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渣

    辛夷坐在摇椅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一个星期来都是从早忙到晚帮着安婆婆给村里人做饭，她都有些吃不消了。好不容易田里的活都干完了，今天可以好好休息。正惬意着，辛夷听到安婆婆的声音，辛夷抬头一看，果然是安婆婆站在院子里。辛夷赶紧起身，她有些奇怪地问道：“婆婆，是有什么事吗？”安婆婆笑着说道：“前些天我地里的毛豆收了不少，我正着急怎么吃完呢，正好今天王老头家孙子跑我那玩吵着要吃和渣，我想着你应该还没吃过，就来教你一起去。”

    辛夷给安婆婆端了杯热水，好奇地问道：“和渣？我以前都没听说过，是不是这儿的特产啊？”安婆婆喝了口水，说道：“和渣，也叫做懒豆腐，不算什么特产，天南这一带的人都会做！”辛夷听了更是好奇了，说道：“懒豆腐？婆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说着将摇椅抬进大厅，走到安婆婆身边。和安婆婆一路上说着和渣，很快就到了她家。

    辛夷一进门，就见王启几乎是扑过来拉住她，张嘴就叫道：“辛夷jiejie！”辛夷伸手拉住他，问道：“你今天怎么不和莉莉她们一起去玩啊？”王启咧着嘴笑起来：“我想安婆婆家的懒豆腐啦，安婆婆做的懒豆腐可好吃了，就连我爷爷也馋得不行！”说着还讨好的望着安婆婆笑，辛夷看着他这机灵的小摸样，心里喜欢极了。她伸手捏了捏王启的鼻子，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你这小馋猫嘴馋啦！自己想吃还要扯上你爷爷啊！”王启嘟着嘴反驳道：“才不是呢，我出来的时候，爷爷还说让我吃完要带一碗懒豆腐回去呢！”辛夷和安婆婆听了，都笑了起来。

    安婆婆笑了会，说道：“不扯了，你们今天可不是白吃，都要干活的！”辛夷止了笑，伸手揉了揉王启的头，对安婆婆说道：“婆婆，你今天就可着劲使唤我们好啦！是不是呀，王启？”王启一脸小大人的样子，拍着胸口说道：“那是，婆婆，我干活可厉害的，你和辛夷jiejie都放着我来做就行！”辛夷忍不住又笑出声来，惹来小孩不满的一瞪，安婆婆见王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赶紧忍着笑打圆场：“小王启也长大了，婆婆今天就指望你帮忙了！”王启听了，一副很得意的样子，看的辛夷和安婆婆都在心里暗笑，只是顾忌着小孩的自尊，才没笑出声来。

    辛夷和王启在院子里坐着，安婆婆进厨房不一会就出来了。她抬了一大箩毛豆出来，把一个空盆放在石桌上，安婆婆刚想说什么，王启这小鬼就叫起来：“这个我知道，做懒豆腐得先剥毛豆，剥好的毛豆还要用石磨来磨！”说着还很得意地看了辛夷一眼，辛夷忍着笑意，说道：“哦，要这样啊，王启你懂得挺多的呀，真是聪明！”小鬼一听更得意了，一副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样子。

    安婆婆好笑地看了眼前的一大一小，说道：“那现在来剥毛豆吧！”辛夷拿了毛豆开始剥起来，王启也手脚麻利的剥起毛豆，两个人凑在一起斗嘴，看得安婆婆笑个不停。欢乐的时光过得快，很快辛夷他们就把一大箩毛豆都剥好了。安婆婆带着着辛夷和王启把剥好的毛豆洗干净端到厨房，她架上锅烧着水，对辛夷说道：“毛豆剥好了，要下水过一道，然后才能磨。”说着看水烧涨起来了，抓了几个草果和八角放入锅中，然后才下毛豆。毛豆煮了一会，差不多有个六分熟，安婆婆就把锅里的毛豆捞上来了，辛夷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道：“婆婆，怎么还要放草果和八角啊？”安婆婆把煮好的毛豆都装进一个盆里，说道：“这样煮过，磨出来的毛豆才香。”辛夷点点头，拍开王启要帮忙的手，帮着安婆婆把石磨端到院子里。

    把石磨端到院子里，安婆婆拉着辛夷和因为没能帮上忙而不高兴的王启坐下，说道：“现在坐一会，等毛豆冷了就可以磨了。”辛夷看王启嘴巴都要挂油瓶了，笑着逗他道：“怎么就生气了？你看这些都是小事，jiejie一个人就能做了，让你做不是大材小用了么？等下要是遇到jiejie做不了的，再让你帮忙好不好啊？”王启听了才高兴起来，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才没有生气呢！”辛夷笑着应和道：“是，是，我们小王启最懂事了，怎么会跟jiejie生气呢？是jiejie小心眼！”安婆婆看着好笑，又看了看凉下来的毛豆，说道：“好啦，你们两个也消停些，毛豆都凉了，可以开始磨豆子了。”辛夷和王启都没有再闹，站起

