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阴谋陷害
马丽娘都吓傻了,期期艾艾,半响才迟钝的哎呦一声,“大人、大人!” 她长得不差,就是这规矩仪态方面,距离岳灵钏差远了。。灵钏在陆家待了几年,举止谈吐上是找不到一丝岔子,更有前世的经历让她‘胸’襟开阔,言辞大方,没分毫别扭的小家子气——反正围观的群众,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看得舒心,看着顺眼。 而马丽娘妖娆哎呦的样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到点子上,晃头摇‘臀’、胳膊‘乱’摆的,叫人看不上。 “大胆马丽娘!你是否贩卖前川田正妻之‘女’?” “我我……我,没有卖啊。她是自愿的,就是!她是自愿投身到陆家的!就是这样!” 岳灵钏微微垂头,再抬起时,已经是眼眶通红,“回禀大人,马丽娘所说,却是属实。民‘女’的确是自愿投身陆家——” 外面的百姓嗡嗡不绝于耳,纷纷谴责的看着她。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马丽娘打算卖掉她,怎么这会儿自打嘴巴渣,又说马丽娘没有卖,是她自个儿卖掉了自己个儿? 岳灵钏等了一会儿,这才道,“因为马丽娘打算将民‘女’卖到脏地方去。民‘女’打听到陆家是良善人家,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投身陆家为奴。” “啊?”一阵喧哗声。 卖良为奴就已经很糟糕了,竟然还卖到脏地方去,太恶心了! “胡说八道!”马丽娘急了,“我什么时候要卖你到脏地方去了?就你这黑炭一样的,人家嫌弃你黑还不要呢,身价银子不到二两。还不如送你去我娘家伺候我二舅子的小儿子,逢年过节得个礼钱……” 话音刚落。老川田马上将头低低的。他人看着忠厚老实,不是没有心机,自觉这时缩着头比较好。 岳灵钏道,“大人明鉴,民‘女’本是良民,家中有田有屋,我生母也留下一笔嫁妆。虽然不多。却也能让民‘女’衣食无忧的长大。” “自从这马丽娘来了。无名无分夺我岳家田产,‘私’自卖掉,强占屋子。并将我赶出家‘门’。从良为奴后,灵钏的奴籍上写着经手人,大人只要一问便知,是不是这马丽娘所为!” 灵钏自从知道户籍制度之后。就刻意打听了。本来对付马丽娘不需要经过官府,但怎么说呢。有了官府的出面,能让马丽娘彻底翻不了身。 不是继母,偏要以继母的身份要这要那。入赘之婿,若是停妻再娶。是了不得的大罪过,所以她笃定老川田没有娶——在庄户人家,尤其是受过灾的。多少人都是铺盖一卷,就睡到一块了。也不讲究。马丽娘再想排场,也得看她什么身份!真要是黄‘花’闺‘女’,也不至于给人当后妈了。 两句话说死了马丽娘的“买良为奴”的罪名之后,岳灵钏继续, “只怕她现在身上所带的银两,还是我岳家的田产。大人明鉴,买卖田产也要去衙‘门’登记造册的,若是马丽娘说没有买田,那灵钏便自认诬告的罪名,愿意受任何惩罚!” 马丽娘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田产……肯定是卖了。不卖掉,死丫头没给她出一份钱,她全家老小怎么从岭南一路遥远来到安阳郡的? “大、大人……” 连‘玉’笙面‘色’发黑的看着她。 马丽娘也怕了,推着旁边的老川田,“你是死人啊,怎么不说话?看着你丫头欺负我是吧?你说句人话啊?卖他的时候,你不也答应了吗?咱家四个小子,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你不也说活不了了?” 岳灵钏呜呜低着头,冲老川田道,“爹爹,‘女’儿知道您受的苦。‘女’儿也是大了,才知道赘婿多难听,您是本分人,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为这,‘女’儿才拼命赚钱,讨主子欢心,目的,就是想多给您准备点养老钱,让您老了过得舒舒服服的。” 老川田老泪,抚着灵钏的肩呜呜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父‘女’两个抱头痛哭,剩下一个马丽娘鼻子气歪了,掐着腰大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哭你nn个头啊,一有事就缩头当王八!”又骂灵钏,“丧‘门’星,当初早知道就该掐死你,省得整天气死我……” 连‘玉’笙最烦这等没见识的乡野愚‘妇’,仗着嗓‘门’大脸皮厚,什么都敢说,惊堂木一拍,“堂下马氏,你可承认贩卖了岳家的田产?” “卖了卖了!死丫头没有拿回家钱,一家子吃西北风啊!不卖活不了。大人,卖田地不犯法吧?” “不……” 卖自己家的,当然不算。可卖人家的? “银两谁收着的?” “当然是我。他们男人家手松,我不盯紧着细‘花’,早没影了。” 