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宅院深无处安身
20宅院深无处安身 老夫人要用食,并没有留下纪海康夫妇与纪慧娴。纪慧娴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便就跟在纪海康身后。 韩氏携着纪慧娴的手,却是对纪海康道:“依爷看,这几日三姑娘住在何处为好?” 纪慧娴虽是府中姑娘,但在府中却是无一处院子与落脚处。亏得纪慧娴不在意这些,不然韩氏的问话,就会让她心生难堪。 “我们院里隔壁院子不是一直空置着,你让婆子细致打扫下,就那里吧,离我们也近。”纪海康说道。 “那院子倒是一直打扫着,也干净,让婆子们搬些用品进去,便就可以住人了的。爷倒是说了个好去处,那便就依爷说的。”然后吩咐身边的刘mama:“mama领些人去罢,定要收拾干净,床被定要厚实暖和,那屋中的火盘好也要烧得通旺。因久了没有住人,味道也定是不好。让人去花园子里摘几枝红梅,拿我屋里的那琉璃瓶子装了,放在屋里。还有我看姑娘穿得也是单薄,把我屋里的那银狐披风拿了来给姑娘披着。”一通话吩咐下来,显得很是温情贤惠。 纪海康在前面听了,也是频频点头:“让夫人cao心了。”又见刘mama要走,便就又道:“刘mama是你身边得力之人,便不用她亲自去了罢,另使婆子就好。如今母亲过寿,府中还有大小事要你看着。刘mama要去了,你可得辛苦了。” 韩氏便笑:“爷放心吧,误不了什么事。三姑娘头次进府来,那也是大事,却不可有半点马虎的。”说完,便就拍拍纪慧娴的手背:“三姑娘只管住下,有什么不合意之地尽管说,莫要拘束。” 纪海康也回头道:“你母亲是良善贤惠的,娴儿放心罢。” 纪慧娴便就又曲身行了一礼:“让父亲母亲cao心,是女儿的不是。” 韩氏笑着把纪慧娴扶了起来:“刚说了不要拘着,你就又行起了礼来。不必如此,随意便好。” 一时之间,因韩氏的贤惠,三人之间处得倒是其乐融融,不掺一丝不虞。 进了纪海康与韩氏居住的院子,梳洗了过后,便也摆上了饭菜。三人用了吃食后,那刘mama也回来禀报说,屋子已收拾妥当,可以让三姑娘过去歇息了。 韩氏便点头对纪慧娴道:“一早便进府来,定是累了,快过去歇息会。午时后,我再让你那几个兄弟姐妹过来与你认识。” 纪慧娴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便就应了声,然后辞了去。刘mama又亲自引着纪慧娴主仆三人,去了隔壁的院子。 只有三间不大的屋子,进了中间的正屋,便一眼看到台案上摆着几枝鲜梅花,跟老夫人屋里的一样。只是再细闻下,屋里因人气少的缘故而有的灰土气却是还弥漫着。 纪慧娴只装作没有闻到,进了里面的屋子,只见正中摆着个黄铜火盘,里面银炭烧得正旺,却是让屋里的寒气少了一些。 刘mama很懂眼色,只是把纪慧娴带进了屋里,便就辞了出去。然后,有小丫头端着热水热茶进来,采吉上前接了过来,倒了一杯给纪慧娴。 纪慧娴在炕榻上坐好,接过采吉递过来的茶水,却是上抬眼间,看到杨mama神色悲戚,眼眶泛红。 纪慧娴一惊:“mama,你这是怎么了?” “隔壁的院子本该是大爷跟夫人同宿同住,奴婢在几年前还在那处院中侍候过大爷与夫人,可如今物是人非,怎么叫人不伤感。姑娘乃是府里嫡出的姑娘,这府中的荣华本来也该姑娘受用不尽。可如今姑娘进府来,却仿佛是个陌生人,却是诺大的府中没姑娘一个容身之处,比客都还不如。夫人跟姑娘在这府中毕竟也是生活过的,可如今却无一丝来过的痕迹。奴婢一路走来看来,这心中郁气不得而解。”杨mama痛声一句句道来。 纪慧娴在杨mama一开口时,便朝采吉使了眼色,让她在门口守着。如今不比私宅,一举一动,一言一止,却是要小心许多。听了杨mama的话后,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纪慧娴,心中此时也泛着酸意:“mama莫要如此,日后这府中定会有我们的落脚之处的。” 杨mama只是摇头:“还没有进府来以前,本以为厚着脸皮求上一求总是可以的。但见了老夫人之后,奴婢却是心凉。想着求讨之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只因求也无用,少不得还会让姑娘丢脸。不能帮到姑娘,奴婢着实无用。” 纪慧娴宽慰道:“这哪里能怪得了mama,不到这一步,便就无法预料后果。如今知道了,反正还有几日时间,倒是可以再思量。mama放心,定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真心想留下,便就可以的。mama快收起悲伤,日后定有得你笑的时候。”
杨mama见纪慧娴说得笃定,却是止住了悲伤,可神情却还是有些焉焉的:“姑娘说的是,奴婢不该在这时说这些丧气话的。” 纪慧娴说点了点头,转过话道:“今日里父亲能来,倒是帮了忙。看来,还得谢谢兰姨妈的帮忙。” 杨mama附和:“大爷跟林大人同朝为官,又是交好。姑娘进府之事,怕是十有八九是林大人告诉他的。所以才会上朝后,匆匆又赶了回来。只是姑娘也太过小心的,你早前附信一封直接告诉大爷也就可以了。” 纪慧娴狡黠一笑:“我只怕会露了风声,怕到时却是直接把我拦了下来。还是如今这样,保险许多。” 主仆两人说了好一会话,杨mama便帮纪慧娴拆下头上的珠花:“姑娘累了吧,上榻歇一会吧。”说话间,一直在旁边的迎平也上了来,侍候着纪慧娴梳洗一下。 穿过炕榻后的屏风,里面便就有一床榻,如今榻上铺着锦帐衾被,看样子着实用心。纪慧娴便笑:“这位母亲倒真真是贤惠的,我进府来不但不见她一丝不悦,反而如今尽心,倒真是让我意外。” 杨mama接过话:“早就听刘婆子说过,说这位韩氏夫人为人和善,极是贤惠的。在这府中不但讨老夫人喜欢,就是下人对她也很是尊敬。她嫁进来这么多年,能生下一子两女,定有她的道理的。” 纪慧娴便就一叹:“如此,父亲便就会忘了母亲吧。所以,近年来也不来私宅走动。” 杨mama神色也黯淡:“无论夫人与大爷以前如此伉俪情深,如何恩爱。总归夫人已经不在,再深的情也抵不过时日的消磨,姑娘也看开些,这都是人之常情。只是那韩氏看着和善,但心里怕也是精明的。姑娘这几日,怕少不了得顺着她。” “表面功夫谁不会呢,mama放心,我定会做出母女情深的模样的。我又不呆,跟她对着来,对我也无一丝好处。”纪慧娴掩嘴笑道。 杨mama一听,脸色也有了笑意:“姑娘最是聪明,倒是mama我多cao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