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怦然心动
而对于王院长，他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躺在地上，他脑海里，还在琢磨，米岚小姐究竟是杨辰的，还是程超凡的？米岚平静的说，轻描淡写，她和杨辰的关系很简单，他们只是是萍水相逢，她是受害者，杨辰是见义勇为。程超凡则大吼，斩钉截铁，‘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一个快死的人，我就是不想让她死。就这么简单。’ 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是人心不简单，尤其两个简单的事情碰巧撞到同一个不简单的人眼里。王院长年过四十，自认吃过的盐巴比程超凡和米岚吃过的米加起来还要多得多，他不相信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你若亲眼看到一身湿透的杨辰顾不上打伞，抱着一身伤、昏厥过去的米岚，冲进校医院的大厅，冷静的外表掩藏不住内心的慌乱，仿佛他抱着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杨辰不安的眼神，当时的心情，程超凡算是替杨辰说对了一句，他不想让她死。然后，前后不到四十天，你接到一通电话，同样慌乱的没了分寸，这是普通大众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唯我独尊、自命不凡的程超凡竟然肯花时间，听你在电话里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连自己都不知道讲清楚了没，程超凡就是那么耐心，大发慈悲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米岚，进行急救。你就不会觉得事情简单。如果，你亲自远程指导，程超凡救治米岚，你就更不会觉得事情简单。 王院长几乎跑着，坐上他的非凡车，拿着移动电话，手指在空中向前一拨，示意司机开车，跟上救护车。根据程超凡对病人的描述，脸红耳赤，呼吸不畅，没有意识。王院长看了一眼窗外的刺眼的阳光，气喘吁吁的判断说，那位同学可能是中暑了。程超凡立刻否定，她不是中暑。 但是，程超凡仍像个乖巧懂事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很有力气，立刻轻而易举地把‘快死的’米岚抱到了树下。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米岚，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米岚紫罗兰外套的拉链。米岚穿着一件舒适的白色纯棉，吊带背心，但是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还是呈现在程超凡面前。程超凡始料未及，他似乎没预料到情景会是这么尴尬，他突然觉得脸热发烫，口干舌燥嗓子紧，他的眼珠飘忽不定，不知道该往哪转，才是正确的方向。程超凡看了一眼米岚苍白的脸，波澜不惊，激不起半点涟漪，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眼前的这个女生，还危在旦夕，他竟然还胡思乱想，甚至想入非非。程超凡咳嗽了一声，稍作镇定，王院长立刻应道，‘您说。’程超凡一边仔细的帮米岚挽起外套的袖子，说的很不确定，‘她好像不能呼吸了。’ 医生最忌讳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王院长也不敢细问，争分夺秒的问道：“那位同学心跳怎么样？心跳停止没？您趴在病人心口听听还有心跳没？” 程超凡依旧很听话，立刻趴下身子，把耳朵贴近米岚胸部左侧位置，脸却一下子红了。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与冷静，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他根本无法专心，他听不出米岚的心跳声，他只能听得到自己慌乱加速的心跳声。 半天没有回答，王院长心急如焚，要知道，呼吸和心跳停止后，大脑很快会出现缺氧，四分钟内将有一半的脑细胞受损。超过五分钟再施行心肺复苏，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可能救活。王院长小心翼翼的问道，“程少爷，怎么样？心跳没停止吧。” 程超凡很是自责，自命不凡的他突然讨厌自己讨厌的要命。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冷静？他像中邪似的，全完乱了阵脚。那个沉静自如，什么事情都可以顺利完成的程超凡哪里去了？ 程超凡如实回答，语气里充满自责，“我不知道，我听不出来。” 王院长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非凡皇家学院的学生，急救演习，每年都要进行三四次的。非凡皇家学院的学生，聪明不用说，个个也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心跳停止不停止，听不出来吗？彩虹山庄的人，那自不在话下，他们是学校最顶尖的人才。何况还是彩虹山庄的主子程超凡？程超凡，王院长见过，沉着冷静，很有主见，悟性好，学得快。这么优秀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王院长仔细快速琢磨了一番，无非，也只可能是这个原因，程超凡太在乎这个病人了。这和医生从不给自己的亲人看病一个道理。 “程少爷，您和病人是什么关系？”王院长越是紧张，越是口不择言。此话脱口而出，王院长肠子都悔青了。他自己都没料到，在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刻，一向敬业的他竟然问了这么不专业、不合时宜的问题，他这是在打探别人的隐私。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人人畏而敬之的彩虹山庄的少主程超凡。 程超凡更是没料到，王院长会问他这个问题，王院长胆战心惊的听着，意料之中的大吼，出乎意外的斩钉截铁，“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一个快死的人，我就是不想让她死。就这么简单。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活她？” 王院长整个人都吓蒙了，听到河东狮吼般的咆哮，更是一阵眩晕，额头上渗出汗水，一边说道，“有有有”，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明明就在脑海中，明明就在嘴边，很普通很常见的方法，现在却说不出来。 王院长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呼吸停止做人工呼吸，心跳停止做胸外按压，如心跳呼吸全无，那就做心肺复苏。病人的情况，程超凡都没有说清楚，王院长要用哪个方案呢。 不管了，横竖都是死，那就……“人工呼吸吧。”王院长选择了第一种方案，他喜欢数字一，“程少爷，您对那位同学赶快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程超凡情不自禁看向米岚的嘴唇，鲜艳欲滴的樱桃小口，程超凡整个人要崩溃了。他怎么这么不镇定，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下一个念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连这种一直质疑的慈悲为怀的理由，也从他脑海里蹦出来。不管了，这事摊在他身上，他就应该当仁不让，他决定委曲求全，给昏迷不醒的米岚做人工呼吸。 程超凡深深吸了一口，用手捏开米岚的樱桃小口，程超凡慢慢靠近米岚，嘴唇碰到鲜艳欲滴的樱桃时，他大脑便一片空白了，他忘了救人这回事，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对她做人工呼吸。他僵持在原地，他想站起来，可是，大脑不听使唤，他的嘴唇不想离开…… 程超凡就像是偷尝禁果的亚当，迷恋着夏娃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