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元宵节
天羽踹完了栏杆，带着北辰来到朝阳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北辰买衣服。 天羽看上一件就让北辰试一件，起先店老板对此很不满意，但天羽把一定沉甸甸的银子往桌上一砸，老板皱巴巴的脸皮立刻犹如春风拂面，对天羽笑得甚是灿烂。 北辰试到第三件的时候就有点烦了，脸皮薄如宣纸，动不动就紧张脸红的他，平时出来买东西连价格都不好意思问的，现在却要厚着脸皮不停的试衣服，心里着实难受。 但接下来一盏茶的功夫，天羽又让北辰试了七八件，但天羽似乎仍是不满意，嘴里嘟囔着什么：“这件颜色太暗，这件太俗气，这件太肥……” 北辰内心接近崩溃，不禁想，难道是自己长得太丑，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 “天羽，我冷了，在这么试下去我要冻死了！”北辰可怜巴巴的说道，这是北辰为了不想再试衣服想出的唯一一个理由。 一旁的店老板亦随声附和道：“这里的衣服都是现成的，不如量身定做的合身，不如……”老板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天羽打断道：“这件还不错，行了就这件吧，还有刚才试过的那件白色的。” 北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无语的想，这是红色的啊大哥，这颜色都快赶上新郎官的礼服了吧！你这家伙眼睛怎么长得，刚才的随便那一件衣服都比这件适合我好吧！ 北辰有心想把衣服换了，但他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天羽琢磨的透透的。 “怎么？不满意啊？不满意我们接着试啊？反正你哪叶何青师兄送你的衣服已经被我送给街上的乞丐了！” 北辰：…… 算你狠，，，，不过，叶何青师兄要是知道他送我的衣服……呃，算了，叶何青师兄应该还不会无聊到去看一个乞丐穿的衣服是不他穿过的…… 离开衣店来到街上，北辰突然觉得今天的朝阳城异常热闹，繁华的街市上，挂满了无数花灯，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擦踵，挤都挤不动，于是问天羽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天羽揉了揉北辰的头发，凶道：“修道修成傻子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啊！” 北辰弱弱的‘哦’了一声，同时又不服气的在心里道：“元宵节就元宵节嘛，别看你给我买了几件衣服我就怕你了，再对我这麽凶，我可就不客气了！”北辰正这麽想着，却忽然感到天羽揉自己头发的力道逐渐弱了下来，抬起头来看正好迎上天羽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错过了除夕，陪你过元宵当做补偿了好吗？” 北辰在这双眸子里呆了一下，旋即低下了头，心想，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是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搞得这麽认真，又害的我要多想，但…… 北辰突然明白了什么，昨天天羽回来完全像是被人追杀没有时间疗伤，才以至于筋疲力尽昏睡了近一天一夜…… 难道是为了陪我过元宵节他才这麽急匆匆赶路的吗？ 北辰莫名的感动，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冲上去抱抱天羽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香味传了过来，天羽随声道：“好香啊！” 北辰回过神来，仔细的闻了闻，肯定道：“是糖炒栗子的味道！” 天羽笑道：“看起来还没傻透，还知道嘴馋，大宝宝想吃吗？叫声哥哥我去给你买？” 北辰翻了个白眼：“哼！我自己不会去买吗？” 天羽嗤笑道：“你有钱？” “有啊，玄火门每个月多少会发一点，虽然不多，买点吃的总该够了！” 说完北辰循着香味，挤进了汹涌的人流中，天羽本想阻止，但北辰已经淹没在了人流中，摇了摇头，也立刻跟了上去。 北辰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小店，但不成想，自己却被拥挤的人流，给冲的不知道跑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正着急，却又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胖子给挤得无处可躲，那胖子壮硕非常，一只小胳膊都赶得上北辰一个人了，这胖子又是一个暴脾气，恶狠狠的盯着北辰，似乎他之所以出不去都是因为北辰挡了他的路，北辰一脸尴尬，正心急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说：“谁的银子掉了？白花花的满地都是啊！” 刚开始周围的人并不相信，以为是别人的谎话，但难免有贪财之人低头往下看，谁知这一低头，地上还真有好些碎银子，于是有人惊呼：“还真有，好多啊！” 北辰身前的胖子受到周围人的鼓动，也弯腰捡钱，不想他一弯腰，浑圆肥硕的屁股一翘，把在他身后的人全都一屁股撅翻在地。 “啊……什么人啊，不知道后面有人吗？” 胖子对背后传来的怨言充耳不闻，依旧执着的低头找钱，肥硕的屁股随着身体的旋转，横扫四方，立刻把周围拥挤的人群赶到了一边。 北辰还呆呆的站着没有反应过来，却突然被人一把拉到了一边，而后，他的手被一只温暖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攥着。 “你买的糖炒栗子呢？”天羽看着北辰狼狈的模样，有心要气一气他。 北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看着因抢银子而满地打滚的人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你说是就是了！”天羽得意的回答。 “也就你能想出这种阴招！” “呵，还不领情！要不是我你能从那个胖子身边逃开？” 