    来帮着安婆婆磨豆子。

    安婆婆家的石磨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小石磨，安婆婆把毛豆倒进磨心，握住磨把转动，毛豆从石磨的磨眼漏到两扇磨盘中间，被碾碎后顺着下扇的磨道流到磨口，王启机灵地端着盆接着，辛夷看了一会，走上前对安婆婆说道：“婆婆，我会用磨了，你歇着吧，我来磨！”安婆婆有些气喘地让辛夷来磨，辛夷握住磨把，学着安婆婆那样，缓慢但有节奏地推着石磨转动。推石磨是个力气活，辛夷推了一会手臂就开始发酸了，安婆婆问道：“累不累？累了就换婆婆来，你别撑着，我们两个换着推，一会也就磨好了。”辛夷笑着摇头说：“婆婆你坐着吧，我不累呢，推磨挺有意思的！”辛夷这话倒真不是为了宽慰安婆婆才说的，她确实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特别是看着磨碎的毛豆从磨口流进王启端着的瓷盆里，一种收获感油然而生。

    毛豆不算太多，辛夷推了一会，就都磨完了。辛夷接过王启端来的清水把石磨清洗干净，问安婆婆道：“婆婆，接下来要做什么？”安婆婆端着王启递给她的瓷盆说道：“现在就可以住懒豆腐啦！”

    辛夷和王启跟着安婆婆走进厨房，安婆婆把洗干净的锅加水烧着，然后把洗干净的瓜尖和青椒切碎，到进锅里，等水烧涨后，把磨好的毛豆到进锅里，加盐加胡椒粉，等煮涨两次后，安婆婆把锅端开，把灶下的柴火拨开。辛夷凑上去，看着锅里绿色糊状的懒豆腐，问道：“这样就可以吃了吧！”说着就见王启动作飞快地舀了一碗懒豆腐开始吃起来，安婆婆舀了一碗递给辛夷说道：“是啊，这样就可以吃了，我们把它叫做懒豆腐，就是因为做的时候不用过滤和点卤水，很方便，是懒人的做法，所以就起了这名字。”

    辛夷接过碗，闻着扑鼻的豆香，吹了吹，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好，咸香可口，还带着豆子特有的清甜，让人回味不已。

    吃过新鲜的懒豆腐，三人坐在安婆婆家院子里闲聊。辛夷问王启：“你们学校放你们几天假啊？”王启回答道：“放到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不过再读两个月，等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我们就有放寒假了。”安婆婆在一边说道：“晨风镇离着我们这儿还是有些远的，这些孩子们平时都是住在学校里，只有周末和放假才回来。”王启点点头说：“是啊，我们都住校的。”辛夷看他一脸不乐，问道：“是不是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小鬼摇摇头，有些扭捏地说道：“不是，就是……就是在学校里，想家。”辛夷笑着摸摸他的头说：“没事，你不是每个星期都回来嘛，再说不是再过一久就放假了么，到时候你来找我玩好不好啊！”

    王启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叫起来：“对了，我差点忘了，辛夷jiejie，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湖里捞鱼吧！明天我爸爸和孙兴他叔都要去捞鱼，你可以坐我爸爸的船和我们一起捞鱼！”安婆婆给王启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王启吐吐舌头不说话。安婆婆转头对辛夷说道：“你明天就跟着他们去捞鱼吧，来了那么久都没去龙女湖看过吧？龙女湖那儿可大了，风景也很好。湖里的鱼又大又肥，不过贼得很，要熟手才能捞的起来。”辛夷点点头，笑着对王启说：“那明天你可得教教我了，我连游泳都不会呢！”这下安婆婆和王启都有些吃惊，王启一脸惊奇地说：“辛夷jiejie你还不会游泳啊？”见辛夷点头，他很有义气的说道：“没关系，等明年开春水暖了，我教你，游泳可简单了，我当时一学就会了！”安婆婆也说：“嗯，等明年你是得跟着学学游泳的，咱们这六七岁的小孩子都能在水里比划一两下的。这样，你明天就跟着在船上看看吧。”说完又转身嘱咐王启道：“小王启，明天你得看好jiejie，不要让她下水，知道吗？”辛夷见王启这小鬼一脸郑重地点头应下，觉得哭笑不得，安婆婆老是习惯把她当小孩。

    在安婆婆家玩了一下午，等王启说要回家，辛夷也跟着告辞。走的时候，安婆婆拿了两个碗把没煮完的磨毛豆分了给辛夷和王启带回家，走了一截路，王启又跑过来提醒辛夷，明天中午一定要等着他一起去捞鱼，辛夷应下后就回家了。