如此低劣的珠花竟然也要这么多钱。

    看看其他的首饰，做工都很差，让人提不起兴趣，倒是有几个木簪子心里还有点喜欢。

    苏亭伸手拿起那簪头雕刻成梅花样的簪子，问道：“这个多少钱？”

    小贩仍旧笑容满面道：“小姐，这个两百文！”

    苏亭抬头看了眼小贩，似笑非笑地神色，小贩心头一动，又改口道：“不过如果您要的话，一百文就可以了。”

    苏亭把簪子往摊贩上一扔道：“三十文，爱给不给！”

    那小贩面露难色，见到苏亭要走的模样，急忙说道：“好了，三十就三十。”

    苏亭付了钱，蔷薇笑看着苏亭道：“没想到亭儿杀价真有一手！等下买东西可一定要让你帮忙才行！”

    苏亭笑答可以。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沿途买了不少小东西。

    一条街道走完，尽然就看到了原来苏亭第一次入镇时候的那牌坊，今日这里的人多得很，许多人在郊野放纸鸢，杏儿看得兴致勃勃，转身拉着苏亭道：“小谷子，陪我过去那边买两个纸鸢行吧？”

    苏亭一看在牌坊那头有个小老头，身前果然摆着十几个纸鸢，远远看到五颜六色，似乎蝴蝶蜻蜓都有。

    苏亭点点头，对着两个看中了某样胭脂的蔷薇和梅香说了声，两人就过去牌坊处。

    走着走着，苏亭心里渐渐升起了一股凉意，莫非是接近郊野的原因？心头暗忖，到了牌坊处，苏亭陡然一个冷战，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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