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悬一线（1）
纸片上的内容令秦雨璐和王彦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王彦连连摇头，呜咽道：“不行，这怎么可能，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这对我们来说太难了。”秦雨璐苦笑道，“从绳子这头到那头应该有八九米吧，抓着绳子爬过去了，你们俩可能没问题，可我跟王彦的臂力根本支撑不了那么远，要是爬到一半体力不支掉下去的话，摔死了也就罢了，就怕摔不死，得活生生地被丧尸咬死。” 听了秦雨璐的话，王彦彻底慌了，她怕刘子安和李勇就这样扔下她俩一走了之，任凭她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她扑进刘子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哭着说：“子安，子安，我们就呆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哪都不去，就留在这儿，哪怕，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是不是？” 刘子安双手扶住王彦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坚定地说：“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彦彦，为了我们的将来请你务必要坚强。只是爬个绳子而已，你行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 王彦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重重地点头：“子安，我会坚强起来的，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不就是顺着绳子爬过去么，别人都敢在钢丝上走路，这绳子不知道比钢丝粗多少，我有什么不敢的。” 安慰好王彦，刘子安转身看向秦雨璐：“一个人的求生意志往往强得令人难以想象，只要你不想死，只要你迫切地渴望活下去，只要你不放弃，你就一定可以战胜自己！” 看了一眼横亘在空中的绳索，秦雨璐无奈地说：“刘子安，我不是王彦，不会因为你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头脑发昏地无视明显存在的危险，盲目地去相信自己可以安全地到达彼岸。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你一定要这样打击我们的信心吗？” 秦雨璐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 “该死的事实！你难道不知道那扇门已经扛不了多久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再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而已！你不过就是自己怕死想要拉着我们跟你一起陪葬罢了！”刘子安终于不再冷静，冲着秦雨璐吼道。 “是，我是怕死！”秦雨璐泪流满面，哭着喊道，“我能不怕么？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是万劫不复，老天不会再给我第二次生命。” 看着蹲在地上掩面痛哭的秦雨璐，李勇迟疑道：“要不算了，不是还有地下室么，让他们多扔些吃的过来，那门要是挡不住了我们就躲到地下室去。” “不行。”刘子安无力地说道，“进地下室是个死局，万一丧尸破门而入，我们躲进地下室的话就再也别想出来了。不管准备多少食物也总有吃完的一天，到时候怎么办？再说地下室那么小，空气流通也不顺畅，我们四个人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谁受得了？”刘子安这会儿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秦雨璐的贪生怕死他虽然很生气，可又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平平安安地爬过去，更何况她们两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看到蹲在一旁的秦雨璐正在淌眼抹泪儿，刘子安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也不是她的错，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遭遇过这样的险境啊，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开口说道：“对不起了，刚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我也是太心急了，你别放在心里。” 秦雨璐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抹去眼角淌出的泪水，轻声说：“不用说对不起，这事没有谁对谁错，都是被逼的。” 刘子安正欲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地喊起来：“你们唧唧歪歪的磨蹭个啥，还不赶紧地行动起来，没见你们门外的丧尸已经越聚越多了啊！ “就是！过不过来倒是给句话啊，让我们老大在这儿干等算是什么事儿！” “我看他们是怕了，瞧他们那怂样！” “嘿！瞧把你能的，要不是关键时刻老大出手救你一命，你现在早就成了丧尸肚子里的一坨屎了，哪还轮得到你在这儿说他们。” “我跟老大当然没法比，不过跟他们比起来，我可强多了，我起码杀过丧尸吧，可他们呢，老大都帮他们把桥搭好了他们还磨磨唧唧的不敢过来，一群孬种！” …… 各种刺耳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王彦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太欺负人了！” “妈的！