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少时情(二)
袁馨选了一间稍微僻静些的院落,清雅宁静。。。这院落本原名欣婷居,只因院中一小片紫堇‘花’开得正好,她便将这里改名为了紫堇阁。 她本就最喜着紫堇‘花’,没有牡丹‘艳’丽,兰‘花’幽香,甚至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种‘花’,只是却是别具一格的清雅,美‘艳’。 仍记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夕阳西下,湖边亦开满了这种小‘花’,他坐在湖边,手中慵懒地摆‘弄’着一根草,她走近,问他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只是不知那人还能不能记得,当日霞光绚烂中同他一起谈笑的‘女’子。 紫堇,子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袁馨羞涩一笑,再抬头时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梦樱阁。”袁馨轻声呢喃了一句,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楼阁。 “潇筱,这里是谁住的地方?虽是华丽却不落俗,倒真是别致。” “回小姐,这是步夫人住的地方。”潇筱有意放小了声音。 “步夫人?” “嗯,这步夫人当日可是宠冠后.庭,自从吴侯娶了她后便就再未曾娶过旁的‘女’子,当日这‘女’子出入轩宇殿也是完全不用通报的。” 袁馨微微低了眼眸,‘唇’角弯起了浅浅温婉的弧度,“想必这步夫人定是有所过人之处,不知步夫人出阁前是谁家的小姐?” 能得到他如此相待的‘女’子,该是何等的幸福…… “奴婢听说这步夫人原本是‘侍’‘女’出身,吴侯为了这‘女’子,让她认了步騭将军做兄长,只说是步騭将军失散多年的小妹。” 袁馨心中不由得一动,眼中辗转一抹笑意,“吴侯对这‘女’子当真是上心,竟为她想了这么许多。” “这些寻常人家自是不知的,却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一个秘密。当初人人都道,吴侯对这步夫人是用了心。动了情的。” 潇筱轻笑着,当初不知有多少江东‘女’子倾羡着这位步夫人呢,记得七夕时她去放‘花’灯,听见两个‘女’子许愿说。今生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能如步夫人,觅得如此良人。 “当初莫说是侯府,吴侯和步夫人可是整个江东的一段佳话呢。这梦樱阁也是吴侯命人特意建的,自然不一样。步夫人昔日足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只是如今……” 潇筱说道此处眸中不由得染上了些许怅然,昔日这‘女’子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却落得了个空阁寂寥的地步,当真是侯‘门’深似海。 “如今怎样了?”袁馨的眸光从不远处的梦樱阁移到了潇筱身上,对这‘女’子不由得起了些好奇,能让他动心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而她此时才发觉,刚刚潇筱才说按‘女’子的事情时,总是在说着“当日”。 “如今……这梦樱阁便就算是步夫人的冷阁,吴侯虽未曾将其禁足,可却再也未曾去瞧过步夫人一眼。步夫人也很少出这梦樱阁。如今哪里还有当日的半点风光,真是风水轮流转。”潇筱心中感慨。 “若知今日形如陌路,倒不如当初不曾相知相许。”袁馨轻锁了眉,呢喃自语了一句,心中对这步夫人油然而生了几分同情。 “潇筱,你可知这步夫人后来是因何而失宠的?” “这……”潇筱微微低眸,并无刚刚侃侃而谈时的那份热情,“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既然都到得这里,不如进去拜见步夫人一下,若不然岂不失礼。”袁馨微微一笑。便就要向梦樱阁的方向走去。 “诶,小姐。”潇筱忙拉住了袁馨。 “怎么了?”袁馨不解道。 “小姐还是莫要去了,这步夫人如今可不似从前,已然失宠了。就算还有个夫人的名号也实在是形同虚设。若不是吴侯念在昔日情分上,想必这步夫人早便就被废了。太夫人也甚是不喜步夫人,说这‘女’子歹毒。”潇筱劝道。 袁馨微微锁了眉,“且先不论这步夫人如今仍是吴侯的夫人。我若当真是因为她得宠才去拜见她,倒还不若不去,还免得落人口舌。” 他所爱之人。哪怕是曾经所爱,也定不会是个歹毒的人。 “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只是……只是如今这步夫人身体抱恙,成日除了医官外也再无人踏足这梦樱阁,吴侯也曾下令步夫人需要静养,不许旁人去打扰,小姐还是莫要去了罢。”潇筱忙道。
袁馨略一思量,觉得既是如此还是不去打扰的好,遂点了下头。 “小姐,奴婢陪小姐去别处走走罢,过了这九曲桥,那边有个小亭,名为风雅亭,柱上有前人所题诗词。亭中还有一张古琴,奴婢虽不懂音律,却也听得人们说这古琴音‘色’极佳。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奴婢今日有没有这福气能一饱耳福。”潇筱一脸期待地笑着。 袁馨羞涩地弯了‘唇’角,望了去,“那里离这梦樱阁不远,不知那亭可是吴侯为步夫人所设?若是如此,我们唐突前去岂不失礼。” “小姐您多心了,步夫人她原本是‘侍’‘女’出身,不通琴瑟,更不懂诗词。从前奴婢偶尔路过,也曾看到吴侯同步夫人在那里,不过是吴侯抚琴,步夫人再一旁听罢了。小姐尽管去便是。” 袁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同潇筱走向了那九曲桥。 “吴侯。刚刚郑医官让奴才禀告吴侯,说步夫人如今身体虽是不好,却并无甚危险,只要经过长期调理便没什么大碍,只是怕以后要长年服‘药’了。”李平道。 听到最后,孙权微微顿了下脚步,沉默了片刻道,“膳食局那些‘侍’‘女’如何?” “昨日步夫人去了膳食局,说让那些行刑的‘侍’卫莫要再去,那些‘侍’卫正想来请示吴侯的意思。” “嗯。即使如此便就罢了。让那些人莫要再去了,就说是孤的意思。其他的责罚仍是不变。”男子淡淡地吩咐着。 “诺,奴才知道。”李平点了下头。 “既然如今她并无大碍,以后无需再让郑煜向孤来禀报她的病情。也莫要再同孤提起她。”漠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令人参不透的情绪。 李平稍稍一怔,道了声“诺”,心中只是喟叹这两位主子怕是真的回不到往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