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就当我不是楚月
在我看到付秉轩的同时，付秉轩也看见了我，我们俩对视不到一秒钟，我便撇过脸去，我的手紧紧抓紧包，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奇怪到了冷酷，因为我的脑海中像是响过一声闷雷，我飞快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盯着付秉轩，眼中警告威胁的味道浓郁极了。 我看见他疑惑地看着我，眼中有着明显不过的亲昵与爱意，当他就要开口的时候，我上前一步，微微笑着，可那双眼眸中迸发的警告却不减一丝。“你好。” 付秉轩深深皱起了眉。 我却没有任何停息，如果让柳玥知道我和付秉轩的关系，我和展言.......就算完了。我没有任何畏惧，我甚至又微微上前了一步。“你好，我是展言的女朋友。” 我的眼中只看到了付秉轩的眉头比之前更加深的锁起来，接了一个结，我知道往后再难解开，怒火一点一点蔓延上的眼眸，掩盖掉了原来的喜悦与相思，可他终究不愿意让怒火冲昏的自己来伤害我，他用力地用拳砸落在桌子上，人“腾”的一声站起来，这下，他正面与我相对。 只是，他终究不愿意伤害我，包括行为，也包括语言，所以他只能静静抿着嘴，抿着嘴，手上已经青筋暴起，可是看向我的目光却极力隐忍着要刺伤人的怒火。 我是多么残酷，我知道，可我就那么坦然与冷漠的看着他，与他对视，眼中没有任何一点爱慕也没有熟人之间的熟悉。 因为我想，我总不能让柳玥知道任何一丝一毫，我不能让我和展言再没有办法走下去。自从我成为楚月之后，我就已经极其熟悉演戏，这种对着陌生人的戏码我更是熟悉。就是这样，足够不带怜悯，足够冷漠到事不关己，就可以了。 我甚至可以“噗嗤”一笑，笑的花枝招展，说出话带着旁观者的清醒。“你是展言的好兄弟。我听说你们从小就认识了，你一定也很在意他，我也是，我希望我们能......。” “能什么？”付秉轩咬牙切齿打断我的话，我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随着他极大怒火的话语起伏，他一边说着这话。身体却狠狠向后挪了一小步。 我的眼眼眸突然有些湿意，我明白他不想伤害我，一点也不想。 对不起。付秉轩。 我在心中轻轻地对他说：就算我欠你的吧，我会还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把眼中的湿意漠视掉，我说：“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付秉轩低下头深深呼出一口气，时间仿佛在一刻凝滞了，我等着他的表态，我在等待命运更我关于这件事情最后的审判，不管付秉轩选择如何来对待这件事情，我都没有任何权利去怪他，也没有任何权利去怪命运。我和展言.......本来就没有明天，可笑的是我。可笑的...是我！ 所有的事情早在我一步一步在报仇路上偏离了轨道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招惹了付秉轩，我又招惹了展言，不要说爱与不爱，这本身就不应该。所以，报应与劫数来的才如此之快！ 付秉轩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太浓太复杂，我看不懂，这是我第一次看不懂他看我的眼神，因为之前，他在我的面前只有单纯的爱，没有其他。可我知道这一秒之后，他看我的眼神会有很多别的东西，如果还有爱，是我对不起他！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个冷冷地嘲讽，冷冷的一个笑容，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付、秉、轩！”他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出的时候，巨大的颤抖像是有一把刀一刀一刀插到他的肋骨当中。 我无法再那么冷静地看着他，眼眸里的那一股湿意再一次大肆侵犯。我微微撇过头去，无法自控地张开嘴，吐出一口心中的郁结。心，有一些难受。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很清楚很清楚这么一件事情，我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那么爱我的男人了，即使是展言，他也一定比不上付秉轩，我再也找不到那样一种百分之百纯粹至深的爱情了。 向奕，曾经你想要的，现在你伤害的，或许这就是你的劫数。我在心中一字一字轻轻地对自己这么说。 楚月，如果你还在，我不建议你和楚相彦在一起，你可以慢慢忘记他，也好过当你们在一起时，你发现楚相彦并无法百分之百的爱你。 就只是这么一瞬间，我突然想通了这一些事情，然后我缓缓地和楚月说，可脑海中不会再有一个骄傲的像是一只孔雀的声音回答我。 这一切都是自有定数。 