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4章 品茶

    梁漫华微微一笑：“虽然我们动手在先，但是这个李无双在店子里卖假货，欺骗过往客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对蜃海集的声誉有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拿真货来蜃海集交易。长此以往，尊主蜃海集规模就会越来越小，最后被人遗忘！”

    “所以我们教训李无双，实际是在帮助尊主您诓正蜃海集，而李无双在您的蜃海集上出售假货，才是罪不可恕，想要毁灭您的蜃海集！”

    蜃海尊主听了梁漫华的话，静静地站在当地，仿佛在沉思。

    李无双大叫起来：“尊主，你可别听这个妖人胡说八道，他们这些四处游走的人靠得就是一张嘴，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活的也能被她说成死的，尊主的蜃海集万载万载万万载，可不会消失！”

    “况且我是交了毡帐月费的，尊主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的买卖是受到您的保护的！”

    一时之间堂上陷入僵持，一个老妪从堂后进来，突然目光落到梁漫华身上，老妪目光一滞，脸上的痦子跳了一跳，她轻轻地走到蜃海尊主的身后，伏在蜃海尊主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些话的声音极低，以沐风的耳力也不过听到一句：“就是他，我不会认错！”

    过了良久，老妪离去。

    蜃海尊主抬起头来，仰望着梁漫华，眼底光华闪动，说：“公子说的当真有理，真叫玲珑受教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何方人士？”

    梁漫华仰天打了个哈哈说：“不敢，不敢，在下名叫梁华，是伽月城第一皮庄梁氏皮庄的少东，此趟前往冰原采买一些狐皮，以备冬季做些裘衣来卖！”

    梁漫华接着说：“我走到前面的太行山上，就听闻这里蜃海集市汇聚了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那太行金鹰王还说。如果要买皮毛，他那里的都不是最好的，最好，最完整的狐皮都在蜃海尊主这里。”

    蜃海尊主以袖掩面，轻声娇笑说：“请叫我玲珑！”

    梁漫华说：“那太行金鹰王还说蜃海尊主貌美如仙，不，玲珑姑娘，貌美如仙，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今天一见方才知，世间的传言比起姑娘真实的美貌来。不及百分之一！”

    这席话说完。蜃海尊主脸色红如朝霞。掩面说：“梁公子真坏，一见面就嘲笑玲珑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

    “靠！”沐风和火凤站在一旁，心想：人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想不到梁漫华不但医术高明世间罕见。而且马屁功夫亦是难逢敌手。若是评选世间最佳马屁精，他即使不能夺得状元，榜眼探花定然是少不了的。刚才那番话堪堪可以列入作为教材。

    只听蜃海尊主说：“既然梁公子是从伽月城而来，那想必见过白星帝姬，听说她才是三太宇宙第一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传言般美丽呢？”

    梁漫华说：“白星帝姬么？我倒是见过几次，不过都是远远地望见，倒还真没有看清楚她长得底什么模样！”

    这几话梁漫华讲得自然至极，他那副模样。气得沐风恨不得踢他一脚才好。

    “哎呀！”蜃海尊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们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做什么呢？今天的公事也处理完了，请梁公子后花园喝杯清茶吧！”

    李无双一直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两人聊天，此时见两人越聊越是投缘，称谓从异乡人，变成了梁公子。不知道再发展下去，会不会变成小甜甜！

    居然还要去后花园喝茶，他再也顾不得其它，猛地冲出来，拦在蜃海尊主的面前愤愤地说：“尊主，他还没有赔我的买卖呢！”

    蜃海尊主脸色一板说：“茹姨，这个卖假货的人按着我蜃海市集的规距应该怎么处置？”

    茹姨脸上显出为难的颜色，蜃海市集好象从来没有规定过不能卖假货，从前只要东西能够卖得出去，尊主能够收得到七宝就好。

    她看了看尊主此刻的脸色，说：“那卖假货的人一律赶出集市去吧！”

    “好！好好！”蜃海尊主抚掌大笑，说：“茹姨不愧是我的军师，这件事就照你说的办吧！”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茹姨点点头，喝令两侧的军士拖着李无双匆匆退了下去。

    蜃海尊主对着梁漫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梁公子请随我后花园喝茶。”

    梁漫华说：“不必了，我这趟来，还有采购狐皮的任务呢，现在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扰尊主！”

    蜃海尊主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梁公子不肯喝我的茶，是看不起玲珑吗？”

    这句话说出来，梁漫华便再不好拒绝，他跟着蜃海尊主往后院走去。

    三层小木楼后面是一座精巧的花园，当中一条洁白的卵石铺成的道路，小路在小院中蜿蜒向前。

    花园中种着些淡红色的虞姬花，这花美得娇弱，硕大的一朵花，花瓣却如同蝉翼般薄而透明，看起来让人心生怜爱。

    蜃海尊主带着梁漫华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转过一篷高大的棕榈树，眼前出现一个架在水上的草亭。

