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是胡夫人
可是现在负不负责不是他说了算的,谁让他不但看了人家的玉足,还摸了呢。季明轩的心里不断哀嚎,难道他真要娶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为妻么? 季明轩心中的想法,夏允儿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只顾着大快朵颐。待茶足饭饱后,满意地摸着圆滚的肚皮,才想起要把事情澄清。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季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要救我才,呃,看了我的脚,这个我是不会介意的。再说了你是大夫,给病人看病是天经地义的。所以,我是不会赖着你的,你放心好了。”说完她还拍了拍季明轩的肩膀。 季明轩瞠目结舌,虽然他开始后悔说要负责的事,但是她表现的也太大度了吧?难道她不应该眼中含泪,苦苦哀求他娶了她么?在徽州有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嫁给他啊,若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徽州的影响,那他那张完美的脸呢,任哪个女子见了都会着迷的。 季明轩拧着两条眉毛,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小心写到脸上了?还是她要欲擒故纵?可是她的话确实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你真的不让我负责?” “恩哼。”夏允儿耸了耸肩,就差说一句“ofcourse”了。 季明轩松了一口气,心中反倒涌上来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他本想施舍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来着。 夏允儿见状,撇撇嘴,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不想娶她还摆出一副非要负责的姿态,心里唾弃了他一番。这么臭屁的男人,她还是躲远点好了。于是颠着双脚,十分小心地走到床边,“那个,季公子,你回去歇息吧,很晚了,我也要睡了。” 季明轩一愣,她这是要逐客啊,无奈的摇摇头,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这个给你,是刀创药,你自己敷吧。” “多谢啊,那个,你出去的时候,麻烦让店小二送一桶洗澡水来。”她已经好几天不洗澡了,浑身不舒服。 季明轩苦笑,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奴才了,“好,我会告诉店家的。”然后把碗碟也一并收拾了出去。 不多时,店小二抬来一桶水,放下后就出去了。 夏允儿将脚上的纱布拆掉,脚底板上已结了厚厚的痂,看来好的差不多了。一摸头,如墨的青丝变成了乱糟糟的干草,夏允儿苦笑,怪不得季明轩不敢娶她,想必是被她的尊荣吓到。她也懒得照镜子,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的样子一定极其狼狈。她把衣服脱掉,整个人都浸到水里,闭着气,在水里蹲着,她想让那一头干草多喝些水。直到憋不住了,夏允儿才从水里探出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多么清新的空气啊。”才笑了一半,面孔就开始扭曲,脚底又隐隐作痛,看来是刚才太过用力了,她只好坐在桶里。 借着如豆的灯光,夏允儿发现这具身体的皮肤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到,说是肤如凝脂也不为过。边洗边美滋滋的欣赏,直到水变凉,才从桶里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立马觉得清爽了。她胡乱擦了擦头发,也不等晾干,就爬上chuang会周公去了。 待她醒来天已大亮,摸了摸脚上的伤,已经不疼了。穿好衣服,把头发盘在头顶,然后找了一顶帽子戴上,可是胡子却找不到了,难道是被季明轩那厮拿走了? 说曹cao曹cao到,季明轩直接推门进来了。 夏允儿见他如进自己家一样,很不高兴,板起面孔说道:“季公子,你是不是要先敲门再进来啊?”幸好她穿好了衣服,不然不被他看光光了。 季明轩很是尴尬,耳根子都红了,他险些忘了她已醒了,不能直接进门,“那个,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记得敲门。”他把托盘放到桌上,“早饭。” 夏允儿见他还亲自给自己送饭,脸色缓和许多,“多谢季公子。” 季明轩在她对面坐下,这才发现她已换了干净衣服,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露出一小截额头,瓜子脸,眼睛黑亮似一汪潭水,像要把人吸进去。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地吃着饭菜,也不似昨日那般狼吞虎咽,吃相极其斯文。季明轩的脑中闪现好几个大问号,这是昨天那个女人吗? 夏允儿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季公子,你吃过了吗?” 季明轩被她黑亮的眸子一看,心中莫名的慌乱,“呃,吃了。饭菜可口么?” 夏允儿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还好,我想去看看我那朋友,你能否带我去?” “你的脚能走么?”季明轩有些不愿她看到那个男子。 “能啊,不信你看。”夏允儿双脚牢牢地站在地上,就差蹦两下给他看。 季明轩笑笑,带她去看丁默。 丁默就住在隔壁房间,因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状态,脸苍白的似一张纸,嘴唇紧紧的抿着,从腰到肩膀斜着缠着纱布。 夏允儿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看来他是真的没事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不醒?她皱着柳眉问道:“季公子,他何时能醒?”
季明轩正在看着夏允儿的手发呆,听到她的话,才回过神来,“这个说不准,也许现在,也许明天。他伤得太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幸好他有武功,用真气护住了心脉,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季明轩很怀疑丁默的身份,在把脉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内力深厚,没有四五十年是练不成的,可是看他的样子顶多二十五岁。还有这个女子,和丁默是什么关系?对了,他好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夏允儿顿了一下,为免他继续误会,不如就直接告诉他,她已成亲了,“我的夫家姓胡,你叫我胡夫人好了。” 季明轩这次是彻底晕了,他怎么没问问人家有没有成亲就嚷嚷着要对人家负责,直羞了一个大红脸,朝夏允儿深深鞠了一礼,“胡夫人真是对不起,我太冒失了,得罪的地方还望夫人见谅。” 夏允儿笑笑,“没关系,不知者无罪。我本是去杭州找我夫君的,他是我雇来的保镖,但是路上出了状况,若不是遇到季公子你,他的命怕是早就没了。” 季明轩动容,他以为夏允儿和丁默必定有关系,不然怎肯拖一个陌生人走那么远的路,肩膀上还磨出了血。现在听到,他只觉震撼,想不到这个女子却是重情义的。他再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汗颜,竟还想着施舍给她一个名分,想及此,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敢看夏允儿,只低着头说道:“胡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也是举手之劳。” 夏允儿朝他笑笑,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季公子,我们的马车还在吗?我想明天继续赶路。在这里住着也不是办法。” “也好,我让店小二把马车迁到后院了,明日只需招呼一声就行。”季明轩看了丁默一眼,暗道:他明天若是能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