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纠结的胜负
琳琅端起枪，瞄准五百米靶标，瞄了一会，又放下枪。 “完了，这小姑娘心气散了，连五百米都打不了。” “刚才还那么嚣张跋扈，真到打枪的时候，就看出来心里犯怵了。” 士兵在身背嘀嘀咕咕，老七小六他们也握紧了枪杆子，只要琳琅一声令下，就冲出去干翻这个无耻的小日本。 日本教官也盯着琳琅，目光贪婪而冷酷，他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奇特的女子，这让他非常有征服的欲望。 琳琅看着日本教官，突然说道：“我现在有个办法。” 说罢，她突然抽出暗藏的小手枪，顶在日本教官脑门上，日本教官顿时冒出一头冷汗。 “一枪打死你，然后，我认输，陪你睡一晚，”琳琅笑了笑，继续说道：“放心，我对于死人，一向很温柔，今晚，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你不能开枪！这里是东北军的训练场，我是东北军请来的教官，你要是敢杀了我，东北军不会放过你！”日军教官虽然有些紧张，但依旧头脑清晰，立刻开始劝服琳琅。 “呵呵，放心，你死了以后，我立刻嫁给张少良，从此就是东北军的女主人，相比，东北军不会对我出手。” 周围的士兵开始窃窃私语。 “这姑娘用这招数，一点也不男人啊！” “废话，人家本来就是女人，我支持她这么干，谁让日本人先玩阴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总是不太爽快啊，原本能看到枪法大比拼，结果两个高手还是互相玩阴的。” …… 人群在大声喧哗，终于，远处几个日本教官也忍不住走了过来，观看这场奇特的赌局。 琳琅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这么干，我的弟兄都知道，我这人向来干脆，如果我真这么想，此刻，你已是一个死人！” “今天就让你知道，中国女人，比日本男人更爷们！” 琳琅端起枪，放弃了五百米靶标上唾手可得的十五环，瞄向遥远山间的那个小小的靶标。 一千米靶标。 要剩，就胜的干脆利落。 一千米靶标，对琳琅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她的极限，是七百米的移动靶，超过七百米，手指上轻微的颤动，都会让弹道发生巨大的偏移。 张少良在人群背后看着，沉默不语，这个女人，枪法如果真的精准到这个地步，只会更加可怕。 远距离狙杀！ 张少良想起这个词，心中就涌起一股寒意，这样的神枪手，是所有军阀的噩梦，一千米距离的，足够击杀任何军阀，连追踪都无法做到！ 即便失误，一击不中，重新潜伏，或者远遁千里，等风波平息，再次暗杀，都足以让任何军阀崩溃。 是放是留，还是彻底根除，张少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琳琅轻轻吸了口气，稳住枪杆，熟悉的德文铭文在指间跳动，冷静了好几秒，她才开枪。 “砰！” 一阵微风传来，远远的能看到靶标左边的树木微微一震，打偏了！ 张少良心里微微有些叹息，嘴上却轻声说道，“不自量力！” 赵四却一下松开了抓住张少良的手，走到琳琅身后，她双手背在身后，紧张的抓在一起，手指都有些扭结。 琳琅呼了口气，继续瞄准，将枪杆微微移动几毫米，射击！ 这次，偏向了右方。 琳琅依旧沉稳，后方的张少良，却有些坐不住，站起来，看着琳琅，此刻，他也不明白，他是希望琳琅胜，还是败！ 还有六发子弹！ 琳琅知道自己的控制力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控制的更加精准。 她毫不犹豫的开枪，在左右两个限制之间，以一种极其沉稳的频率，一枪接一枪的射击。 打空了弹匣！ 一千米处，靶标背后冒起一连串的青烟，是子弹穿透靶标，击打在山上激起的青烟，还是琳琅根本就打偏了？ 立刻有士兵其上马背去取靶标，一千米太远，实在难以看清上面的环数。 几个日本教官看到琳琅居然等打中靶标周围的树木，也发出一声惊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顶级的枪手了。 琳琅在等待结果，她确信自己至少打中了一发！ 只要这一发在六环以上，乘以四倍，她的总环数就能胜过这个日本人！ 日军教官一脸轻松的看着她，微笑着说，“就算你擦到靶标，只怕也只有一两环，怎么也超不过我。” “你这样枪法入神的女子，世所罕见，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会娶你作为妻子！”日军教官一脸诚恳的说道，琳琅的枪法折服了他。作为东北军的枪法教官，他心里很清楚，能打中一千米外的靶标，意味着什么！