师爷飞快的记录,马氏承认卖掉岳家的田产,银两入其囊中…… 马丽娘觉得,她和老川田生了四个孩子,是一家人。可律法不这么认为,老川田目前的身份是岳家的赘婿,是岳家人。岳家卖掉的田产进入她的腰包,那就是偷,是盗?总之,不能算赠与吧? “你也承认卖了岳灵钏为奴?” “她……”马丽娘咬牙道,“那也是我和她亲爹商量着来的。” “大胆!岳灵钏是岳氏唯一生‘女’,也就是岳家唯一后人,赘婿有什么资格贩卖为奴?” 老川田就磕头,“回禀大人,灵钏是小人的亲生‘女’儿啊,还是头生‘女’,小人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卖掉!是这‘jian’心‘妇’人‘逼’着,说不卖‘女’儿,就带着小人的儿子去死。小人没有办法啊!大人不信,请问村里人,小人一直想把‘女’儿赎回来,堂堂正正的嫁人,做良民。” 说完,还一指旁边围观的某王府出身的男子,“就是他!大人明鉴。小人看中的‘女’婿就是他,仪表堂堂,又是王府出身。小人生怕‘女’儿身份低微了,不能明媒正娶,想尽办法要给‘女’儿赎身的!” 被指中的不是张彬又是谁? 他呵呵笑了两声,当着许多认识的人,觉得难堪至极。不过审案就是审案。再者连王爷都知道的事情。他干嘛隐瞒?因此张彬抱拳道,“连大人,确实有此事。老丈确实有意为‘女’儿赎身。但是陆家……没有放人。” 这回,终于轮到在大堂之上一直处于配角位置的陆之焕了。 陆之焕淡淡道,“家有家规,陆家适龄的‘女’婢会被放出去。”言下之意。灵钏还不到年龄。 外面看客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买个丫鬟回来调教几年,好不容易能用了。想赎身就赎身啊? 岳灵钏道,“父亲,并非是我们姑娘不肯放我走。而是……”
话还没说完,流下几滴眼泪。“父亲可记得两年前断了‘腿’,大夫说再也站不起来了?当时‘女’儿日夜忧心,我们姑娘知道后。就将三年的月例银子都给我了,还送上许多‘药’材。” 灵钏粗通‘药’名。报了几样,“……都是贵重的‘药’材,我们姑娘眼也不眨的给我了,叫我别想太多,先治好您的‘腿’再说。” “后来你的‘腿’果然一日日好起来了。现在虽然有点瘸,可毕竟是站起来了,行走无碍。” “说来说去,都是姑娘宅心仁厚。她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舍她而去呢?” 说完,岳灵钏朝连‘玉’笙再次下跪,直‘挺’‘挺’的道,“大人明鉴,陆家对我有大恩。而这马氏……说是有仇也不为过!天底下有忘恩负义的,但有陷害恩人反而报答仇人的吗?” “灵钏我不敢自辩说自己多么清白,但请大人想一想,身是小姐贴身‘侍’婢,等闲离不开后宅的,说的话,做的事,身边也有三五个小丫鬟看着、学着。是我有空闲勾连马贼,还是这马氏?” 马丽娘惊叫一声。 就是连‘玉’笙,也没想到灵钏话音一转,又扯到马贼案上了。 “马氏口口声声,说我是陆家的内贼,还录下口供证明。但请问,我和她关系有多密切?短短片刻,相信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恨她,她更恨我,世界上哪有将隐秘之事告诉仇家的?这不是送上靶子给人吗?” “请大人治马氏一个诬告的罪名!” 得,马氏的口供一点用都没有了,反而成了岳灵钏反告的借口。 “马氏,你亲眼所见,岳灵钏和马贼勾结了吗?” “没……” “那你是听谁说,岳灵钏和马贼勾结的?” “没人说,是我猜的。” “大胆马氏,竟敢信口开河,诬告他人!来人,给本官打!重重的打!” 两班衙役不是摆设,当下架着马丽娘噼里啪啦打起来。白‘花’‘花’的屁股就‘露’在外面,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陆之焕眼角的余光都没扫一下,而是看了眼灵钏。 灵钏……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不枉费他送她去天心阁。只是这锋芒毕‘露’的‘性’子,到了京城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也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不想将‘女’儿嫁给皇室,但星霜似乎看准了蜀王世子。若真的没有办法,有灵钏这样机灵敏锐的丫鬟陪伴,他多少也能放下心。 马丽娘挨了几下打,不知怎么回事,前面二十板子没有伤筋动骨,这七八下,打下去,呜呼哀哉了。 “回禀大人,人犯不经打,闭气过去了。” “抬下去救治。” 说是救治,不过岳灵钏眼看着马丽娘脸‘色’青紫,嘴里将内脏的碎块都吐出来,暗道估计活不成了。 竟然陷害她,那就得有丧命的觉悟! 她心中冷笑,对老川田则是另一番表态,“父亲,‘女’儿已经有足足两个月没有见到您了,到底是谁,‘逼’迫您写下供词,陷害‘女’儿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