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协议(推荐100 加更)
推荐上了100,加更的~下次上200,再加更一次,^_^ --------------------------- 张沐被脑海中的这番没头没脑的对话搅得一团糊涂,那女声分明是自己的声音,可是她又何曾与他人谈过如此话题。话里的一字一句狠狠地捏住她的心,在挤压中蓦地溢出一种渴望,仿佛等了千百年。 张沐全身宛若失了力气似地,躺在桌上怎地也站不起来。 “啪”她手上的一阵痛牵回了一丝神智,张沐抬头望去,朱佑樘锁住她的左手冲着他的脸甩了个巴掌。 红红的五指印躺在他的脸上,异常分明。 张沐看着自己的手,怎的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抓着自己的手,冲自个儿甩了个巴掌过去。这巴掌挥的着实到了实处,几道血丝慢慢浮现。寻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疑问,只得道了句:“你…” “对不起,爱老虎油”。 书房陷入一片死寂,张沐听着他的回答,实在不知如何回他。他是何位置,自己又是何位置,刚刚一番话只是气急之语,万万没想到他会回一句对不起。 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爱老虎油”… 张沐的左手依旧被紧紧握住,在这番安静中,他贴在她手上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神色也渐渐黯淡,片刻间又转为难以察觉的漆黑眸色。 张沐看着他的眼眸渐渐转了神采,从满眼的光辉落得最终的黑漆帘幕。只觉得此刻面前的男子周身围绕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 她的心,狠地一抽,思量半晌却不知为何如此。 许久,他冰凉的手掌终于移开了她僵硬的左手,转过身,面朝北面的几幅画缓缓地说“张沐,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倘若忽略他紧握的拳头,这平淡的语言宛若与陌生的商人商讨生意一样。 张沐自是看不见那隐藏的拳头,她刚刚从桌上爬起就听见朱佑樘此句话,脑子还未转过来,只嘴巴微张,傻傻一问“什么交易?” “无论过去如何,如今你已是我的太子妃。只要你能安心做我的太子妃,我就能答应你三个条件,如何?” 张沐猛地抬头看向朱佑樘的背影,“什么条件都可以?”虽则不大明白他为何主动提出三个条件的事宜,但太子妃一事已木已成舟,自己也无法更改。若能让父母入京陪伴自己也是乐事一件,不是吗? 朱佑樘依旧背部冲她,淡淡道:“什么条件都可以。只是你得答应我,做好太子妃。” 看来他并不是放心自己做这太子妃,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用“对食一事”欺骗自己呢?张沐转转眼珠,想起孙公公常常教导的一句话,心里起了疑心,加了句“什么叫做好太子妃?” 此话一出,张沐本想朱佑樘应是淡淡地来一句“谨守本分就可”,如同昨晚蔡姑姑嘱咐的一样。却不想眼前人蓦地回头,脸色愈发苍白,一双看不见悲喜的眸子被这苍白的脸色衬得越发的深邃难测,望着她,过了良久,一字一字道:“呆在我的身侧”。 那一副修长的身影,看得甚是萧索。 张沐咳了声,妄想解了当下自己的窘迫。却被朱佑樘盯得更不知该如何做,只得直视前方人道:“这算什么条件,太子妃不是以太子为夫?”母亲曾说过女子出嫁后在家从夫,夫死从子。她若是太子妃理所当然是以夫君为上,遵循夫君意愿。 又见得眼前的朱佑樘晃了晃身子,叹了句“罢了,你记住今天此话就可。” “哪句?” “你今日允诺愿呆在我身侧。”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加强“你作为张沐,也允了我这一要求,从此以后绝无旁的原因可拉走你。” 张沐讪讪一笑,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压的退了一步,摸索到桌几上靠住,听到自己声音干干的:“我本就是张沐,什么叫也允了你这一要求。” 此话过后,听得眼前人半晌没有回应,只用那双悲喜难测的眼眸盯了自己的许久,才道:“我依旧不放心,不如你签下自己的名字,以作凭证。”语毕,转过身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宣纸,提起笔坐在位上,却不动了。 张沐见得他的动作,干巴巴地问了句“研磨?” “自然”,朱佑樘想了一刻,加上一句“这也是太子妃的工作”。 张沐拿起桌几上的磨锭,撕了包裹的油纸,洒上几滴水,顺着砚台磨起墨来。 右手麻了换左手,左手麻了换右手,张沐捏着手上的墨锭,心里产生一股奇异的感觉,似乎千万年前她就站在如斯般的桌几前磨墨。 她下意识地瞟了写字的朱佑樘一眼,端正地坐在椅上,右手握着狼毫笔肆意地在纸上填写。一张三尺开大的宣纸居然填满了字迹。张沐探了探脑袋,不明白几字而已怎会将如此大的纸写的密密麻麻,想要看仔细宣纸上的内容。写字人却像知道她企图一样,侧身一避,遮住她的视线。
张沐看着他如此生分的举动,心里有些空空荡荡的。 “诺,写好了。”朱佑樘将手上的纸递给张沐细看。 张沐扁扁嘴,伸手接过宣纸,见纸上浓墨未散就低头吹气。一口气吹去,抬头蓦地见到朱佑樘嘴角浅浅笑纹,漆黑的眸子也同样闪着窃喜的光辉。他见着张沐的眼光,连忙收敛起自己的笑意,又装出一副宠辱不惊,淡然的摸样,淡淡道:“还不看?” 纸上虽然布满字迹,但张沐这太子妃应做的只有一点——陪朱佑樘。而那密密麻麻的字写的都是倘若她违约会获得的责罚。豆大的字写着“若张沐违约,要履行以下几点:第一,陪朱佑樘此生;第二,陪朱佑樘下生;第三,陪朱佑樘下下生…” 张沐粗略地算了算,三丈的宣纸共写了十生十世。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太子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居然笃定来生盟约。 她将宣纸铺在桌上,指着最后一世,无奈道:“佑樘,就算违约大不了一世抵一世,可如今这一世抵十世,着实不人道,不是吗?” 张沐此人情商不高,看那宣纸一世世的盟约,以为发的是主仆之誓。母亲曾告知她女子嫁人即为男方人,就算男子要她做奴婢的差事也不能推脱。她据此类推,一直以为朱佑樘令她作着太子妃为的是得个称心的使唤丫头。 一世的丫头还可以匀称匀称,可做十世的丫头,她着实受不了。 却见那人不动声色地将宣纸折起,接着将自己按到椅上一坐,冷冷道:“你早已没了信誉,如此写只是以示警钟罢了,沐儿。” 张沐一愣,抚了抚额头,眯眼回想她几时做过违约的勾当,却只能模糊地记得曾骗过延龄一把纸扇,旁的还真没做过。 真待深入,却被眼前人一番话打断, “沐儿,明日早上我下朝后,回去储秀宫寻你,与我一同去拜见太后。” 太后! 张沐想起入宫初日,太后和贵妃一场无形之战搅得自己发配到花园之地,心里汹涌澎湃,但也终究漫过高山,漫过河谷,只剩下细细流淌的水流,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