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赶集
凌晨五点，窗外仍是一片漆黑，小镇的宁静却已被打破，赶集的人们已经起来了。//百度搜索：78小说网看小说//=小=说， 辛夷在手机闹铃响的时候就醒来了，身旁水吟奚平缓的呼吸声，让她放轻了动作。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她才叫醒他。 虽然被叫醒得很早，不过昨晚睡得也很早，水吟奚也只是在被里挣扎了一会儿，就起来了。等他梳洗好了，辛夷已经把昨晚煮的粥热好了。两人快速地吃完早餐，出门往左婆婆家去。 这是天还没亮，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静静地伫立，倒也勉强能看清道路。但清晨时候忽起的薄雾，顽皮地将远处的道路遮拦住。 借着路灯的光，水吟奚和辛夷好险没走错了，到了左婆婆家。 左婆婆的院亮着明亮的灯光，她想必是已经起来一会儿了。敲了门，左婆婆应了一声，很快就打开了院门。 “辛夷呀，怎么起这么早？”左婆婆笑着带他们进去，“吃过早饭了没有？没吃就坐下吃点。钱老头在收拾东西，还又得一会等呢！” 辛夷坐下，笑着拒绝：“不用了，婆婆，我和小七已经吃过早饭了。” 水吟奚自顾自地进了厨房，给辛夷倒了杯热水端过来，才坐下问道：“怎么，钱老爷这次要到集市上卖什么？” 左婆婆喝了口粥，说道：“钱老头的小闺女要嫁人了，他打算把他以前那几套得意之作拿到西镇那家家具店去寄卖，凑点钱给他闺女打一套好些的妆奁做陪嫁。” “他小闺女不是才十八岁吗？结婚证都领不了！”水吟奚讶异，“再说，他自己不就是做木工的，怎么不自己做？” “先把婚礼办了，等过两年够岁数了再去领证不就行了。”左婆婆不以为意，“他这手艺在咱们这儿是顶尖的，可是拿到天南去就不算什么了。他这是想给闺女弄些好的东西压箱。” 水吟奚也知道镇上这样的还是很多的，镇上的人们好几代都住在一块儿，办了婚礼让镇上的人知道这事，就算不领证也没什么关系。 辛夷倒是因为没有见过婚礼。还有些好奇，问道：“婆婆，结婚一定要带妆奁陪嫁吗？”她想起来家里那台古旧的妆奁台。 左婆婆摇头，说：“哪能呢？这妆奁也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越是讲究的匠人要价越高，还不要说你找不找得着合适的木材。一般人家哪用得起这个，还不如陪嫁几样好点的家具。也就是钱老头，他自个儿做这行几十年了。算是有些家底，又认识人，才找得着人给他做。” 辛夷有些疑惑，外公说当初他和外婆是避难才到古泉村，可怎么还会特意带上这么大件的妆奁台呢？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水吟奚点头，说道：“嗯，现在结婚。更喜欢女方陪嫁家具电器这些东西。这些传统的陪嫁，现在用的人都少了。” 闲聊了几句，左婆婆吃完了早饭。辛夷帮着她收拾好碗筷，三人就出门了。 左婆婆带着他们往另一条道走，绕了很久，走到了镇边上。这时天色以及微亮了，周围的景色越发显得荒凉。 隔着很远，辛夷就看到左婆婆说的渡口了，几条船停泊在渡口附近，木架码头上站着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三人走近，一个矮个的老爷忽然朝着这边招手。边喊道：“左老婆，你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这老爷头发花白，看着年纪不小了，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薄棉衣，看起来脾气比较急，说话间就急急跑了过来。=小=说， 左婆婆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嚷嚷什么呢！这不来了吗？你急什么，又不赶着去投胎！” 钱老爷给左婆婆一句话噎得直瞪眼，只能没好气地嘀咕，“求人帮忙也没半句好话！” 说归说，他还是带了他们过去，辛夷他们跟着钱老爷上了靠近渡口的一条小船。 坐上船，钱老爷拿出一个铁饭盒，打开盒盖，里面装了满盒的葱油饼。他把盒递给左婆婆，笑着对辛夷和水吟奚说道：“这是我闺女做的，你们路上饿的话吃点垫垫肚。” 闲话过后，船开了起来。江水被木桨划开，波纹一圈圈荡开。江面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凉沁沁地拂在人脸上，这凉爽也就沁到心间了。 远远的，有歌声传来，听起来像是民族曲调。辛夷探身去望，但雾气飘荡间，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致。 “钱爷爷，这么大雾，你看得清路吗？”辛夷关切问道。江上雾气缭绕的样确实很美，但也阻碍了视线。 撑着木桨的钱老爷闻言，咧嘴一笑：“哪能呢！