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生气
86_86547柳默慎看着丛晰的侧脸。 正面看过去有些过于漂亮的脸,侧面看的时候,却棱角分明,带着锐利。 看来,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柳默慎笑道:“既然大人已经有了主意,小女就先回去了。毕竟这里是尼姑庵,如果让人看见大人在此,就不方便了。” 丛晰点了点头,刚要走,又被柳默慎叫住了。 柳默慎笑问:“大人,难道就不好奇,何嬷嬷到底有什么底细吗?” 丛晰停下脚步,笑着对她说:“那姑娘打算告诉我吗?” 柳默慎低头一笑,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牌子,递给丛晰看:“喏,就是这个。” 铜质的牌子,上面并没有什么文字,只是刻了一条蟠龙。 丛晰一看那个牌子,脸色先是变白,紧接着又变红,紧接着则是更加煞白。 他以军中单膝之礼跪倒在地,道:“吾皇万岁。” 柳默慎只是单纯地想要将牌子给丛晰看,却没想到丛晰如此正经,忙避开子,不肯受丛晰的这一礼。 她将那牌子放回到怀中,问道:“大人何必这么认真?” 丛晰依旧单膝跪地,抬起头看着柳默慎,问道:“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默慎道:“猜到了,想必是兵符之类的东西?” 丛晰道:“这是半边兵符,另半边应该在其他人的手中,两块兵符只要相合,就能调动天下兵马。姑娘说说,这样的东西都在你手中,我怎能不认真对待?” 柳默慎叹了口气。道:“那也只是半边而已,况且就算是整个兵符都在小女手里,恐怕也没有镇住天下兵马的实力” 丛晰还是不起,而是抬起头看着柳默慎,严肃道:“那姑娘可明白,若你拿出了这个东西示人,对面之人却不正经。那就是姑娘的死期到了?” 柳默慎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觉得这牌子烫手……陛下也有趣,竟然把这个东西留给了一个离宫的老嬷嬷,难不成还要何嬷嬷八十多岁的人。上战场不成?” 丛晰看着柳默慎,难得露出了惊诧之。 柳默慎以为他想说什么,谁知丛晰的第一句话却是:“姑娘是不是先让下官起说话?” 柳默慎被他逗笑了,便清了清嗓子。道:“丛大人起来吧,小女可受不起。” 丛晰依旧很正经地点了点头。道:“谢姑娘。” 说罢,丛晰站起,拍了拍衣上的土,继续用诧异的表看着柳默慎。仿佛柳默慎说了一句很蠢的话一样。 柳默慎当真被她看得莫名了,便问:“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丛晰疑惑地看着柳默慎。 对面的少女眼神清澈,确实带了一丝疑惑。 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丛晰笑了,说道:“我一直觉得姑娘通透聪明。怎么偏偏有时候到了自之上,就那么糊涂?陛下放何嬷嬷出京,为什么没有收回这兵符?姑娘不过十三岁,何嬷嬷又为什么会将这个兵符给了姑娘?姑娘真不明白。” 柳默慎确实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她只当是何嬷嬷信任她,才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她。 可是现在听丛晰这么问话,柳默慎略微一想,突然明白了。 京中确实有一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天下兵马服气——就是她的祖母,齐老夫人。 所以,这牌子与其说是柳默慎的,不如说是给柳家的。陛下要的就是在危急时刻,柳家可以用在军中的号召力,勤王护驾。 丛晰看着柳默慎的表恍然的表,笑道:“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姑娘对家中的事,未免太不上心了。” 柳默慎自然知道柳家在清平帝心中的重要,只不过,因为前世之事,她很少会去思考柳家的事,也懒得去想柳家的事。 想着,柳默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大人说的是……这东西,还真是千斤重担。” 不止重,更能说明在清平帝的心目中,一直很怀疑他的儿子们。 尤其是之前闹的那一场刺客戏码,更是成了清平帝和他那三个儿子之间,抹不去的鸿沟。 丛晰看她的表,就知道她想到了这个问题,便笑道:“姑娘也不用太担心,这东西姑娘手里的只是一半,并不能成什么事。只不过兹事体大,姑娘还是好好保管才是。” 柳默慎笑了笑,有些敷衍地说:“我自然晓得。” 丛晰看着柳默慎的神色,突然好奇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正要说话,突然就听见有人来了,连忙闪到了立柱后面,隐没在夜色之内。 