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
静空缓缓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要趁机理清自己的一些思路。这个舞姬梅洛来舍得阁“舍得”,又逼迫郑白亭纳她为妾,时间还很急,只有四天。如此想来,梅洛有可能会对郑白亭的夫人程氏不利。静空便打算这几日就找机会接近梅洛和郑白亭的夫人程氏。尤其是要盯紧梅洛。她倒要看看,有她盯着,梅洛和舍得阁的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打定主意后,便立刻睡觉休息了。 次日清晨,静空早早地出了门,直奔忘归楼。但到了忘归楼门口,果然吃了闭门羹。像忘归楼这样的地方,夜里才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所以要忙到深夜。而静空现在来的时间还太早。楼里的人几乎还都在梦乡里,是断不可能开门迎客的。 守门的小厮满腹狐疑地送走了静空,心中不免合计: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要来这忘归楼来抓自家彻夜不归的男人?不过看她拿了把剑,应该是个练家子。家中有这样的悍妻还敢来这里?得,这位爷的胆子还真不小。 忘归楼进不去,静空就只好绕个弯来到那郑白亭住的宅子里。虽说是郑白亭住在这里,但实际上这也算是他的老丈人程大人的别院。爱女如命的程大人偶尔也会来这里小住几日。如此一来,郑白亭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十分惬意。不过静空没那心思去考虑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来此是要打听一些关于郑白亭的夫人程氏的事情。 程氏与郑白亭成亲已有三年,但这三年程氏一无所出。后来有人传言说是程氏不能生育,程大人体恤自己的女婿,想要给他纳一房妾,让他郑家开枝散叶。不过话虽这么说,直到两年后的今天,也没见郑家添了一房妾室。至于是郑白亭眼光高,挑不到合适的妾室;还是郑白亭对夫人程氏感情深厚;亦或是迫于岳丈大人的威严不敢纳妾——这原因嘛,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程氏虽是个官家小姐,娇生惯养,但却是个柔弱性子。成亲后,除了外出礼佛,她就很少外出。人际关系也仅限于几个相熟的官家小姐。怎么看,她都是与开封、甚至整个大宋的官家小姐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啧,这般生活也太无趣了。”静空皱着眉,低声嘀咕了一句,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中的剑。 静空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本想离开,但那些热情的街坊邻居,摆摊小贩又附赠给她一些关于郑白亭的消息。 郑白亭是靠着岳丈才能在官场混到如今的地位,因此对自己的妻子十分尊重。但听说他曾经也有个青梅竹马。不过既然是曾经,也就没人再去注意了。 入夜,静空一身男装,独自一人地走进了忘归楼。 温柔乡,英雄冢;夜夜笙歌,乐而忘归。 静空独坐在昨夜和一诺一起做的位子上。静空把玩手中的茶杯,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只觉得一阵恍惚。好似时光流转,让她又回到了昨夜。歌声依旧,舞蹈依旧,调笑声依旧。 醉生梦死。 静空枯坐了一个多时辰,却只见梅洛的房门仅打开了两次。第一次是有小丫头送饭进去,第二次是小丫头把吃完的饭拿出来。 静空对着那几扇门,皱着眉不满道: “隔着这么远,什么都看不到;她又整日关着门,我可怎么看?” 想了想,静空就换了个更高点的位置。好巧不巧,有小丫头来楼上送东西。就着打开的门缝一扫,静空就看到梅洛的房间,窗户正遥遥冲着对面一处茶楼的二楼。见此,她一下开了窍:这晚上人多眼杂,她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做;而白天则不一样。白天忘归楼里的人几乎都不出门,她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晚上才来监视她呢?
静空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 “都怪那个一诺。一定是他当时是晚上带我来这里,才让我总有只能在晚上监视的感觉。嗯,都是他不好。” 正在舍得阁后院惬意地赏星的一诺全然不知道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个“忽悠”的罪名。估计他此时在感叹星光灿烂之余,还企图通过观星测出来是谁要来舍得阁。 草草结束监视的静空,结了账就离开了忘归楼。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梅洛就从房门中走了出来。不过她此时并没有穿舞衣,只着一身常服,悄悄溜到一处僻静的院子中。如果静空此时跟来,她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她昨夜跟踪梅洛和郑白亭私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