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学
77年那场惊天动地的高考已经过去五年，却仍让后来人津津乐道。陈紫玥以前因为好奇，在百度上找过那场高考的试卷，只恨自己不能穿越回去参加。当她真的回到那个年代，才发现真正要参加的人是下了多大的苦心。 姑父邓悦幸运的通过了高考，考上了北京某理工大学，虽说不是清华北大，可那年的大学生，跟陈紫玥那个年代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姑姑陈莲报的北京一所外语学院，差了两分，没考上。她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去看看自己的实力，见居然只差两分，还乐了半天。邓悦收到录取通知书，邮局送信的人都不停的道喜。陈莲高兴的给邓悦打点了行李，一家人送他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爸爸陈二柱进了明阳化工厂当学徒，很是下了一番苦功，两年后便转成了正式工，他曾经一度想学jiejie改个名字，只是他妈说这个名字是他死去的老爸起的，能给他带来福气，死活不让改，最后还是叫陈二柱。去年化工厂建起两栋家属楼，陈二柱申请过后一个月就拿到了钥匙，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的搬了新房，两室一厅一厨一厕。mama赵芳在化工厂食堂上班，虽然没有编制不是正式工，业好歹当了组长下面还管着几个人。 因为专业特殊，邓悦毕业后又被安排到北京一家机械厂实习了一年，最后分到省城某军工厂上班，厂里可以给陈莲安排工作，并且把一家的户口都迁到省城去。邓子轩正读初二，邓子涵读四年级，正好都是差一年毕业，陈莲便打算等俩儿子毕业以后转学。 “妞妞，回家吃饭了。”赵芳在厨房朝楼下大喊一声，便听到陈紫玥回了一句，“哎，马上就来。” 陈紫玥其实不喜欢跟一群小屁孩一起玩泥巴、跳皮筋，可要是什么都不跟他们玩，又显得太特立独行了。在下河捉鱼，下田捉蚯蚓，爬树掏鸟窝等玩意里面，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了玩泥巴和跳皮筋，好歹这两样没有危险。 跟几位小朋友说了再见，以mama不准我下午出来了为由，拒绝了几位热情邀请她去田里捉蚯蚓的好意，跑回家吃饭去了。 陈紫玥家住三楼，她很喜欢，比自己家原来那三十多层，一旦停电就下不来上不去的房子好多了。以前学地理的时候，算太阳高度角，三楼四楼是最好的楼层，可是她爸妈总认为电梯房更好，她爸妈出钱，那肯定是买电梯房了，而且貌似那个寸土寸金的年代，新房子不是电梯房的很少，开发商只恨不能修到天上去。像她这种未婚一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白领，要想自己买套房子，没有父母帮忙，等着抓瞎吧。 红烧rou的气味让客厅香喷喷的，陈紫玥欢喜的跑到饭桌旁坐下。 “不叫你回家，你就不会自己回来了。”赵芳又端出一盘菜放桌上，板着脸训女儿，“玩疯了你，快去洗手！” 陈紫玥吐了吐舌头，跑进厨房洗手，听到外面陈二柱道：“多大个事，还值得你说道。” 赵芳今天不过是借题发挥，一楼刘淑芬的三女儿在明阳小学念四年级次次考试拿第一，那叫个趾高气扬。赵芳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刘淑芬见面总要说几句：“你家只有一个女儿，可得要抓紧教，不像我们家一个不行还有一个，盼头多。”或是“你可得注意，我看你们夫妻宠孩子宠得没边了，那天我还看着你男人把妞妞抗肩膀上，让她当马骑。”云云，说多了，赵芳还真是听进心里去了。 她可不就这一个女儿嘛，确实不像人家盼头多，哥哥不好还有弟弟，jiejie不好还有meimei。 今天陈紫玥等她叫才回来吃饭，是撞枪口上了。其实也怪不得陈紫玥，她不是怕露馅嘛，多多少少得跟人家真小孩学习学习。 “这怎么不是大事？我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不争气，你说我以后靠谁？”赵芳决定今天借这事立威，夫妻俩就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能把孩子宠坏了，虽然以前孩子一直表现很好，可是谁知道以后呢？ “不行，我得教训教训她。”边说边去找棍棒去了，不都说棍棒底下出人才嘛。 鉴于自家闺女从小乖巧懂事，从从小到大没让他们夫妻费什么心。