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郁闷

    去书阁就得经过墨玉宫，六六想着自己两个月没来了，当初也没有跟林云祥打声招呼。于是跟钟灵芝说了声，就往里面奔去，恰巧林云祥刚回来，看到六六有些意外，听了她的来意，林云祥好笑地抱着双肩，“不错，两个月不见你进阶了。”说得六六羞愧难当，在钟灵芝面前她这点小成就算个啥啊。

    看他似乎还有事要忙，六六连忙拉着钟灵芝就告了辞。出了墨玉宫钟灵芝立即就八卦起来，“你什么时候跟林师叔那么熟络了？”

    “林师兄没有告诉你吗？我先前来墨玉宫找你，你已经闭关了。”

    “没有呢，估计是忘记了。”钟灵芝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又问：“那时你刚上山吧，你来找我做什么？”六六脸一红，小声地说：“师父给我一本修仙入门手册，我不识字。”

    钟灵芝张了张嘴，半天没合拢，突然伸出手指着她，“你说你不识字！”

    六六紧张地看看四周，赶紧踮起脚尖将她嘴捂住，“你能不这么大声么，我已经够受打击的了。”

    “啪”地一下钟灵芝很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打下来，“不识字，你还能进阶，还这么一副受了啥委屈的小模样，你想嫉妒死我啊，你到底知不知足啊。我在修心法改变体质的时候可是花了一年的功夫才成功进阶炼气一层的呢。”

    六六狐疑地看了她半天，“灵芝你不用这么贬低自己逗我开心了，就连师父跟师祖都嫌弃我了，我的资质不好又是最差的五灵根，哪有你说得那么神奇。”

    钟灵芝总算明白某些人就是生了一张欠揍的德性，气得她都想跳脚了。师父虚空真人曾经说过，修仙之人一定要静心沉得住气。忍！她忍了！跟六六在一起她早晚都得吐血阵亡的。

    书阁，是云宗存放功法、门宗事件以及一些外界资料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入门弟子不能进来的，就算是记名弟子，入室弟子和嫡系弟子也有阶级之分的，修为越高的人才能接触深层的东西。所以，六六跟钟灵芝递出玉牌的时候，被领到了炼气弟子能翻阅的内阁中。

    钟灵芝三两下就熟络的将一本云宗事件簿抽了出来，“你看看，我有没有编瞎话诓你。”

    六六接过来一看，上面记载着云宗创派的一些事件，有提到先宗道人但是内容很少。只是说这位先祖修仙路途十分坎坷，经历了无数次的惊险以五灵根资质结了婴，就再也无法进阶了，于是来到西岭山开宗创祖。书上很多字跟内容对六六来说还是很生涩的，零零总总看了一些，大概的意思能看懂，但也不全懂。

    钟灵芝在一旁瘪瘪嘴，“先宗道人才是位奇人呢，资质不高却十分勤奋，并且完全不像我们现在这样有门派可以依靠，难得的是他一界散仙居然能够结婴。但是呢，因为修仙界的争斗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谁的实力强谁才能笑到最后。先祖，屡次遭遇暗算，修为减了又修，修了又减，却丝毫没的放弃，多难得呀。要不是结婴后的寿元不多了，说不定还能仙化呢。”

    说到最后，她又将矛头指向六六，“哪像你啊，按辈份你还是我师叔呢，居然没点骨气。”

    六六被她说得虽然惭愧了，但心情也因此舒缓起来。钟灵芝的话让她有了觉悟，她修仙为的不是师父更不是师祖或者别人，而是为了自己。那么做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呢，自己努力了就是最大的动力，况且她为的是能找回自己的身世啊。想到这里就豁然开朗起来，人也轻松不少。

    钟灵芝的心境其实也很复杂，她从小就在修仙世族长大，耳熏目染对修仙界了解颇多。七岁开始炼心法精炼体质，八岁时炼气一层，九岁成功进阶二层。世俗界不比修仙界，灵气稀薄不说，丹药更是不可多得，她虽然身在修仙世族，但能分到的丹药也是屈指可数的。九岁达到炼气三层在世俗界算是精英之才了，当然这跟她是单灵根脱不了关系。

    灵根其实就是修仙之人的潜能，在修仙界以三灵根的居多，这些人如果不出意外一般能很快进阶到结丹期。

    但是比三灵根还要突出的就是双灵根和单灵根了，这类人是修仙界的佼佼者，是精英中的精英很受重视，也因此在修仙路上很容易遭高修为的人暗算，而且双灵根和单灵根已经很稀有了，所以钟灵芝在六六之前会成为云宗最小的弟子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三灵根次的就是四灵根和五灵根了，四灵根的人进阶很慢一般在筑基后就很难有突破了，更别说被称作是伪灵根的五灵根了。但是这些都并非绝对，自身的潜力或者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机缘却能改变命运，这也是诸多修仙之人神往的地方。

