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笼手

    热烈的晚会落幕后，村里人都起身把收拾东西，大家一起用沙子把篝火完全熄灭，又把带来的东西都收起来，就连垃圾都专门用一个大袋子统一装起来带走，倒真是坐到来时候什么样子，走时候也还是什么样子。

    收拾好，李村长打头，男人们持着火把分散在前后各处，照亮着山路。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众人浩浩荡荡从下了山。到山下时，已经很晚了，辛夷见有李婶子送安婆婆回家，和众人道了再见后，也就先回家了。

    回到家，匆匆洗漱过后，辛夷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本以为会睡过头，谁知辛夷还是很早又醒了，而且昨天的疲惫全都消失，精神好得不得了。辛夷在床上蹭了一会，发短信把昨天的糗事告诉馨子，才慢腾腾地爬起来。下楼时候，朵朵正趴在辛夷找王爷爷给它做的狗窝里，看见辛夷，它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又闭起眼了。辛夷走到厨房，正准备做饭，突然想起来昨天带上山的炒饭还没吃，煮鸡蛋倒是后来拿给李莉莉吃了。辛夷折身走进大厅从昨天带的药箱里找出饭盒，打开闻闻，还好没有变质。辛夷拿着饭盒回到厨房里，把冷掉的炒饭捣进锅里，又把从院子里拧来的白菜切了一把加进锅里，一起炒了一道。炒饭热好，辛夷用盘子装了一盘，把剩下的倒进朵朵的饭盆里。

    辛夷端着炒饭走进大厅，朵朵一闻到炒饭的香味，就一个纵身冲了起来，一点也不见刚才那没精打采的样子。辛夷笑起来，把饭盆放在它面前，自己端着炒饭坐到桌子上吃起来。虽然是昨天的冷饭，但是加了蔬菜热好后，炒饭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辛夷就着咸菜，把一大盘炒饭都吃干净了。吃完饭，辛夷把碗筷洗好，看见朵朵吃饱喝足后又活蹦乱跳地往外跑，无语的摇摇头。

    辛夷想想，昨天的秋猎村里人都很累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就拿上自己的针线包去找安婆婆，和她学习怎么做兔皮手套。到安婆婆家，辛夷见安婆婆已经把兔子皮剥了下来，皮毛也已经硝制好了。安婆婆给辛夷上了花茶，把皮子递给辛夷，惋惜地说：“诶！可惜了，剥皮时候出错了，弄坏了一块，手套怕是做不成了。”辛夷不以为意：“婆婆，没事的，我那还有一双呢！这块皮子你看着随便缝个什么就行了。”安婆婆摇头：“我用不了！我看，给你缝一个笼手倒是够用。”辛夷用皮子绕着手比划道：“笼手，就是那种一个套子样的，可以把手放进去那种？”安婆婆点头道：“对，就是那样子。只是笼手到底没有手套方便。”

    辛夷笑着安慰安婆婆：“婆婆，有个笼手也不错啊，反正这只兔子也是白得的！”安婆婆正想说什么，头上的桂树被风一吹，突然落下一阵细密的花雨，桂花那淡淡的清香霎时缭绕在鼻尖。安婆婆抬头看了看满树繁花的桂树，说道：“再过一阵子，桂花也要落喽！”辛夷低头捡起几瓣桂花说：“是啊，再过一久入就冬了。”安婆婆看着辛夷慈爱地说：“正好，后天一大早小王启他们也要回学校了，你明天来这，我把那几个小鬼都叫过来，我们一起做桂花糕吃。”辛夷笑起来说：“好啊，那等会我帮你采一些新鲜花瓣！”

    闲话完，安婆婆开始教辛夷怎么做笼手，她拿出剪刀把皮子裁剪整齐的一块长方形状，然后让辛夷把手放上去比了一下大小，照着辛夷的尺寸又放宽了两指，边拿出针线缝，边教辛夷道：“你看，像遇到这样要稍贴紧一点的时候，你要记得留出下针的地方，不然缝出来会小了。”辛夷点头，认真地观察着安婆婆下针的姿势，她现在的针线水平已经大有长进，正要进一步细致地学习如何针法，但针法这种东西，只靠讲解是很难学好的，这也是安婆婆叫辛夷来看她缝手套的原因。

    安婆婆下针很稳，穿针时候动作也很快，每一针的间距都是固定的，针脚细密整齐。只一会功夫，安婆婆就把皮子的两边连了起来，她把皮子翻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又在几处针线散漏的地方加了几针，最后见没问题了才收针。辛夷在一旁看着，为安婆婆的细心感到叹服，她自己平时就是常常想不起来检查针脚。安婆婆把手里缝好的笼手递给辛夷，让她试试合不合适。辛夷接过来，把两只手套了进去，只觉得大小刚刚好，既不会把热量散出去，又不会太紧。辛夷笑着点头：“婆婆，这样刚刚好，不大也不小。”安婆婆把针线收好，笑着说：“那就好，等天冷的时候，你就把它拿出来戴上，咱们山里的冬天还是有一些冷的！”辛夷点头应是。