不就是砍了几个丧尸么，老子要是有武器保准杀的比他们都多！”李勇气愤地捡起地上的绳子拉得笔直，然后在柱子上绕了四五圈，最后打了个死结，豪气冲天地朝对面吼道，“都给爷看清楚了！老子这就过去！” 刘子安拉住李勇担忧地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行吧。”李勇抖抖手抖抖脚做着热身运动，“我们消防员每天都要训练的，爬上爬下的训练项目也没少做，这个只不过是把竖的变成横的，我琢磨着应该差别不大。而且咱们四个人当中我最适合打头阵，我要是能安全抵达，不就给你们树立了成功的榜样，你们就会信心倍增。我要是，额，失败了的话，你们也就不用尝试了，赶紧想别的办法吧。” 被李勇的奉献精神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秦雨璐和王彦眼眶红红地看着李勇，李勇不好意思摸着他的小平头说道：“那个，两位美女，我这就要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我李勇一去兮不复还’，你们要不要表示表示？” 秦雨璐含泪笑道：“你当然不用再回来啦，你会站在对面的房间里等着我们过去跟你会师。”秦雨璐走到李勇跟前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他的脸颊上，柔声道：“加油！” 王彦随后走上去抱了抱李勇：“祝你好运！” 刘子安用力拍拍李勇的肩膀，说：“拿出你的实力，好好煞煞对面那些人的威风！” “没问题，你们瞧好了！”李勇吐了口唾沫在手掌心，双手搓动一番，抓住绳子往下按了按，正准备跳起身，秦雨璐忽然喊道：“李勇你等会！” “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安全地过去，不过，前提是李勇你能成功地到达对面。”秦雨璐正色道。 “璐璐你说的是真的吗？”王彦急切地问道。 刘子安的双眼火热地盯着她：“什么办法？” 秦雨璐走到柱子旁把绳子从柱子上解下来，说：“如果我们不把绳子绑在柱子上，而是把绳子从柱子的左边绕到柱子的右边，再把绳子弄回到对面去，也就是说把这个柱子当成是一个滑轮，那么，到时候我们只要把自己吊在绳子上让那边的人把我们拉过去就可以了，他们那么多人不可能拉不动吧。”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将绳子送回到对面呢？” 刘子安笑着说：“这就要看李勇的了。” 李勇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们是让我爬过去的时候顺便把绳子带过去？” 秦雨璐打了个响指，赞道：“Bingo!就是这样！” “可是如果不把绳子绑在柱子上，我要怎么顺着绳子爬过去？” 秦雨璐挨个指了指自己、刘子安和王彦。李勇惊恐地喊道：“你们？这怎么行！万一你们没拉住，那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拉紧绳子，保证这绳子直得就像是捆在柱子上一样。”刘子安信誓旦旦地向李勇保证，秦雨璐和王彦也朝李勇坚定地点头。 “你们拿什么保证？” “当然是拿我们的性命啦！”秦雨璐不遗余力地游说李勇，“你想啊，我跟王彦要凭自己的力量爬过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俩的性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要是挂了，我跟王彦也就是等死的份，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出事的，哪怕是我们的手都被绳子勒断了，我们也会用牙死死地帮你咬住绳子直到你安全抵达。”说完秦雨璐对着王彦打了个手势，王彦会意地走到李勇跟前，眼眶里盛满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勇：“李勇，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你要是不帮我们，我和璐璐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么多天咱们都相依为命地熬了过来，没想到……” “诶，我说，你别哭啊，我，我答应你们就是了！”李勇无奈地屈服在王彦的泪水之下。 搞定了李勇，跟对面打了声招呼，刘子安继续把绳子往这边拉，估摸绳子的长度完全够一个来回了才停手。将绳子的尾巴系在李勇腰间，刘子安来到柱子后面靠着柱子站定，左脚放在柱子左侧，右腿膝盖紧紧地抵在柱子上，右手握住绳子顺势绕了几圈后死死抓住，左手随在右手后头拽住绳子。此时，空中的绳子已经紧紧地绷成了一条直线。秦雨璐和王彦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站到刘子安的身后，绳子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她们的手臂被她们紧握在手中。 一切准备妥当，刘子安直视李勇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李勇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是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完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到柱子前方靠近地板外沿处，转过身，背向对面坐下，伸出双手抓住头顶的绳子，上半身微微向后仰，腰上使力，一个鲤鱼打挺，双腿顺势而上交叉着挂在绳子上，就像是爬竹竿那样。此刻，李勇整个人都已经悬空，面朝天空挂在绳子下方，一点一点地向着对面挪过去，绳子在李勇地动作下不停地微微颤动，看得秦雨璐三人提心吊胆，直冒冷汗。 整整过了三分钟了，可李勇才爬过了一半，他手臂上的青筋高高凸起，汗水顺着青筋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在他的下方聚满了丧尸，全都直直地伸长了脖子仰着脑袋，朝着李勇挥舞着双手。此时，如果李勇失手摔了下去，那么不用等他落地他就会被下方的丧尸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