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渐行渐远
海浪拍打着船，窗户只开出了一条缝，围绕在体周围的，是咸咸湿湿的海风。 是和琥蒙城相似的味道。 紫澜躺在上，看着青纠结得捧着碗，不知道该怎么喂的样子，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我自己来吧。”说着便想要接过药碗，却遭到青的拒绝。 “不行！我答应了骆游大人要好好照顾你的！”但是话虽这么说，现实摆在这里，残酷地让人无奈。 青左手捧着碗，就没有另外一只手来喂药了。 捣鼓了一阵，还差点洒出药汤，到最后青终于是放弃了，将碗递给了紫澜之后眼神便黯淡了下来，慢慢起离开边坐到了桌子前。 天瀚曾经对自己说过：“可别忘记，你自己也是要被照顾的人。”那个时候的青还没有如此深刻的概念，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有多么的不便。 也许她可以笑说，只有一只左手，自己多花费一点时间也能过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但是一点一滴的差距累积起来，慢慢堆成一摞越来越明显的时候，那些细小的划痕最终还是会扩张变大变深，最后变得血模糊不可直视…… 青忽然有些后悔了，才刚刚上了远洋轮就已经这样了，更何况这一路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意外生。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这里干着急，那这样一路跟着紫澜究竟算什么？就像蘑菇说的那样，自己只会帮倒忙。只是一个累赘…… 青有些生气了，生自己的气。鼓着嘴坐在一边闷声不响，没想到紫澜却是轻笑出了声。 “第一次见到你地时候也是这样。”像小猫一样生闷气。 听到紫澜这么说。青讶异地转回头：“你还记得？”那么久远以前地事了。连青都已有些淡忘。记得那个时候地青在听到紫澜是o总指挥之后便鲁莽地不顾不切跟着寒晓去找紫澜。5月13。确切来说是5月14凌晨。矛盾地青。因为紫澜地暗中保护而感激地青。却又因为他“偷听”了自己和寒晓地话恼怒地青。 原来他也一直记着。那么平凡地自己。 “那个时候。我真是冲动呢。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考虑后果。”青地暗绪散去了不少。被带动了过去笑道：“就因为听到你是o总指挥。头脑一就跟着晓晓了……”本来便是顺应着记忆陈述地事实。只是。口中吐出“晓晓”两个字地时候。青忽然想到了。已经和自己远离地寒晓。站在对岸冷漠对望地寒晓。 自己刻意想要忘记那些不快却依然痛如刺心地表和对话。 青地语调低了下来。紫澜当然注意到了。 “果然……和寒晓生了什么吧。”其实这句话。紫澜在寒晓离别那曾经问过青，却遭到青的否认。这是自己和寒晓的事。即便结症所在之处是紫澜，也不代表他能够解决。 只是过了那么久。青才现，时间并不能帮助自己改变这样地局面。甚至连释怀也无法做到。 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紧了紧，紫澜还在等待着自己地回答，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哗哗”的海浪声，什么也没有。 青几次想要张口，想，有一个倾诉至少也是好地。但是一想到自己未确定的绪，一想到寒晓地那一句：“我喜欢沐，小青是知道的！对吧？”便觉得千言万语全部化作了肥皂泡沫，一个一个“噗噗”地破碎了开来，只残留满地星星点点的水迹证明着曾经的存在。 “真的……什么都……没有……” 青有些心虚，说出来的话也格外苍白。许是察觉到了这样底气不足连自己都骗不了，便是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想要看着紫澜的眼睛再重复一遍，坚定这个事实，然而当真正对上紫澜黑色如同夜幕一般的眼眸时，却有一种被洞穿的无措感，好像自己的事，他全部知道一样，无从逃离。 青一下子慌了，那股子伪造出来的坚定顷刻间消散而尽，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那种鄙陋荒渺的思想被紫澜看穿，害怕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害怕紫澜再次对着自己露出鄙夷的姿态。 青猛地站起来，像是自我催眠一样喃喃着：“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之后，便是夺门而逃，只留下望着青离去方向的紫澜，慢慢低下了头，乱的影打在脸上，分明的棱角更凸显了他深邃的魅力。 却同样，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孤单……虽然海风很冷，但不乏有出来散心的人，所以甲板上倒也三两成群颇为闹。青记得来塞尔维的时候才十二月初，没想到一转眼却已经二月中旬了。只是偶尔回忆起十二月的那一场偷袭战，青还是会觉得冰冷的感觉仿佛刻意将自己的皮肤和血剥离，那是一种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深切痛感。 布兰尔、玛歌小镇、王城伊拉兰纳、霰水，最后是，琥蒙城……这几处，是纠缠入青生命轨迹的场所，同样也都是青经历过血腥的场所。其实自己也不止一次面临过死亡了，甚至可以说现在的青对死亡这个名词已经有些麻木了。——当初在六曜之争的时候，如果不是赛茜罗丝，自己就已经死了。青回想起来，虽然会有后怕，但却从来没有过后悔。 青知道自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大悲大喜看清自己，大起大落看清朋友。边的那些朋友都是陪着自己经历过最危险的时候的，无论是容若、却云、慕容蓝、洛瑶、却水的姑娘们，还有雷、天瀚，然后便是……寂雨……和寒晓…… 但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明明每一步都是小心经营的，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呢？寒晓曾经说过的话一下一下如针扎一样刺着她的脑袋，让她头痛裂……那样的笑，那样的语调，那样颠覆了往的冷漠。 犹记得刚才紫澜问自己的时候，那种无措感。 该怎么和他说？因为寒晓喜欢你，所以讨厌我了？因为我太过自私？还是说因为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青一直有种抵触绪，即便背后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推动着她去靠近去揭开真相，她也依然是像鸵鸟一样缩着脑袋不愿意去正视。 有些无力，有些迷茫，也……有些冷了…… 冷风吹过，吹得头不断拍打着脸颊，有刺刺的痛感。深吁了口气，青缩了缩脖子，打算回房间去了。这些问题，还是顺其自然吧。也许要等到哪一天不得不去正视的时候，才…… 正这么想着，青却忽然听到了异样的风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左脸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瞬间黑了下来，天旋地转。……，如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