北辰理屈，气的小嘴撅的老高，天羽目的达到，便不在出言刺激北辰了，寻见一处人少的桥头，拉着北辰走了过去，见北辰还不消气，语气一转，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你别气了，哥哥去给你买好不好。”说完还不忘了去捏捏北辰微红的脸蛋。 北辰把脸一扭，仍是不理天羽，但忽觉手上一松，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情不自禁的一下又抓住了。 天羽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刚松开又被北辰抓住的手，撩拨道：“大宝宝舍不得我吗？那我就不走了！” 北辰脸红如血，闪电般的将手收回，眼睛转到一边，“谁舍不得你，快走快走，我在这等你！” 待天羽走了许久，北辰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自觉的他又想起今天早上，天羽看他的眼神，以及今天下午发生的种种，一颗心又乱了起来，他努力的甩甩头，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天羽开的玩笑，没有任何一点其它的意思……自己跟他永远都是朋友，他对你永远不可能产生那种感情！！！ 这时，正在乱想的北辰，却突然被一阵女孩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北辰循着哭声走到旁边的桥上，此时朝阳城中的人们大都在看朝阳河中被人放下的万盏河灯，一时都没有注意到桥上还有一个在低声哭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七岁左右的样子，扎着羊角辫，脸埋在胳膊里正闷声哭泣，北辰走到小女孩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是不是跟家人走丢了？” 小女孩没有回答，但北辰这麽一问哭声倒是更大了，北辰没有哄过孩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停的劝道：“不要紧，不要紧，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就好了。” 这时天羽也回来了，手里领着一大袋清香四溢的糖炒栗子，看到北辰和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在一块，不禁笑道：“你这是干什么了，把人家小女孩欺负成了这样，不会是抢了人家的吃的吧？” 北辰白了一眼天羽，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说完，将天羽手里拿的糖炒栗子，一把夺了过去，掏出一大把拿给身前的小女孩道：“吃点这个吧，吃完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 小女孩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看了看眼前香气四溢的糖炒栗子，犹豫了一会，终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 北辰一看小女孩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剥好一个糖炒栗子递给小女孩柔声道：“快趁热吃吧！” 小女孩抬起头眨着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小声的对北辰道：“谢谢大jiejie！” “好，不客……”北辰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的差点无法动弹。 天羽几乎笑抽，正想说话，却被北辰用栗子堵住了嘴：“这栗子要趁热吃，多吃点，少说话！” 小女孩吃了点栗子，没有那麽害怕了，北辰便问小女孩记不记得她的家人在哪？小女孩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很高很高的楼！ 北辰和天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明月楼？ 是的，没错，在朝阳城，能够算得上是高楼的也就只有它了。 北辰表情复杂，他记得很清楚，天羽第一次带他出来，就是去的明月楼，只不过那一次，两个人都很不开心…… 两人带着小女孩走到明月楼，正巧碰上小女孩正在着急的父母，原来小女孩的父母是到处演出皮影戏的艺人，今天正月十五，小女孩的父母被明月楼请来演皮影戏，没有闲暇照顾到小女孩，一不留神，就让小女孩溜了出去。直到北辰和天羽带着小女孩来的前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小女孩的娘抱着小女孩红了眼睛，差点哭了出来，小女孩的爹连连道谢，北辰和天羽松了一口气准备告辞离开，但小女孩的父亲执意要感谢两人，于是邀请北辰和天羽来免费看他们的皮影戏。 北辰本想推辞，但话还没说出来，天羽就欣然接受在小女孩父亲的带领下入了坐，北辰无奈只好也跟着坐了下来。 北辰和天羽刚坐下来没多久，烛光耀眼的明月楼突然被人吹灭了蜡烛一下子进入了黑暗，只有留台上几盏烛光，北辰一时不解，但见周围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于是小声的问天羽道：“怎么把灯都吹灭了？” “只有把台下的灯吹灭，台上的皮影戏才能看得更清楚，什么叫万绿丛中一点红，懂不懂对比？一看就知道是头一次来看皮影戏，以后可要跟着我多长长见识！” 黑暗中的天羽有些模糊，北辰虽然看不清天羽的表情，但心里已经想到天羽在说这话时那得意又可恨的表情，于是轻哼一声，不再去理他！ 可天羽却不是那种北辰不去惹他，他就能安分下来的主，他又想起了北辰刚才被小女孩误叫‘jiejie’的事，贱兮兮的小声逗北辰道：“北辰小jiejie，能给我剥颗栗子来吃吗？” 这幸好是在看皮影戏，人人都屏气息声的时候，北辰不想因为自己而打扰到别人，否则的话，此时的天羽估计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你没手吗？要吃自己剥！”