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宫掖12
乾靖宫东暖阁 龙瑄炙看着手里的奏本,手里的笔不时在砚池里点点。给他研好墨的乐晖盈如上次一般,坐到一旁找了本书消磨时光。 奉慈宫的喧哗传不到这里,铜壶滴漏里水滴的声音使得这儿显得益发静谧闲适。乐晖盈手边放着一盏莫颜沏好的蜜汁菊花茶,清新的菊花香弥漫周围。端起来抿了一口,扭头看看批本的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样的时光若是过了一世该多好。 他手边的茶只怕已经空了,放下手里的书过去给他斟茶。一眼瞥见他手里的奏本,上好的宣纸上某位大臣的字实实有碍观瞻:“这字儿……” “嗯?”龙瑄炙回过头,看她站在身侧:“如何?” “只怕这人该临临字帖了。”乐晖盈斟好茶,微笑着解释。 “只怕再临也晚了。”龙瑄炙放下手里的奏本,抿了口茶:“常人焉能如皇后写得一手好字。” 乐晖盈红了脸,转身退去。“要是臣下不知你与朕笔迹一般,明明你写的东西却以为是朕写的,便该如何?”龙瑄炙缓缓问道。 “此人有不测之心,臣妾有该死之罪。”乐晖盈走到一旁。 “若是朕允准你这般又该如何?”龙瑄炙不动声色问道。 “若是这般,皇上与汉成帝何异!”乐晖盈暗指昔日汉成帝刘骜对赵飞燕姐妹之异宠。 龙瑄炙一笑:“谁是赵飞燕,谁又是赵合德?” “臣妾不知。”乐晖盈深为鄙视刘骜为人,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君威可言。 龙瑄炙合上奏本,起身疏散着发酸的手臂。不觉走到乐晖盈身后,看她手边放着翻了几页《史记》。“这书你也看?” “不过闲时翻翻,甚是无趣。”乐晖盈起身道。 “什么有趣,莫不是柳词有趣?”龙瑄炙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是与不是?” 乐晖盈试着去隔开他,用力的手臂反倒是越来越紧:“皇上……” “怎么了?”低头看着怀中扭捏不安地人:“你莫不是要背一首同上次一样有趣的东西给朕听?” 乐晖盈双腮酡红,只好低着头不理他。下颌被人抬起,湿湿的气息喷在脸上。温热的唇覆了上来,灵巧的舌尖描绘着精致的唇瓣,在贝齿间游移着。趁人不备,又霸道地撬开紧咬的牙关,探了进去汲取丰沛的蜜汁。 “唔……”乐晖盈不安地推着他,却被他环得紧紧地。 在唇舌间辗转厮磨良久,龙瑄炙方才放开气息不稳的她。湿润的双唇娇艳欲滴,乐晖盈怔怔看着他旋即低下头。一抹羞红晕染双颊,龙瑄炙却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顺势坐在乐晖盈方才坐的小几上,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今晚,你侍寝!” “啊!”乐晖盈低低惊呼了一声:“这……” “怎么,今日又是你的信期?”龙瑄炙十分不耐,冷冷瞥了她一眼。 “不,不是。”乐晖盈红着脸:“只是,臣妾还未及笄。” “那又如何?!”龙瑄炙好气又好笑:“嫁人便是成年,你跟朕都大婚半年了。” 乐晖盈不安地扭着鸾绦上的丝穗,两颗坠珠被扭得乱晃。龙瑄炙一下握住她的手:“就怕得这样?” 十指被他牢牢握在掌心,汗已经浸透了。龙瑄炙一下打横抱起她,进了寝殿。 乐晖盈被放到宽敞的龙床上,一股沉水香直冲鼻翼。这是专属于帝王的香气,举目望去四处皆是刺绣精致的龙纹,虚无缥缈的云雾间不时探出一只威严的五爪金龙。 脖项间一下发凉起来,猛地惊觉:原来,那件鹅黄色的衣裙已经被他褪去。莹润的肌肤裸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慌得想要抓过绣被遮住自己。他的脸就在眼前:“还要遮?!”手已经覆上被轻薄胸衣隔着的柔软。 “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凝视着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灵巧的手指熟稔地解着亵衣上的系带,珍珠般的柔泽没有任何遮掩的现于眼前。戏谑的吻从脸颊渐渐蔓延到修长的脖项,慢慢向下直至含住艳丽的胸珠。 “唔……”不知所措的乐晖盈嘴里沁出一丝低哑的呻吟,陌生的热度在胸前燃烧。不知不觉之间,双臂环上了身上那人的脖子。 一阵陌生的刺痛瞬间袭来:“痛!”修长的十指紧紧掐入他的肩胛。 身下的女子兀自颤抖得利害,龙瑄炙握住她的双肩让她安静下来:“一会儿就好了。”温厚的嗓音不是素日的冷漠严肃。侧躺下来搂紧了她,手轻轻拍着她的秀背:“别怕……” 她的手再一次环上他的脖子,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guntang的泪水浸湿了他的颈侧,鼻息一下下抽动着。 低头擒住她湿润的双唇,轻轻啄吻着。