    钟灵芝因为自身的潜能高，又是世族捧着长大，自然是高傲极了，但是好景不常在。后来因为世族先后有高修士陨落，几经世族变迁修为也跟着停了许久，直到十一岁时被虚空真人看中并带上云宗做了记名弟子，她那种先资的优越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在知道自己是云宗资质好年龄最小的弟子后，她更是得意洋洋，骄傲的像只绿孔雀，修行也不怎么上心甚至有些怠慢起来。若不是这个时候六六上了云宗，让她受了刺激也不会进阶这么快。

    看到六六受挫，钟灵芝心里其实是很有快感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这种快感同样会让她感觉到失落。

    六六在书架上找了一本叫寒冰诀的水系功法，很合适炼气阶段修行。只是这部功法，却只能用于炼气期，因为它的攻击实在是太弱了，但凡高于炼气期的高修士都能轻而易举的破它的功法。

    有胜于无，六六没有功法在无奈之余也只有拿它试试手了。正当她准备叫钟灵芝一起走的时候，无意之间又看到了一本叫万物源的功法，没有标明是属于哪类功法，六六翻了两翻看不太明白，但是觉得万物源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似乎跟功法沾不上什么边。

    这时候钟灵芝已经选好了自己要的东西，见她手里拿着这个便说：“我听人说过万物源，很厉害的功法，它能引天地之源生万物，也能引天地之源灭万物，但是现今已经失传了。”

    “这么厉害怎么会失传呢？”六六不解地问。

    钟灵芝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有点常识好不，万物源三个字一听就属于水系功法，整个修仙界谁没事去修什么水系灵根，况且就算有人想修也不是想修就能修的。水系灵根轻易是不会出现的，若是有人有水系灵根，那只能说这个人不是鸿星大运，就是天生倒霉。”

    说完，就看到六六手里还捏了本寒冰决，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你你你……你……”

    六六苦闷地摸摸万物源，十分淡定地说：“灵芝啊，你说我是鸿星运呢还是倒霉运啊？”

    钟灵芝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脸上复杂难懂的情绪在俩人拿着功法去执事弟子那里复录玉简的时候再也撑不住了。原因无它，书阁的功法是不能带出去的，若有需要可以在书阁的执事弟子那里用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简将功法复录出来，当然这不是白忙的功，是需要灵石交换的。就跟凡间用货币买东西一样，修仙界的货币是以灵石代替的，对修仙之人来说凡间用的货币基本无用，灵石却是极需，它可以用来布阵法，炼法器再结丹之后还可以炼出独一无二的本命道袍。

    所以执事弟子向六六要灵石，她却迷茫地看向钟灵芝，“什么灵石？没有呢。”

    好在她俩拿都是浅显的功法一本只要一颗灵石，总共需要四颗，钟灵芝还付得起。出了书阁走了一路，钟灵芝的脸色依旧铁青着。见过不着调却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跟六六在一起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磨难。

    好半天，她才将郁闷的心情压下去，“云宗弟子每月的份例离静师祖没有给你吗？入门弟子跟记名弟子每月灵石有五颗，丹药五粒是按需分配的。云宗是大派所以收弟子的门槛较高，初进的入门弟子一般都是炼气满圆的，就算修为在筑基期也不奇怪，这点份例实在是少了些。但是，只要成为入室弟子跟嫡系弟子那么份例可就多出几倍来了。你一进云宗就成了清灵宫的嫡系弟子，居然连灵石都没有！”

    六六手里捏着玉简，想起玄机道人先前拿出的几个瓶子，那一定就是丹药了。但是玄机道人说她修为较低，还用不着呢，六六也没有太在意，现在才知道重要，开口就说：“可是师父已经下山了，师祖那里的丹药似乎我用不着。”

    钟灵芝白了她一眼，“那是当然，玄机师祖是结婴修士他那里的丹药可是十分珍贵稀有的，你才炼气初期能用得着吗，我估计墨玉宫的师叔们根本没想到，清灵宫需要补气丹这类的低等丹药。”

    这话可把六六噎住了，好半天依然捏着玉简说不话来，钟灵芝看到她手里的玉简就说：“你总捏在手里做什么，放进储物袋啊弄丢了还得复录怪麻烦的。”

    “储物袋？”

    钟灵芝见她停了下来又是一脸呆滞的模样，顿时情绪又上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连储物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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