北辰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我叫你小jiejie你不高兴吗？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叫你你就不生气？还给她剥了一路的栗子喂她吃！” “童言无忌！” “那我可不管，你给她剥了那麽多，都没有给我剥一个，你今天要是不剥了喂我，我以后就一直叫你小jiejie！” “你……哼，不喂！你要是出去敢这麽叫，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你……”天羽本想说几句大话，但仔细一想自己虽然突破了小周天但认真打起来，可能还真不一定是北辰的对手，于是立刻认怂道：“那我就出去不叫了，我在这里叫，小jiejie，小jiejie，小jiejie快给我剥栗子吃……” 天羽喋喋不休的这麽叫着，北辰已经听道有好几声咳嗽来暗指让他们安静下来了，北辰被逼得没有办法，胡乱的剥了一颗栗子往桌子上一放：“剥好了你吃吧！” 谁道天羽却笑嘻嘻的得寸进尺道：“我看不见，你来喂我！” “我也看不见！”北辰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靠近一点不就能看到了嘛！小jiejie！” 北辰：“好吧！但喂你吃了之后，不能再吵了！” 天羽在黑暗中‘嗯’了好几声。 北辰从精彩的皮影戏台上移开目光，只想尽快找到对面天羽的嘴巴，然后把剥好的栗子扔他嘴里去，之后再去好好欣赏这场表演，但当北辰转过身在昏暗的视野里去找天羽的头在哪的时候，他的嘴突然碰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北辰手里剥好的栗子掉在了地上，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嘴巴碰上的东西，就是自己要找的天羽的嘴。 这一下离得不能再近了，北辰能清晰的看到天羽闭眼时长长的睫毛了。 天羽闭着眼，一副像是在用心体会着什么感受着什么的样子，北辰没有动，但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探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东西很软很软，它灵巧的在自己嘴中游走，将自己嘴中的液体一扫而光之后，又盯上了自己和它一样柔软的舌头，它把自己的舌头掀起，慢慢的送进另一张嘴里，而自己的舌头进去之后，另一张嘴还生怕自己的舌头逃掉似得，又用牙齿不轻不重的咬着，慢慢往他嘴里吮吸。 因为舌头被人咬着的缘故，北辰总想往肚子里咽东西，喉头不断起落，北辰的舌头，被对方的牙齿咬一下松一下，一咬一松间还不停地往里吸，北辰抽回舌头，情不自禁的也照着对方的方式，用牙咬住了另一个人的舌头，像吸食着琼浆玉露一般沉醉不已。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北辰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了，但两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北辰突然像从梦中醒来一般，把脸扭了回去，两张嘴巴分离的时候，北辰感觉到对方为了不让自己走，用手捧了一下自己的脸，但最终还是轻轻的松了手。 北辰起身离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昏暗的明月楼，但刚走出大门就被冲出来的天羽抓住了胳膊。 “停下来，听我说几句话好吗？”天羽近乎乞求的说道。 北辰的心狂跳不止，他的嘴中还有某个人留下的甘甜，他停了下来，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次我误会你的时候，你对说的那句话是气话还是真话？” 这句疑问埋在天羽心里好久了，最初的最初，他只把这句话当成是北辰说的气话，但不知为什么，他又莫名的希望这是北辰说的真心话！ 天羽目不转睛的盯着北辰的侧脸，灼热的目光似乎能把北辰雪一样的皮肤烫化掉。 过了不知多久，北辰有些僵硬的转了一下身，眼睛里好像落下了一片星光，又像一弯秋水荡起了涟漪。 “那是，那是气话，你不必当真！” 听道回答，天羽炽热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涣散，他抓着北辰的手，也没了力气。 北辰的声音有些颤抖，“天羽，我是不是跟一个复姓东方的姑娘长得很像？” 天羽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缓缓的点了点头，而随着天羽的动作北辰心中噌的窜起了万丈高的火苗。 “你之所以在梧桐树下救我，之所以和我做朋友，之所以对我好，甚至在刚才，你之所以……之所以那样做，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一点，因为我和你喜欢的那个东方姑娘长得像？”北辰的表情痛苦到了极点，他多麽希望那一吻天羽是全心全意给自己的，但现在，事实证明，天羽只是把他当做另一个人来对待。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北辰！”天羽拼命的摇头，他努力的想抓住北辰的手，想让北辰听他解释，但北辰却一把甩开了。 北辰向后退了很远，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愤怒的望着天羽，“无论我穿什么衣服，无论我再怎么和她相似，但我永远都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东方姑娘，我只是我，一个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周围人认同的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北辰，你听我说好吗，我给你买那件衣服真的只是因为……”天羽看着北辰离开的身影无力的靠在了明月楼门前的柱子上，自嘲般的笑了笑……“傻瓜，你为什么要那样想，我只是觉得你穿那件衣服很好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