柳默慎因着丛晰突然的动作而回过神来,就看见玉俏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她在亭子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姑娘让我好找,竟然藏在了这里。” 柳默慎抛开心事,笑道:“这里安静,我待在这里想事,就忘了时间。” 玉俏走过来,扶着她道:“姑娘有什么事,非要在这样冷的地方想?大小姐刚才也在找姑娘,姑娘快回去吧。” 柳默慎点头不语,只是回过头,又看了亭子后面的暗处一眼,便同玉俏一起回去了。 此刻,丛晰已经翻墙出了无相庵,同柳默慎一起时柔和的表已经不见,倒是有了怒意。 招金就等在无相庵之外,看见丛晰这个表自无相庵中出来,心内一慌,也不敢上前,只敢站得远远的,恭敬道:“公子。” 丛晰回头看了一眼无相庵,对招金道:“让闻匡去给宁将军说,他要是理不清宿卫的人,就趁早让了位子。” 招金更是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丛晰说的话是气话还是真话。就不敢动。 丛晰瞪着他,道:“还不快去?” 招金挠了挠头,问道:“那公子……是为什么呀?” 丛晰冷哼道:“你我二人在无相庵里就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方才我和柳二小姐说了足有半个时辰的话,最后竟然是人家的丫头找到了我们。呵呵,若再有歹人想来放一次火,倒是简单了。” 招金立刻明白了,丛晰这怒火从何而来。 应该半是因为丛太妃。半是因为柳默慎。 丛太妃于丛晰是恩人。柳默慎在丛晰心中的地位更是很高。 如今他看重的两个人都处于险地之内,丛晰怎么可能不生气? 招金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忽而对上丛晰锋利的眼刀。连忙又捂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说。”丛晰沉着脸道。 招金也不敢不听话,只得笑道:“是公子前几天还说,少爷你如今的心思都在柳家二小姐上了。现在看,是公子说得真对。” 丛晰听见他说这话。皱了眉头,问道:“他不好好,怎么突然会说起这个来?” 一个天下闻名的文生公子,不在家预备明年的科考。偏偏说一个姑娘家的口舌,这哪里是是衡能做的事。 招金听不出来丛晰语气中的醋意,只以为丛晰是感兴趣。忙道:“还是那个棋谱闹的。那天我去他那里的时候,他正在那儿摆棋呢。随口就说了一句‘这个柳二小姐很不简单’。又问我您最近在做什么,我说了之后,是公子沉默了一会儿,就说什么‘我当你家少爷这辈子要潇洒风流呢,如今的心思也还是都在柳二小姐上了’。” 丛晰听见是衡这么说话,更不开心了。 什么叫风流?他哪里风流了?这是在骂他吗? 想着,丛晰怒道:“以后但凡涉及到柳二小姐的事,统统不许和是公子说。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不说做点儿正事,就在那儿对一个姑娘品头论足的,成何体统?” 招金能听出来丛晰的怒意,却实在不懂这怒意从哪儿来的。品头论足?是公子从来就只是称赞柳二小姐的棋艺,而且从来没有在招金之外的人面前说过。 要知道,至今天下之人,除了无相庵的道之师父、他的少爷、是公子和他自己,都没人知道原来柳二小姐破解了那个棋局呢。 只不过这样辩白的话,招金可不敢对正在气头上的丛晰说,便唯唯诺诺地说:“是了,小的听少爷的。” 丛晰看着招金的表,也知道自己这无名火烧得过了头,就放柔了语气,道:“你先照我的话,告诉闻大人去吧。” 招金听说,忙问:“那少爷今夜还回客栈吗?” 丛晰的家被“亲戚”们占了,赌坊都被烧了,所以丛晰这段子,一直住在京城的客栈之中。 丛晰却摇摇头,道:“你趁着城门还没关,先回去吧,我去找是衡。” 是衡子孤傲,行事更是与众不同。虽说此刻要备考来年的科举,却并不住在京城之内,而是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上搭了个小小的茅屋住着,平都是闭门谢客的。 招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更摸不准丛晰在想什么了。 丛晰也不说话,只是径直向山下走,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是衡就是太闲了,才会想那些事,既然这样,不如给他找些事做好了。 他一路赌气地向山下走,走出了一半的距离,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愣怔了许久,才突然笑了。 他这是生的什么气呀? 为着自己的幼稚一笑后,丛晰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ps:一更 感谢伽罗雪儿的粉红票 感谢奈何的两张粉红票 感谢团子粉可的粉红票 感谢sunshie的粉红票 感谢onydy的粉红票 感谢月亮臉的粉红票 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