    安婆婆和辛夷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就起来摘桂花了。安婆婆搬了一架梯子出来，放在树前，辛夷拿着簸箕，扶着梯子爬了上去。爬到高处，桂花香也越发浓郁起来，辛夷站在梯子上，认真地挑选着香气浓郁，花瓣完整的花，满树的花，几乎一伸手就是一大把，辛夷不一会就摘满了一簸箕。小心地走下来，把簸箕递给安婆婆，辛夷把梯子放回原处。

    就算下来了，但是辛夷却觉得自己身上沁满了桂花的清香，呼吸间仍是满满的桂花香。辛夷见安婆婆把采下来的桂花都清洗干净，好奇地询问：“婆婆，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安婆婆把花瓣晾在簸箕上说：“要做桂花糕，就要先做糖桂花，我现在就是在做糖桂花啊。”辛夷凑近看，安婆婆把晾好的花瓣铺了一层在一个大玻璃瓶底，然后撒了一层白糖上去，接着又铺一层桂花，就这样一层花瓣一层白糖的把瓶子装满，然后又加入很少量的一点水，再把瓶子盖上。辛夷问：“这样就做成糖桂花了？”安婆婆把瓶子收起来，说道：“等到明天就可以了，不管是泡茶还是做桂花糕都很不错。”

    做好了糖桂花，安婆婆看还剩下一些花瓣，把簸箕递给辛夷说：“正好，还剩下一些花瓣，你来做一次，做好的糖桂花就带回家，等明天我教你做了桂花糕，你就可以在家里自己做来吃，嫌麻烦的话，也可以用它来泡茶，对了，你早上煮粥时候，要是不想吃咸的，也可以放上一勺。这糖桂花润肺疏肝，还滋阴养颜，女孩子吃了好。”辛夷点头，她知道桂花也叫木樨，是中药的一味，性位辛，温，有治痰饮嘲咳，肠风血痢，疝瘕，牙痛，口臭的作用。辛夷接过簸箕，学着安婆婆那样又开始做第二瓶糖桂花来。

    安婆婆含着笑看辛夷认真的做，心中很是欣慰，她看辛夷一个女孩子，身边一个长辈也没有，总是忍不住担心她，像这些生活的经验，她能学会一些，那是再好不过了。

    糖桂花还是很容易做的，辛夷很快也做完了。安婆婆笑着夸奖辛夷道：“不错，也还算手巧啦。”辛夷笑笑，把瓶子放在石桌上，和安婆婆一起坐回石椅上，继续开始练习绣工。辛夷认真地向安婆婆询问自己的疑惑，安婆婆也十分仔细耐心地讲解。在这样和谐宁静的氛围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辛夷在安婆婆家吃了中午饭，两人闲聊一会，又接着学习起来，到下午辛夷才回家。

    辛夷回到家时候，朵朵还是没有回来，辛夷把从安婆婆家哪来的糖桂花放进厨房里，把笼手拿上楼收起来。收东西时候，辛夷看到自己在天南市买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想起自己还一次都没用过，懊恼的拍拍头，难怪她老是觉得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床上，辛夷想着晚上来和馨子在网上聊天，省的她老是担心自己的花费不够用，馨子真是太喜欢发短信了，她一天都要收几十条。

    下楼提上锄头和水壶，辛夷往药田走去。到了药田，辛夷先给前天撒上的药种浇了水，然后拎着锄头又往上走了，她打算上山挖两棵小树种到院子里。院子里原先种了几棵苹果树，只是后来都死了，辛夷住进来这些天，总觉得院子太空，昨天在山上时跟李婶子说了想在院里种一棵树，李婶子告诉她后山上就有一些刚齐腰高的小树，正好可以移植，还提醒她，种树的话，千万不能在院子里只种一棵，还有不要种梨树，那样不吉利。辛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还是决定听李婶子的话，打算今天上山挖两棵小树回去。

    山上的树很多，辛夷不一会就看见了好几棵树，仔细的避开李婶子说的梨树，辛夷找到两颗小苹果树，先挖松周边的土块，然后小心地避开树根，挖了好一阵，辛夷都弄得满头大汗才把两棵小树挖出来。休息了一会，辛夷背着两棵小树往山下走，还好她力气够大，不然还又得麻烦村里人。

    回到院子里，天色都已经擦黑了。把水烧上，辛夷随便做了一点菜就吃饭了。吃完饭，照例给朵朵留了饭，辛夷匆匆洗了一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爬上床时候看了看下午拿出来的笔记本，辛夷想着还是明天再玩吧，就沉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