陈二柱本来以为赵芳也就说说，哪知道动起真格的了，几步跨过来把陈紫玥拉到身后，“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你今天敢动她一下，我就把孩子送去我妈那。” 赵芳出离愤怒了，果然是像刘淑芬说的，这陈二柱惯孩子惯得没边了，现在还好，等孩子大些，还能听你的话？她本来只打算轻轻打两下算了，让陈二柱演这一出，是不动真格不行了。 赵芳手里拿着棍子，龙行虎步的走过来，和护着陈紫玥的陈二柱拉扯，“你让开给我，让开！” “你要打我闺女，还让我让开？不让，休想！”两个人在那拉扯半天，赵芳一女人力气哪里熬得过男人？争执半天，也有些累了，掉过头来威胁陈紫玥，“妞妞，你给我出来，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陈紫玥躲在陈二柱背后翻了个白眼，你要打我还要我自己走出来，我傻了吧我。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她也差不多明白从来不对她动手的老妈今天准备恨揍她一顿了。刘淑芬说的话她不是没听到过，只是当耳旁风就过去了。今天见她妈这样，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想清楚了，她打算跟赵芳商量商量，其实她比赵芳还不愿意一天和一群小孩玩。 “妈，你先别打我，我跟你商量件事先。”见赵芳的手朝左边伸过去，陈紫玥把头从右边探了出来。 “你要说什么？”见女儿要说话，两个大人也暂时停了下来，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你先保证不打我。”别等她一出去，就是一顿恨揍哎。 “你要说什么，赶紧的。”她还急着立威呢。 “你先保证！” 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我保证。” 陈紫玥从陈二柱背后钻出来，坐到沙发上，见两个人还瞪眼，“爸妈，你们也坐，坐吧。” 陈二柱挨着陈紫玥坐下，又让赵芳坐他旁边，不让她坐陈紫玥边上去。 “妈，其实我挺想去学校的，像涵哥那样背着书包去上学，你看成不？”虽然她现在才五岁，原则上六岁半才能上学，这关键可就是原则上这三个字，里面的门道很多。以前陈紫玥上小学的时候班上就有几个比他们小两岁的同学，那还不都是走后门提前读书的。 赵芳一愣，她女儿确实从小就懂事，她也是怕他们夫妻以后把孩子宠坏，害了孩子，才想要今天立威。听陈紫玥这么一说，赵芳觉得还真可行，送到学校去有老师管着没错。没见陈大姐家俩皮猴，到了学校乖乖听话，回到家就大闹天宫嘛。 陈二柱是知道规矩的，“六岁半才能上学呢。”那时候可没什么学前班之类，不到年纪你就在家待着。 赵芳正想着孩子的光明前途，被陈二柱一打断，白了他一眼，“问问大姐，看她能不能帮上忙。”心里打定主意，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把孩子送到学校去。 赵芳这几年做了个小官，也练出了几分自信和麻利，说干就干，招呼丈夫女儿赶紧吃饭，吃完就上陈莲家去。 说来也巧，这天刚好邓悦放假回家看老婆和放暑假的儿子，陈二柱夫妻就带着女儿来了。陈莲让儿子领陈紫玥去玩，大人有事说。陈紫玥本想听听，无奈陈莲怕他们谈事几个孩子捣蛋，一定要撵他们出去，陈紫玥悲愤的跟去了，这俩孩子有次拉她去掏马蜂窝，害她被叮了好几下，痛死了。 还好今天他们玩得还算正常，玩丢沙包，俩男孩心中郁闷，多女的游戏啊！其实带着陈紫玥他们他们哪敢不正常，上次害她被叮，回家一人挨了一顿，刻骨铭心。 玩了一下午，陈紫玥实在是没耐心装了，嚷嚷着累了要回家。邓子轩兄弟俩兴高采烈的送她到楼梯拐弯处，见门开了，刺溜一下就跑出去. “你表哥他们呢？”陈莲开门见陈紫玥一个人，朝楼梯间看了看。 “表哥他们送我上来就下去了。”陈紫玥其实很想给他们打掩护，只是那俩只貌似不信任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她也是无能为力。 貌似商量完她读书的事了？ “妞妞，过来，姑父瞧瞧，又长高了！”邓悦把陈紫玥抱到膝盖上，面对自己坐好，略带严肃的问她：“跟姑父说，你真想去念书？” “想，我想去读书。”陈紫玥小脸一板，认真的回答。 邓悦赞许的点点头，说：“我明天就去王校长家坐坐，问问这事。二柱你们在家等消息好了。” 这几年邓悦这个姐夫确实没少帮陈二柱夫妇，俩人心中都很过意不去，想着日后一定要报答回来，虽然他们能报答的地方很少。 在陈莲家吃过晚饭，陈二柱夫妻就领着孩子回去了，路上还顺道绕了些远路，消消食，一家三口都盼着明天能听到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