绝对是超一流的天才，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拥有这样一个妻子，就是一笔无敌的财富。 “抱歉，姐只对死了的日本男人感兴趣！” 日军教官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要是现在肯道歉，向这些士兵道歉，让他们抽你几鞭子，踩你几脚，骂你几句，我也会放过你。”琳琅也反击道，“这是姐给你的机会，要把握住！” 气氛再次僵持起来。 张少良远远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父亲为他钦定的媳妇，乍听到别人向琳琅求婚，他心里总有种古古怪怪的感觉。 赵四双手都扭的发白，她很担心。 张少良忍不住拿出望远镜，看了起来。 目光所及，是一张排列规则的靶标。 啪的一声，望远镜掉在地上。 他简直难以置信！ 他捡起望远镜，走向日军教官，二人也是老相识，看着张少良脸色古怪，日军教官也有些心惊胆颤，他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 可怜的望远镜第二次掉在地上。 张少良转身，看向琳琅的目光分外古怪，让琳琅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少良心中，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不管能不能解除婚约，都不能让这样一个神枪手脱离他的视线。他一把按住琳琅的肩膀，大声吼道，“你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三百米！” 他转身对士兵们喊道： “零环！脱靶一发！” 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五环！” “八环！” “十环！” “八环！” “五环！” “啪！啪！啪！”张少良猛地鼓起掌来 赵四也使劲鼓起掌来，一张白嫩小手拍的通红。 周围的几百士兵都纷纷站起来，拼命鼓掌。 琳琅把枪扔给一直心惊胆战侯在旁边的小六，满面春风，微笑着走向日本教官。 “你准备好了么？”琳琅微笑着看着日本军官。 张少良还没有从发现一个女神枪手的惊喜中解脱出来，就立刻陷入另一个疑难中。 刚刚决心想方设法留下琳琅的决心，再次有些动摇。他开口说道： “琳琅小姐，手下留情，这位我父亲专门从日本教官学校请来的枪法教官藤原佐佐木，他父亲藤原少将在日本军部任职，给予我们家很大的帮助。”张少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万一我输了，他要我陪上一晚怎么办”琳琅扭头问他，“这个时候，你这么求他，他会放过我？” 张少良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自己在日本人心中的地位，估计要付出不少代价，才能让这个嚣张跋扈的日本教官放弃。 张少良心里苦笑一下，少帅的名头在东北还行，但这些日本人，可是根本就看不起。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张少良心里也是十分无奈。 “来人，准备动手！”琳琅一声招呼，老铁小六他们几个立刻涌过来，把日本教官按在地上。 琳琅轻轻拉过赵四，避开这个即将血腥冷酷的现场。 张少良左右为难，他只要一声令下，周围几百个士兵，立刻制服了老铁小六他们，这一场危局就化解了，可是，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会流传开。 “手下留人！” 一个日军教官远远跑来，一路边跑一边喊，气喘吁吁。 正准备动手的老七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挥挥手，示意他暂时停手。 这是一个文弱的日本青年，戴着精巧的金丝眼镜，他跑到琳琅身边停下来，叉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只要你能放过佐佐木，我们愿意付出代价。” 琳琅眉毛一挑，说道：“我给过他机会了。” “道歉是么？”金丝眼睛少年沉吟一下，站起来，向着周围的士兵鞠了一躬，标准的九十度，他就这样低着身子说道：“诸位！我田中英代佐佐木，向诸位道歉，佐佐木打你们，骂你们，都可以数倍还我！” 东北人向来朴实，这个文弱少年对待中国士兵一直彬彬有礼十分温和，在军士中威望不小，不少军士都把谅解的目光投向琳琅。 琳琅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心里微微有些松动。 田中英感觉到气氛有一丝松动，立刻说道，“赌约是我们输了，我愿意赔偿一些东西，来换取佐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