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回来了

    想到即将回到修真界，回到师门，叶凌心中十分激动，仅仅两年时间，原来她竟已把那里看做故土了。

    其实，说起来，叶凌哪有什么家人呢，但是她离开无渊门已经十几年了，一般筑基期出来历练也就五年左右，她这一走十几年杳无音讯，虽然与师父东华真人有嫌隙，却不可否认的，她十分挂念他，当然还有秦逸、欧阳远和秦氏兄弟们。

    此时，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青穹面对海王的威胁，不甘不愿地向叶凌道了谢，但是他看向玄的眼神却让叶凌十分肯定自己做出快点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临出发前，海王交给了叶凌一封信，却是妖族族长送过来的，海王传话道：“妖族族长听说你们要回修真界了，让本王替他转交的，他不方便过来就不远送了。”

    叶凌原还为无法向妖族族长道别便将小四带走而感到愧疚，此时收到他的信倒是意外的惊喜。展信一阅，无非是交代她有机会可以通过海族去妖族，并托她照顾小四一类的话语。叶凌将信收入混沌空间让小四自己看，也不再耽误时间便要告辞。

    海王遂招来一条墨色的龙，对叶凌说道：“这是龙族侍卫长乌蒙，你们回到修真界的海域恐怕会遇到高阶妖兽，有他在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他会将你们送到陆地上为止。”

    叶凌喜道：“陛下为我等设想得十分周到，在下谢过，就此告辞。”

    海王回道：“恕不远送。”

    之后，叶凌和玄便骑到了墨龙乌蒙的背上，一瞬间便离开了海王的视线。乌蒙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叶凌和玄惊叹，依叶凌估计，这条墨龙至少在元婴后期修为，再加上本又是条龙，修真界的那些妖兽还当真不敢动他。

    离开海族王宫。墨龙带着二人一路行来，刚开始还能看到一些熟悉的海族生物，到后来就可以感觉到越行越偏僻了，直到看不到任何动植物，叶凌好奇道：“我们是不是已经进入两界通道了？”

    墨龙乌蒙刚毅的声音自他们周的结界中发出：“不错，这条通道大概要行一天一夜。”

    叶凌又问：“我们要到达的是哪片海域？”

    乌蒙答：“当是五洲大陆的边缘海域。公子选一个最近的方向，属下将公子送到距离家门最近的地方。”

    叶凌愕然，这是一条龙服务吗，真是太体贴了！于是，叶凌说了一下万兽海的方向。乌蒙答应。

    不得不说如此长时间的旅途是非常枯燥的，但是即将见到许久未见的好友亲人的心让叶凌十分兴奋。玄好奇道：“我们是要回你的师门？”

    叶凌抑制住心头的激动，面容十分平静地点点头。

    玄思考了片刻。看了一眼叶凌，试探道：“会见到你的师父吗？”

    叶凌稍稍一愣，想到当初玄和东华真人设计她的事，眼眸瞬间一暗，最终还是答道：“或许吧。”不知道他有没有闭关，在自己刺了他一剑之后他是否愿意认她。

    玄大概也晓得这两师徒之间存在有问题，听到叶凌含糊其辞的回答也不多问，却也忍不住为东华真人说好话：“我觉得你师父对你很好的。你别因为我误解了他。”

    叶凌闻言神有些恍惚，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不会的。”不会因为你而误解他，也不会误解他。这是叶凌没有说全的话。

    玄看到叶凌的神色有异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多言，径自闭口不言。

    记得上一次叶凌来万兽海还是凌门雇佣兵帮会参加比赛的时候，如今十几年过去。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然而物是人非，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已近而立，在这副年轻男子外表的掩盖下却是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姑娘了。

    在修真界，一般女子到了十七八岁的年龄便会服用定颜丹以保持自己最美好的容颜，叶凌却是不曾在意这些，她一直都是以一个男子的标准要求自己的。但是因为叶凌筑基较早，一旦进入筑基期便有三百余岁的寿命，寿命被延长，生命的衰老速度也延缓了，所以在她真正成人之后倒也没有太大变化，依然是个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

    如今，叶凌和玄已经被乌蒙送到了万兽海附近的海岸上，自出了通道进入万兽海的海域之后，叶凌和玄见到了许多凶猛的大型妖兽，但是因为乌蒙的缘故，妖兽们对于他们可谓是敬而远之，所以能够到达东洲大陆的陆地上十分顺利。