唇舌纠缠不清,四肢也缠绕在一起,再也不肯放开。 睁开惺忪的睡眼,居然是日上三竿的晌午时分。从前一日黄昏时分进了乾靖宫东暖阁,到这时醒来只怕已经过了七八个时辰了。 “嗯。”低低呻吟了一声,酸痛的身体每一次转身都是疼痛难忍。那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精力。在折腾自己四五次以后,还能不误时辰去御门听政。 “娘娘醒了?”低垂的绣帐被撩起,清雪笑吟吟地站在榻边。 “什么时候了?”羞怯地望着清雪,晏起可是从未做过的事情。 “已经过了午时了。”清雪拿过一件寝衣:“奴婢让人备下了热水,娘娘先沐浴吧。” “午时!?”一下子双颊透红:“你怎么不叫醒我!” 清雪笑笑:“万岁爷走的时候,特地吩咐不要叫醒娘娘。一切事宜等娘娘醒了再伺候。” 一下子想起他临幸妃嫔之后赐药的事:“给本宫备下的药,拿来吧。” “万岁爷没有吩咐熬药给娘娘喝。”给她披上寝衣,却看见凝脂般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淤痕:“娘娘,奴婢等会儿让人拿药来涂上。” 乐晖盈涨红着脸:“别去,被人知道不好。” 清雪摇头:“万岁爷从未这样过,这个东暖阁除了娘娘没别人。”出去了一会儿,便传来一阵声响。 “娘娘,先沐浴吧。”将丝缎睡衣遮住乐晖盈的身子,扶着她进了浴桶。 水温有些热,但是酸痛也因为这个而得到极大缓解。“只怕这时候该下午朝了。”整个身子浸在热水里,乐晖盈低声道。 “皇上下了午朝,在御书房批折子。”清雪在水里加了些薰衣草,氤氲的水汽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让榛遐和莫颜拿两件衣裳来,这儿不是我呆的地方。” “皇上没许娘娘走,这样只怕不好。”清雪不住用热帕子敷着她的秀背,青紫的痕迹历历在目。 乐晖盈扭过头:“也没说叫我不走,是不是?” 清雪无法:“奴婢这就叫莫颜她们过来伺候。”也不知这位怎么想的,留宿乾靖宫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虽说是皇后,没有皇帝准允也是不能留在这儿的。要能留在这儿,就是赶她走也没人会轻轻巧巧离开。明摆着那位不放人,这位倒好一心就想着走。 那位主儿,一大早起身的时候居然有些赖床已经是少有的事情。给他更衣的时候又嫌人声响大了,直把希公公说了一场。接着赵希问是否熬药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摇了头。 说是对她有了心吧,怎么午后叫徐充容侍膳呢!这个徐充容啊,用希公公的话说就是伶俐过了头。什么事儿都要插一脚,就连皇后的事儿都要管。听说是方才侍膳的时候,就在那儿嘁嘁喳喳的。早晚有一天要出事,只看皇后什么时候容不下她了。 还有皇后,也是个佛爷一般的人。什么事都不上心,大婚半年才第一次侍寝。平日也是安安静静的,要么在自己宫里看书写字,要么是去皇太后那边陪着说话。皇太后那么难伺候的主子,对她竟然是赞不绝口的。 这宫里,怪事越来越多。 少顷,坤仪宫的软轿已经到了殿外。莫颜榛遐捧着衣服首饰进来,沐浴过后的乐晖盈由莫颜榛遐伺候着穿上外衣。 “奴婢恭送娘娘。”清雪送到殿外,看她上了软轿。 刚到殿门就逢上一张黑漆漆的脸:“皇上!” “朕怎么吩咐你的?”冷肃的语气加上那张脸,看得清雪心里发颤。 “娘娘说乾靖宫礼制所关,不能久留。”清雪垂着头。 龙瑄炙阴沉着脸:“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了。”顿了顿:“娘娘以为皇上熬了药,还问来着。” 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寝殿:“今晚,朕去咸阳宫。叫娴妃伺候。” “是。”答应了一声,清雪退了出去。 龙瑄炙转身进了寝殿,脸色阴晴莫辨。乐辉懿跟乐辉慡两人方才在书房将北疆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样看来鞑靼之心依旧未死。若说镇守北疆,原是乐辉慡最合适。顺带看着安王,虽说安王无心却也难保旁人无意。皇太后只有安王这一个儿子,素来宠爱如珍。这么些年都让他在北疆,与乐辉慡相互牵制着。 乐辉慡一再说要见皇后,这事怎么就觉得蹊跷。那样一副神情,怎么也不像兄妹间的情形,而乐辉懿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神色。乐辉慡跟她?! 明面上倒是允了乐辉慡的请,许他兄妹明日一见。不知道这两人一见,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赵希!”合上手里的奏本:“去坤仪宫跟皇后说一声,就说明日乐辉慡进宫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