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你、能不能不忧伤
喜堂只留下柳镶韵与南云霄,“南云霄,你还好吗?你说话好吗?你不说话我觉得很难受,很难受。”柳镶韵静静的等着南云霄说话,哪怕是一句,她也会安心不少啊,可是等了半天,喜堂内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而没多久柳镶韵等来的不是南云霄的说话声音,而是脸上滑过一颗金银剔透的泪。 柳镶韵有些不敢去看南云霄,因为从他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柳镶韵就将头偏向一方,泪也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柳镶韵不想说是被感染的,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哭,可在看到南云霄掉下的泪时,她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跟她比南云霄的泪就优雅多了,无声无息的,而她则有震耳欲聋的意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镶韵不再哭泣,心里也好了不少,再看看南云霄还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南云霄,你还好吗?” “很好” “那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够告诉我?” “事实就是如此啊”柳镶韵小心翼翼的看着南云霄的表情生怕一个不注意南云霄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虽然他不像能做出什么事情的人来,但在这样的情况保不准就真能做出些什么事来,所以她觉得她还是小心为妙,她知道她这样说很残忍可事实就是如此啊,她也不想这么说,很不想,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造化弄人便是如此吧。 柳镶韵抱着他以一个meimei的心态,她能感觉南云霄的身子明显一颤。之后便什么也没说。 这一刻南云霄很想推开她,可是他做不到,那个女人他一心想要娶的女人,那个他想要照顾珍惜一辈子的女人,到头来只是他的meimei,只是他的亲meimei,这叫他怎么接受。如何接受。 这种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感受恐怕也就如此,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她是他的meimei,他的心真的好疼,好疼。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捉弄于他。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以为母妃是被父皇害死的他把所有的恨都加在父皇身上,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心有些疼,就算他逃脱了直接杀死母妃的罪名。却也是间接逼死了母妃。 一直以为他所坚持的东西都是对的,可没想到全都错了,全都错了。无法忍受的难受,一气之下将喜堂内所有的东西都给全部毁了,原本喜庆的喜堂,此刻却像是经过了风雨的洗礼。凌乱不堪,没人任何喜庆,悲伤弥漫着整个喜堂。 除了俩人身上大红喜服,现在谁又看得出这就是他们的成亲典礼,这场婚姻反而成了南云霄断情绝爱的根源,他恨这里的一切,恨这里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 柳镶韵被这样的南云霄吓了一跳。毫不掩饰的秉性,此时此刻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以前只知道他冰冷出奇,没想到在冰冷的伪装下还有一个暴怒,骇人,和柔弱的一面。是啊,他是人也有感情,怎么会没有软弱的一面,一直假装坚强的他一定很累吧。 曾经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琉璃他才会变成这样,而现在他才知道不光是因为琉璃还有母爱,让他变成这样一个人让世人都以为他残暴,不讲情面,嗜血可怕之人,让人近而远之的人。如果不是知道有风云一面的他,恐怕她真的会误以为他就是如此的人。 “这是不是就是造化弄人?原本觉得今天以后,我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可没想到,这一天似乎又变得好遥远,” 柳镶韵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是啊!谁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这样也并非坏事?这样我们也是一家人啊,不管怎么只要我们是亲人那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样或许对你对我都更好,不是吗?” 讽刺一笑“好吗?你现在如愿了是吗?一直你心里的那个人都不是我,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在强迫你,现在好了你如愿了。” 柳镶韵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除了这一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第一次她的确是不情愿的,如果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可后来事情却发生在后面,而那一次她是自愿的,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会难受。 “不是这样的?那你说是怎样的,你敢说你是全心全意的想要嫁给我而不是因为感动或是其它原因吗?” “我”柳镶韵有些哑口无言,全心全意?她是吗?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又该怎么回答他。 南云霄发出连连讽刺的笑“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我不出去,你也不要赶我出去,我是不会走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不想你每次有事都自己独自承受。”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跟你一起面对,跟我一起面对的,我希望是我的妻子,希望是我一辈子想要保护珍惜的人,是你吗?不你不是?” 柳镶韵无力的坐了下来,是啊,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呢?她不是他的妻子。不再是他要保护珍惜的那一个人。突然眼前一亮现在不能提她是他meimei的事,难道朋友就不行吗。“是,我不是你的妻子,可我是你的朋友呀,你有什么不愉快都可以跟朋友分享,跟朋友诉苦,跟朋友发脑sao,不是吗?你现在可以当我是朋友就好了,其它的都不用想了。” “朋友,嗬嗬!到头来只是朋友,真的好讽刺。” 柳镶韵有些心疼“你不要这样?南云霄!你在我眼里一直是那么坚强那么英勇,你就是一个打不倒的阿斗,现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能这样。”柳镶韵一直用力的想要拉起来倒在地上的南云霄,而他毫无知觉般任由柳镶韵怎么拉扯,就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一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的存在。泪还在无声无息的流着,而他却浑然不知。 面对现在的一切柳镶韵都觉得那么无力,这一刻她发觉自己真的很没用,连个人都安慰不好,反而越来越糟。想想干脆什么都不说头直接放在了南云霄的肚子上,跟着躺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柳镶韵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替她梳着发,“傻丫头累坏了吧,成亲本就是累人之事,发生这样的事更累,你知道吗?我好累,真的好累,从听到母亲死讯的那一刻起就好累,从没停止过,琉璃的事只不过是在好了的伤口上在划下一刀而已,可你,这辈子我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你,你恐怕就是我这一生的痛。我该怎么忘了这一切,忘了与你的一切。” 南云霄抱着睡熟的柳镶韵前往喜房走去,大红的喜服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刺眼,其余的红彩头早已被府里的人清理干净,唯一剩下的就是,他们身上的喜服,给人一种男媚女娇的错觉,可惜却穿错了人,男人的忧伤感染了整个太子府,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了无生趣。 将柳镶韵放好,眼里有些模糊,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里原本是他们的喜房,可现在这里没有一点喜庆,反而泯漫着忧伤的气息,两支显眼的红蜡,照耀着整个房间,快速燃烧的蜡水不停的往外流,仿佛也在为他们伤心,也在为他们埋葬这流失的爱情。 坐回床上看着睡熟的人,“你好好休息,我没事,不用担心。”一说完南云霄正欲离开,便被柳镶韵拉住手,怎么也不放开梦呓般的声音传入南云霄的耳中“不要走!哥,难道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的,不然韵儿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南云霄只得苦笑,他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只是装作睡着了而已,从抱她回喜房的路上,他就知道他醒了,只是有些话或许用这样的方式说出来会更好。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说,该怎么说,要如何说。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说不清楚。 这个女人已经是他南云霄心里的痛,如今却要抹掉一切以兄妹的方式去相处,这对他来说有多残忍。 泪悄悄的滑过柳镶韵的脸颊,渐渐松开了抓住南云霄的手,她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有多残忍,她差点忘了他因她而伤,要他一直这样面对她只会增加他的负担而已,她竟然忘了这一点,是说她太大意,还是该说她太自私,自私的以为自己可以为他排忧解难,自私的以为他只需要找个人说出心中的疼苦,那么一切都会没事的,可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的苦涩是因她而起,最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她,所以她放开了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或许会想通也不一定。 感受到逐渐松开的手,南云霄心痛的笑了笑,看了几眼床上故作熟睡的,不一会儿便独自走了出去。 看着被关好的门,泪不断的往下流,小声的念叨着“你能不能不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