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过敏
“啊?!” 人群顿时哗然,众人纷纷提出质疑,责问苏锦,眼看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场面又要失控,苏锦立刻高抬双手,示意大家安静,才朗声道:“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其一,他们的说法是,这位公子是穿了本店的衣服中毒了,且不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我只问你们一句,我们要救一个穿了毒衣服而中毒的人,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 众人疑惑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先把这毒衣服脱了,再赶紧请大夫啊!” “对!”苏锦响亮地应了一声,继续问:“那么,刚才这位公子送来的时候,身上的‘毒衣服’脱了没有?” 刚才有见到的人都纷纷摇头,道:“没有脱掉的,还穿在身上,后来不是被你剪掉了么?” 苏锦继续追问:“你们再看,这公子像是已经看过大夫的样子么?”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有些脑子灵敏的,已经联系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想到了什么,不由惊呼道:“你是说,他们是装病?” “对呀,要不然你说,店家和那个书生也接触了这毒衣服,怎么就没中毒呢?” “是啊是啊,衣服就扔在书生的脸上的!” “难道,这些人真的骗了我们?” “我们被利用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人是故意陷害你的?!” 众人想通一切,顿时又炸开了锅。苏锦也不阻止,就让他们自己讨论。妇人和之前的几个男人见势不妙要逃走,早就被鲁大壮带人一一捉住,将手绑了个结实丢到苏锦面前。妇人“诶哟”一声尖叫,垂死挣扎地又喊冤咒骂起来。 苏锦冷笑一声,缓缓抬起手往下按了按,到了现在,众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很配合地闭了嘴。 苏锦低下头去问妇人:“你说我冤枉你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跟你儿子住在哪里?” “我!”妇人一时语结,过后才破罐子破摔地伸长了脖子嚷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有人明白她是不敢说,便起哄般叫道:“快说快说!连这个也不敢说,真是心里有鬼啊?!” 妇人迫于压力,刚要说话,她身旁的一个男人却忽然开口道:“他们住在和羊里。” “放屁!我就住在和羊里,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人群中立刻有人出声反驳,一阵笑声顿时传了开来。 苏锦也笑了起来,团团抱拳道:“现在想必大家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多谢大家对苏某的信任,其他我不多说了,先救人要紧。” 正说着,胡三请的大夫已经来了,还是之前那位被陈烁骂走的白头发老大夫。老大夫夹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这阵势,脚步一顿,竟有些发怯。 有人立刻催促他,他才颤颤巍巍地走到病人面前,望闻问切之后,老大夫抚着胡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此乃肤虚风邪所至,邪火内生,血热内湿,待老夫开个方子,好好调养便是。” 众人虽听这术语听不大懂,不过却还是明白,这跟什么“毒衣服”没什么关系,当下不由一阵唏嘘。 苏锦却眉头紧皱,看着老大夫开的药方子,有什么荆芥、土茯苓、蝉蜕、防风之类的。她mama曾经对螃蟹过敏,看中医的时候就有这几味药。 苏锦将病人之前穿的毛衣取来,问老大夫他身上的红斑跟羊毛衫有没有关系,老大夫接过毛衣仔细查看了很久,还放鼻子上嗅了嗅,随后沉吟道:“老夫曾接过一个患者,他在羊rou馆做事的第二天,便全身发满了红斑。治好后他再去做工,第二日必定又会长出红斑,情形与此人极为相似。如今想来,这或许真是与羊毛有关。” 说着,他凝眉又看了看病人的脸,奇怪道:“怎么,好像就是此人啊?” 苏锦心一沉,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在场的人,他们也听到了老大夫的话,知道病人的病症的确与羊毛衫有关,刚刚才倾向她的心理又产生了偏差,人群中响起了嗡嗡嗡的谈话声。 苏锦让人将病人和被打晕的三个人都抬进偏厅,让大夫救治,得知陆逸风没什么大碍后,才走了出来。 此时,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复杂了。 苏锦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磊落,声音清朗声:“这位公子的不适确是与本店的羊毛衫有关,虽然并非他们所说的,是衣服有毒,但本人还是要为本店工作的失误与粗心郑重地向他道歉。”说着,对着病人深深鞠躬。
直起身,她接着道:“在此,本人承诺,公子所有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本人一律承担,本人一定会好好医治他,照顾他!”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声,众人都赞叹地点头,嗡嗡声渐渐大起来,苏锦不得不提高声音道:“只是,有一点本人必须讲清楚!就如有人吃虾会腹痛,有人吃柿子会胃痛,有人碰到鲜花就打喷嚏一般,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禁忌。这位公子的禁忌就是羊毛制品。这种特殊的病例跟他的体质有关系,却不是本店羊毛衫的错。你们能说,有人吃虾腹痛、吃柿子胃痛、接触鲜花打喷嚏后,将不适的责任怪到虾、柿子和鲜花的身上吗?” 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点头称是,也有人提出质问:“既然穿了羊毛衫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以后还有人敢穿吗?反正我是不敢的。” “羊毛衫柔软贴身,轻薄又极暖和,实在比一件棉衣要舒适实用多了,我们何必因噎废食?” 苏锦自信一笑,向胡三使眼色,胡三立刻取了两件毛衣让大家亲自感知毛衣的舒适,一会儿的功夫就跟这一群男人“兄弟哥们儿”地喊上了。众人都亲手接触了毛衣,身上并未出现什么不适,而且毛衣的确是好处颇多,在胡三的热情地邀请下,不断地有人进入店内,一楼大厅顿时热闹起来。 总算尘埃落定,虽然是暂时的,苏锦还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悄悄地上了二楼,她将自己整个地窝进了沙发里,闭上眼睛,这才觉得一阵后怕。 按理说,帝都的大街上出现这么大的sao乱,应该会有官府的衙差或捕快之类的人介入才对的。可是,事发到现在,路上一个官差的影子也没看到。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场混乱的主谋人已经提前给与官府打好招呼。 从老大夫口中不难得知,病人有羊毛过敏史,而且此事并非不为人所知。那么,今天这些人的到来就明显是蓄谋已久的。 是谁有此能力,又对她存在不满,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