老头走这水路走了几十年了，哪里会不认路？女娃不用担心。” “那是，老爷您可是水上长大的。”水吟奚笑道，“我们还要多久到？” “嗯，雾气重，船要划慢点，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钱老爷一边说道，一边摇着木桨。 辛夷有些佩服地看着他老人家，要知道划船可是很费力的，在古泉村划船的都是青壮年。没想到老人家看着一大把年纪，身体还这么好。 “诶，辛夷，你们去越山看过日出了吗？”安静了一会，左婆婆忽然问道，“我和你说啊，来诺兰玩，你就一定要去爬越山看看日出，才不算白来！” 辛夷摇头：“还没去呢，我们过几天再去。婆婆，越山的日出真的很美吗？”她已经听到很多次了。 “那当然的，你没听说过吗？诺兰日坠，越山日升，这可是这儿的三大奇景中的两景呢！”左婆婆自豪地说道。 “等过两天我会带辛夷去的。”水吟奚无奈笑，“您真是闲着没事，把心眼都用到这上面来了！”难道他看起来像是只想和辛夷玩玩的样吗？ 辛夷听得莫名其妙，但是左婆婆和水吟奚却都只是笑，不再说了，她正想问，左婆婆就热情地拉着她给她介绍诺兰江和越山有多美。 将近一个小时就在左婆婆滔滔不绝的赞美里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辛夷总觉得左婆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一定要和小七一起去看日升日落，还特意强调要和小七一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来也只能是左婆婆比较热情而已。倒是水吟奚，从左婆婆开始说话，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可到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小七他不是嫌左婆婆太吵吧？辛夷心想，真怕他摆脸色，忙拉着左婆婆说话，生怕左婆婆感觉到会难过。于是到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水吟奚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失落。诺兰有这样一个传说，一对相爱的男女，如果共同看了日落和越山日升，就能相守一生。 或许辛夷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她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辛夷对他的感情有没有深到愿意谈婚论嫁？他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戳破这层纸。 天色越来越亮，薄薄的雾气在阳光的驱赶下，不一会儿就散去了。钱老爷cao着小船如箭一般，很快就靠了岸。 下船上岸，辛夷第一次见到这闻名已久的西镇。单从建筑上来看，西镇与东镇差别并不是很大，但是西镇却有一种古老荒凉的感觉。 若说东镇是一棵枝条繁茂富有朝气的小树，那么西镇，就如同一棵饱经风霜仍屹立不倒的苍天古木。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镇的边缘，周围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很别扭，水吟奚说是战争年代毁了很多建筑，后来战后又修建了一些。 左婆婆把他们带到街口，就走了，她要和钱老爷一起去家具店。 “我们现在去哪？”辛夷一边好奇地张望四周，一边向水吟奚问道。 “嗯，先去街上逛逛吧，现在摆摊的人应该不是很多。估计要到十点人才会很多。”水吟奚辨认着街巷，说道。他也只到西镇过几次，不是很熟悉。 “好啊。”辛夷点头，“那我们过去吧。”却见水吟奚站着不动，辛夷不解地看他。 “那个，我不知道往那边走。”水吟奚尴尬地别过头，不自在地咳了两下，“下次跟左婆婆来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辛夷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见水吟奚耳根泛了红，没好气地白她，才止住笑，说道：“咳，那我们去找人问下路好了。” 也只好这样了，左婆婆本来想着给他们制造机会，肯定没想到他们会找不着路。水吟奚心里郁闷地不行。他果然一点也不喜欢西镇，压抑的要死，还每次来都没好事！ 好在街边虽然人不多，但是还是有几个人，靠着问路，他们还是正确地走到了集市摆摊那条街。虽然路上迷路了很多次，到的时候都快十点了。 他们到的时候，左婆婆已经等了好久，都记得快要去杂货铺接老板的手机打电话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