我也像是付秉轩一样，深深呼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准备把这出戏演下去，便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玥缓缓开口，她的语气还是如此温婉，只是字句之间带着不可抹去的犀利，她说：“够了，你们别再折磨彼此了。” “柳姨？”付秉轩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依赖。 而我猛然转身，看着柳玥，看着她极其严肃的脸庞，心中“咯噔”一下，蔓延起来了满满的苦涩，而那苦涩慢慢浮现在了嘴角。“阿姨，你.....。” “什么都别说了，先坐吧。”柳玥打断我的话，依旧是那样的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你们俩坐一起。” 我和付秉轩对视一眼，这一次我再无勇气去伪装我的冷漠与残酷，我别过脸去，坐在这间咖啡厅的布艺沙发上，我如坐针毯。 而柳玥却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她甚至不紧不慢地为我们点了饮品和一盘的甜点。 咖啡厅里面每一个空间都飘荡着轻柔的音乐，一个女人仿佛仿佛飞哼唱，并没有具体的歌词，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表达什么，只是知道这种歌曲让我心中关于任何苦涩都被打翻。我突然明白一句话，不是歌对了你的胃口，而是歌对了你的心情，此时的与彼时的！ 在饮品上来之前，我们三人之间都没有说话，我只是越听那个女人的哼唱，我的心一点一点沉到湖底。 饮品上来了，我仿佛终于有一些可以去释放这种让人不舒服的低气压，我想也没想便去捧那个饮品。 “小心，是热饮。”付秉轩很是体贴地说了一句，仿佛已经成为他的下意识的动作，他用一只手抓住我的两只手，就那样松松地握着，我不能自控地飞快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想到了我们俩现有的处境，他颤抖了一些，放开了手。 我又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我的目光中有什么，或许复杂到我自己也不懂。只是我们俩个刚刚这你来我往明明触动了坐在对面的柳玥，她认真地看着我们，开口说道：“楚月，你为什么要和小轩分手？” 我疑惑她作为展言的母亲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旋即我就明白了她对付秉轩如同母亲一样的维护，我看了眼秉轩，苦笑漫上嘴角，我该说什么？我是要说从一开始我就是欺骗付秉轩，我就是为了报复他吗？还是说我从未想过我会放弃报仇认认真真地和展言在一起？ “连这个也说不出吗？”柳玥的语气依旧温婉，只是带上了不可遏制的叹息。 我看向付秉轩，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秉轩，我......。” “不要说了。”付秉轩打断我。“我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 “知道什么？”我问。 “知道你下定了决心，决绝到我无法改变。” “我......。”我叹了口气。“你就当我不是楚月吧。” “可是你是。”付秉轩冷冷一笑。“可是你是楚月，那个喜欢对我笑的女生。” “是我对不起你。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开始就是错的，我成为楚月就是错的，过程也是错的，现在也是错的。所有都是错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我只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地说着。“这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做错了！” 付秉轩看着我，目光中的怒火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本身的痛苦与叹息。“为什么......就是错的了呢？”他紧紧抿着唇，我明白这个动作代表着他内心的纠结。“楚月，为什么我们就错了呢？” 我们当然错了！从我一开始选择报复，而不是去改变自己，一度埋怨着过去，一度沉溺在过去，就是错的，如果我不是错了，我怎么会被报复的快感弥漫住眼睛，如果我不是错了，我怎么会看不到自己在成为楚月之后，就一步步走向堕落，从憎恶魔鬼到与魔鬼为伴。如果我不是错了，我怎么会从一个爱恨分明，正义感爆棚的人变成一个处事圆滑，左右逢源的人。 如果不是我错了，我怎么会看不清你的本质，只是一味地把记忆中固定的错误的你的形象套用在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你上面？ 如果不是我错了，我怎么会欠你的越来越多，直到现在这个局面。 可是，这些我怎么能对你说？我怎么能对你们说？我怎么能对你们说我真的不是楚月，我是向奕，一个肥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