    同乌蒙告别之后，叶凌便让玄回了神剑之中，独自御剑向无渊门的方向飞去。在飞过无渊门坊市外围十大家族的区域时，叶凌看到了秦家的宅院，后来又掠过了无渊门坊市，由于坊市上空止飞行，唯有从外围来到无渊门的山门处。

    刚刚自空中降落下来，山门处的四名守门弟子便对叶凌喝道：“你是何人？”

    叶凌一愣，打量了四人一眼，方醒悟道这已不是当年那几名守门弟子了，想当年她以五属伪灵根而闻名于无渊门新晋弟子之间，即使没有被发放门派的统一服饰，守门弟子依然爽快放行。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守门弟子都不知道换过几批了，她回来得匆忙，也没有穿后来门派发给她的白色道袍，他们不认识自己很正常。

    唏嘘间，叶凌取出当年林师叔给她的那枚随意进出的令牌，却让那四位守门弟子愣了半晌，立即跪下行礼道：“拜见道君。”

    叶凌淡淡地说了一句：“都起来吧。”之后，便在四个守门弟子奇异的视线中再次御剑飞行而去。可她的思绪却回到了当年她将这枚令牌给东华真人看的时候，东华真人却告诉她，这是无渊门元婴期修士特有的令牌。当时叶凌已经得知了林师叔的份，才一下子恍然大悟。因为当时的守门弟子全都认识她，所以即便见了这枚令牌也没有对她行过礼，所以在东华真人告诉她这枚令牌的重要意义之时，她心中对林师叔的感激之更加浓烈了。原来在那个时候，林师叔就已经如此关照她了。

    至于他们口中的道君，则是修真门派中对元婴期修士的尊号，就如结丹期修士被称为真人一般。四人不认识她，即便知道她不可能是什么元婴期道君，也唯有按礼参拜。

    飞行在无渊门外院之中，叶凌可以看到许多四处走动的练气期弟子。远远的还能看到灵兽园，想到不知道如今的灵兽园变成了何种模样，是否有了一批新的灵兽，是否依然有资质不好的弟子被欺负而分配去了那里。然后，她又想到在灵兽园的后山，她第一次对东华真人产生怀疑，她杀了那个美丽的少年若轩。接着就是一座座高大的山峰，路过主峰，那是掌门曾经召见她的地方，穿过数座山峰，来到了清灵峰的山腰处，偶尔可以看到来往飞行的筑基修士，却没有她认识的人。

    绕过几丛树林，向东华居的方向飞去，依然是那条幽静的小路，峰回路转之间，豁然开朗，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忍不住失望。

    师父不在吗？那原来的宽敞处长满了杂草，横过的小溪中也堆落了许多树叶，小溪旁她曾搭建的小厨房也破落不堪。

    叶凌难掩黯然地取出东华居的制令牌，石洞里面一片寂静，叶凌能够感觉到里面没有生人的气息，一颗心终还是沉了下去。她静静地游走于东华居的每一个石室，每一个房间都是一成不变的，却十分干净整洁，这让叶凌稍稍宽心了些。由此可以看出，师父应该没有走远。

    正当叶凌陷入追忆的时候，东华居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叶凌一眼向洞口望去，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的感觉更是十分熟悉，叶凌蓦地屏住了呼吸，那洞口赫然出现的人影让她心神巨震。

    那个人真的是她那谪仙般风华绝代的师父吗，为何他的脸色如此苍白，为何他的两鬓染了霜雪，为何他的气息如此浮躁，为何他的眸中满是伤痛后的惊喜？

    叶凌难以置信地望着似乎定格在洞口的那个人，他的容貌看起来为何如此陌生？

    “凌儿，你，回来了？”失去了淡然的嗓音有些沙哑，甚至有些激动。

    叶凌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声了，慌乱地移开眼，轻咳了一声，复正视他，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声音依然平静：“是的，师父，弟子回来了。”

    东华真人听到她的声音，神显得有些恍惚，却还是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双眼紧紧地盯着跪倒在他面前的叶凌，眼中的喜意毫不掩饰，想触碰她的手掌已经近在咫尺，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去，只是用沙哑的嗓音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凌望着失了从容的东华真人，脱口而出的问题堵在了喉咙里，垂下眼睫遮住微微泛红的眼眶，沉默不语。

    仿佛能够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许久之后，东华真人才缓缓说了一句：“凌儿长大了不少，快起来吧。”

    叶凌垂眸看着立在前的人影，刚起却看到了伸到面前的一双大掌，在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双手已经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