    草亭用木桥和岸边相连，在亭上早有佣人准备好泥金小炉，煮沸了热水，等着主人到来。

    蜃海尊主带着梁漫华往桥上走去，沐风和凤九紧紧地跟在后面。

    两侧的河岸上长着高大的象是芦苇一样的绿色植物，当中开出洁白的花朵。

    这些花朵又大又香，花瓣象莲花一样的形状，向下倒垂着，中间露出鹅黄色的花蕊，在半明半晦的黄昏里，花香被水汽蒸腾上来，熏人欲醉。

    梁漫华跟在蜃海尊主的身后，越走越慢，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看起来有几分不自在的模样。

    沐风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里的花香，她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过在用毒方面梁漫华如果说是天下第一，那没有人敢说天下第二。

    这阵花香有些蹊跷。香得又甜又腻，沐风不由得暗自警觉起来。

    梁漫华和蜃海尊主在小亭内分主客坐好，一名长相清秀打扮素雅的丫环走上前来，行了个大礼说：“尊主，今天喝什么茶？”

    蜃海尊主说：“今天吃有贵客远来，岂能还喝平素里我自己喝的那些粗茶？自然是得拿最好的存货来！”

    丫环低下头，福了一福，转身走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走进来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丫环，穿着红黄绿蓝的衣服。向着蜃海尊主和梁漫华行了礼。开始表演茶道。

    一名粗使的老仆妇端过来一个巨大的根雕茶台。放在蜃海尊主和梁漫华的面前。

    老妇放好台子，向着蜃海尊主和梁漫华施了一礼，掉头向外走去。她脸上一个硕大的痦子垂在脸颊上，垂着眼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盯了梁漫华一眼。

    两枚鸽蛋大小，淡绿色晶莹的杯子被放在梁漫华和蜃海尊主的面前。

    穿着绿色纱衣的丫环走上前来，从一个冰雕刻成的茶筒里拿出一种淡绿透明的茶叶，泡进一个透明的小壶里。

    将第一沏洗杯，第二沏斟满梁漫华和蜃海尊主的茶杯，用一个小巧的托盘递了过来。。

    蜃海尊主端起来茶来，先放在鼻端一闻。脸上显出无比沉醉的表情，抬起头来对梁漫华微笑说：“世人都说酒好，其实世人不知道这茶比起那酒来更是好了千万分！”

    “我这茶唤作绿萝冰，本是冰原上千年茶树的嫩芽，那千年茶树一千年才从冰里露出一次来。采茶人们便得乘着这茶树顶露出来的时候前去采摘。若是去得早了吧，那冰却还没化，去得迟了吧，茶树又被重新冻进冰里！所以这个茶每千年不过只能采到数两而已！”

    梁漫华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来说：“如此说来，此物只能天上有，地下那得尝一回，今天托玲珑姑娘的福气，我也能喝到这样的茶水那我自然是得品尝一下！”说着他端起茶杯来，先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他这一口抿的时间极长，微微地仰着脸，眼睛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象把扇子一样覆盖在面颊上，脸上的血色突然在瞬间退去。

    沐风一惊，几乎便要出手，却见梁漫华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说：“真是好喝啊！才入口时有几分苦苦涩，等到往下咽时才觉得冰爽凉沁！这样的极品，能活在世上喝到一次已是幸运！”

    蜃海尊主也是一笑，却将杯里的茶全都倒进水里，说：“那又请梁公子品下一种茶！”

    第二个走上前的是穿着红色衫子的丫头，她从一个红玉雕成的茶罐里里拿出一些焦黑色象是烧焦的草根的东西泡进透明的水壶里。

    将蜃海尊主和梁漫华杯子换成红色玛瑙雕刻的茶杯，第一沏洗杯，第二沏，满满地倒了，用托盘盛了，呈在梁漫华和蜃海尊主面前。

    蜃海尊主端起酒杯来放在唇边，只见那杯子的颜色仿佛溶了晚霞在里面一般，映得蜃海尊主的嘴唇别样艳红。

    “来，你尝尝这个茶！”

    梁漫华把小杯举到唇边一闻，只觉得一股至热至阳的气息扑面而来，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梁漫华不由得一怔，微微地抬起眼来看着蜃海尊主说：“这个茶我倒还没见过，里面可有什么故事？”

    “在冰原中有一座活火山，活火山上有一株茶树，这些茶叶便从那树上摘来。那茶树在那炙热之地烟熏火燎，吸收火山的至阳至刚之气，而采这茶需得在火山喷发后，两个时辰内便需采得，如果超过两个时辰，采下来的茶叶尽皆变成焦炭，而若是不中两个时辰，则火山的涌动阳刚之气又没有能完全被茶叶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